沈翩跹看着程玉清将婚纱挂在衣架上,忍不住问道,
“你未婚夫给你订的婚纱,为什么现在才交到你的手里?”
“我本来没机会拿到这条婚纱的,”
程玉清笑了笑,
“这是他多年前订的,一直被初衍保存着,现在才寄给我。”
沈翩跹瞪大了眼,迟疑的道,
“楚衍寄给你的?”
程玉清顿了顿,嘴角的微笑慢慢黯淡下去,她转身看着沈翩跹道,
“你不用怀疑,游轮爆炸的时候他是真的在船上,而我是在爆炸的前一天夜里就被秘密送回了云港的。”
“至于这条婚纱,大约是他早先就安排好了,要在这个时候寄给我吧。”
“是这样。”
少女垂下眼眸,静静的回答了一声,随后又转移话题道,
“司令现在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程玉清摇了摇头,苦笑道,
“情况越来越差了,我本来以为我回来之后他应该会好一点,但是知道我还活着,他好像就沉浸入更深的后悔和自责中去了。”
女子深深的叹气,眉间尽是矛盾和愁绪,
“现在他昏迷的时候都总是在叫哥哥和大嫂还有致远的名字,一声一声的说对不起,固执了一辈子,却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
话没有说完,沈翩跹却已经懂了。
可她心里却并不这么想。
固执这个词,或许换做逃避更恰当一些。
这么多年来,他恐怕都没敢真正面对过儿子儿媳被自己间接害死的真相,直到知道女儿的死讯,看到唯一的孙子中枪落海,他恐怕才真正的清醒和悔悟。
但是这又有什么用呢。
沈翩跹冷漠的垂着眼睛想。
犯了错的人总是要付出代价的,谁管你是不是后悔了。
眨下眼底的漠然情绪,沈翩跹道,
“那我先去给致远那些衣服,严逸还在外面等我呢。”
程玉清点了点头,在她转身出门的时候又突然叫住她,笑着问道,
“你还没看过致远的书房吧?”
沈翩跹摇了摇头,之前来的几次都是为了取东西,哪有心思去参观什么书房。
程玉清却神秘的笑了笑,对她道,
“那你拿衣服的时候顺便到他的书房看看,说不定会有惊喜。”
·
从程致远的衣帽间取了些贴身衣物装进袋子,沈翩跹转身出了卧室,她的脚步停顿在一扇紧闭的房门前。
迟疑了片刻,她将袋子放在门口,小心翼翼的握住门柄,旋转,打开,然后推开房门探头走进去。
室内黑暗,她在墙上摸索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开关。
啪的一声,灯光大亮。
室内陈设清晰可见。
她踩着地毯朝对面的大书桌走去,桌面很干净,应该是每天都有人打扫,老式台灯下还放着一些公司文件。
沈翩跹伸手哗啦啦的翻过纸页,在里面看到漂亮洒脱的签名笔迹。
她视线滑过这些东西,看向桌上放着的两个相框。
一个是夏云端,一个是沈翩跹。
少女忍不住笑了一下,正要去拿起一个来,却突然被另外的东西闪了一下眼睛。
她顺着那光亮抬起头来,瞳孔里顿时映出了对面的一整面墙,还有墙上,挂满了的相框。
她顿时怔住了,不由自主的朝那边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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