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接一个的保镖们冲上来抓她,白朗护着她,一时间竟也无人能近身。
炎冷然的挥手加重攻击,一个保镖的拳头划过她的脸颊,差点打到她。
苏彻黑眸微缩,沉声道,“愚蠢至极,你们这些连抓个人也还需要我来教吗!?”
他猛然欺近,劈手从白朗怀里抓过雪落,伸手一弹挡住了袭向她的拳头。哪料的她突然抓住他,狠狠地一口咬住他的手臂。死死地,没有一丝余地的咬。
他的面色蓦地发白,却没有抽回手,单手抓着她,对上她恨恨的眼眸,轻声道,“你,不该生为她的女儿,你的母亲更不该研制那些足以害人生不如死的药剂。但……你最不该的是到了现在,还想逃开我身边!”
有人狠狠的捏着她的下颚,痛的她神智昏沉,无力的松开口。有什么人架着她拖走,模糊的视线中,只有苏彻那张冰冷无情的俊脸,却越来越清晰。
雪落,只要你肯回来,我会一直在这里,疼你……
谁?
是谁在脑海里一遍一遍的,满是亲昵的怜爱?是谁抱着她,放佛疼若至宝的呵护?
雪落,雪落,她到底是谁的雪落?
苏家的地下训练室是完全密闭的空间,雪落曾经在这里被苏彻训练过一阵子,对这里倒是不陌生。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这里一旦彻底关闭,会如此的恐怖。
这间房间是特制的,全部密闭的不留一丝缝隙。房间内部也没有开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整个房间还采用了特殊的隔音设施,听不见任何声音。无光也无音,犹如身处在沉闷压抑的黑洞中。
根据人的精神学理论来说,处于彻底密闭无光的环境的话,极其容易造成精神错乱,导致心里全部崩溃。看来这个地下训练室经常用来审问重要的人质,一个人的心理防线若是崩溃了,还有什么情报能审问不出来的?
不过好在苏彻没有那么绝情,墙壁上还有一盏壁灯亮着,散发出淡雅柔和的光线,照亮整个地下训练室。
这里的墙壁、地面看似简单,但却全部是以精钢打造,就算想挖个洞都不可能。雪落暗骂设计这训练室的人变态,整个训练室不大,却也隔开好几间,每一间和每一间的隔音设施做的尤为好,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
她默默的盯着墙壁上的壁灯,心底清楚,这里的这种宁静不正常。与其说是隔音,不如说是一种折磨。正常人是无法长时间待在黑暗无声的世界中的,时间过长,一定会产生幻觉以至于发疯。
所以,那盏壁灯如果也不存在了,这整间训练室就是一道活生生的刑罚。
“呵……”
她低低的笑出声,自己是不是也该感到荣幸了,能进出这间‘牢房’的大概可都是一些大人物呐。
她的眼眸无神的凝视着远方,微微的恍惚。这是第几天了?他还打算把她关多久?宠爱的时候是万般的呵护,想要惩戒时,却又是这般的残暴。她在他心里果然只是一个一钱不值的玩物,生或死,不过都在他一念之间而已……
就连最基本的信任,他都不给她!
若是时光可以倒流,她还会沉溺在他不经意的宠爱之间吗?如果人没了心仍能活着多好,那她剜掉这颗心,是不是就不必在意一切的恩怨是非,也永远都失去这种哀痛的感觉。
四周很安静,如同深潭、墓地般的寂静。
白朗并没有和她关在同一间,事实上,她被拖进来时神智不是很清醒,也不记得白朗被关在哪里。如今这般安静的一切,让她不由自主的想到鲜红的血和白骨森森。静谧到让人窒息。
门外传来一阵响动,暮江流带着几个沉默的老佣人走进来,借着壁灯的光芒,一眼就看到颜雪落、boss捧在手心疼的人衣服凌乱,面无表情的坐在角落。头上的发带早在被拖进这地下训练室时掉落,脸颊上还有还带着灰尘,看起来微微狼狈。
暮江流一怔,顿了顿的低声说,“颜雪落,吃饭了。”
雪落眼皮一抬,冷冷的道,“我大哥呢?”
“白朗很好,你不用担心。boss吩咐说你有孕在身,虽然现在呆在这里,该补的也省不得。”
暮江流说着,指挥着身后沉默的老佣人将一道道的精致菜肴端上来。散发着香味的一桌菜,每一道都是雪落爱吃的。他又递给雪落一个小袋子,里面装的都是平时雪落习惯穿的衣服。
雪落讥诮的将那些衣服狠狠一扔,“我颜雪落不过是一个契约新娘,承不起你们这样的对待。苏彻既然怀疑我是商业间谍,关都关了,又怎会好心的还好吃好喝伺候着!”
“颜雪落!”
暮江流喝住她,“我们是替boss做事的,不管发生过什么,在boss和你没有离婚之前,你都还是苏家的女主人。就算你不为自己想想,难道也不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
声落,暮江流怔住,他看着雪落本来还面无表情的冰冷,现在却眼神诡异的盯着她自己的肚子。
那眼神……那眼神莫名的古怪?
暮江流来了又走了,地下训练室里又恢复了绝对的静谧,隐隐似乎有规律的敲击声,又像是女人的哭泣声,自信聆听彷佛又什么都没有了。
雪落扯了扯唇角,摔碎了一只瓷碗,捏着尖锐的碎片走到墙边。墙壁虽然是精钢制成,墙壁上却是粉刷了一层墙灰,尖锐的瓷片一划就是一道白印子。
雪落把瓷碗碎片磨了磨,磨得更加尖锐了后,才捏着碎片很认真的在墙壁上写着,“颜雪落,到此一游。”
看着自己扭扭曲曲的几个字,她偏头想了想,又继续写着,“衣冠禽兽,等本小姐出去了,非拿皮鞭抽的你嗷嗷叫。”
衣冠禽兽……
她皱眉,为避免有人看不懂,她特意又加了几句,“那个冷冰冰的面瘫,没事爱玩个高深莫测的,有被害妄想症,喜怒无常的,风流而且下流的……衣冠禽兽!”
一边写,一边大笑。
雪落满意的看着自己一墙壁的杰作,在这死一般的寂静里,不找点事做的话,那一定会疯掉。
突然,‘哗啦’一声,壁灯柔和的光彩倏地熄灭,整个训练室陷入极度的黑暗之中。
雪落脸上的笑容一敛,刚才的随意已经不见了,她闭着眼屏息感受着空气中的气息起伏。刚才那似有若无的声音已经让她起疑,现在这样,果然是有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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