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熙紧紧地抓着弑天的肩膀,不时紧张地往后看,就见那些黑衣人提着剑,一双双冰冷情的眸子死死地锁在她的身上,而且相隔的距离还越來越近,弑天毕竟背着一个人,就算武功高强,也跑得有些吃力,此时的他额上已经沁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但是他答应过皇上,一定安全地将她送走,所以他容不得她出意外。
“啊!小心。”她的声音才一落,一支利箭便擦着她的头顶飞过,沈元熙吓出了一声冷汗,她再转头看的时候,就见一黑衣人藏在树上,弯弓搭箭,三支冷箭齐齐射出,奔着他俩而來。
“抱紧我,把头低下。”弑天猛地提起一口气,提快了轻功的速度,不断地踩在树枝上借力,三支冷箭被他左闪右躲地躲避掉了,可是那些人锲而不舍,很快便有几支箭又射了过來。
“小心。”沈元熙话音才一落,弑天猛地转身,用肩膀硬生生地接下了本來就要射在沈元熙背上的一支箭,他身子一顿,彻底停了下來。
“弑天,你怎么样。”她心惊胆战地看着迅速靠近的黑衣人和脸色阴沉的弑天,手足措,都是她的错,因为她,又连累得弑天受了伤。[
他将她到身后,沉声道:“我沒事,我里面穿了护身软甲,伤不重,现在我拦住他们,你朝着这个方向继续跑,前面不远就是出口,皇上他们会经过那里的,所以后面应该沒有危险了,快走。”说着,伸出手來了她一把。
沈元熙虽然担心他的伤势,但也不敢逗留,她一瘸一拐地朝前跑着,不时扭头往后担心地望两眼,就见弑天用沒有受伤的左手拿剑,独自应付着三个人,他武功高强,又沒有了她在身边牵绊,所以即使受了伤也应付自如,见此,沈元熙总算稍稍放心,她忍着脚上的疼痛努力跑着,只想快点跑出去见到宇文骜,然后让他派人來救弑天他们,她不想再有人为了她而牺牲。
因为弑天和他的人的拼死阻挡,总算沒有人再分出身來追杀她,而沈元熙这次也多了个心眼儿,她一路走一路在分叉路口留下混杂的线索來蒙混视听,免得那些杀手那么快找到她,幸运的是,着一路上沒有人追來,前面也沒有埋伏等着她,在她累得精疲力尽之时,总算找到了出口,而这条路便是上山的必经之道,因为外面的一路上都有禁军把守,看样子,宇文骜他们还沒走到这里,所以她窝在草丛中耐心地等着,沒过多久,一个明黄的身影闯进了她的视线,正是宇文骜由百官作陪下山來了。
沈元熙心中一喜,捋了捋头上乱蓬蓬的头发,一瘸一拐地冲了出去,大喊一声:“皇上。”此时的她受了惊吓,早已经忘了暴不暴露身份的问題,只想快点有人去接应弑天他们,然而她才跑出去,还沒來得及多说一句话,守在路旁的禁军立刻警惕地包围了过來,沈元熙两只眼睛直直地求救般盯着宇文骜,所以她并沒有注意到,其中一个禁军眼神阴冷地看着她,在靠近她的同时,迅速地抽出剑來,飞快地向她刺去。
“小心。”宇文骜早已觉察到了那边的不对,那一刻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然而沈元熙根本不知道危险靠近,她还在拼命地往这边挤,想和他说上一句话,千钧一发之际,宇文骜踢起一块石子正好击在那人的脖子上,那人剑一偏,沒有刺中,而沈元熙这才反应过來,脸色苍白地往后退了一步。
见行迹败露,那人发了狠,提起剑再次向傻眼了的沈元熙刺來,而这个空档,宇文骜早已一展身形飞掠到沈元熙旁边,一把将她带到怀里保护起來,同时右手一挥,用袖子挡掉了一剑,身子一闪的同时从旁边的禁卫腰间拔下配到佩刀和他战了起來,不过几个眨眼之间,他便打落了那刺客的剑,将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宇文骜眼神阴鸷地看着那人,一挥手,狠狠地在他身上砍了一刀,大喝道:“來人啊!将这刺客抓回去好好审问。”敢杀他的女人,他一定要叫背后主使吃不了兜着走。
不远处人群中的秋吟风见到这一幕,眼神闪烁了一下,死死地拽紧了拳头。
“你沒事吧。”宇文骜蹙眉看着满身伤痕的几乎辨认不出本來面目的沈元熙,心狠狠地揪紧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才分开不到半个时辰,她就成了这副模样。
沈元熙一把握住了宇文骜的手,就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她激动得双眼泛出水光,她哆嗦着焦急地道:“快,快派人去救弑天,后面好多杀手。”说完这句话,她便精疲力尽地晕了过去,在这短短的半个时辰中,她的神经一直紧绷着,掉下悬崖,死里逃生,被人追杀,她曾经以为自己承受力已经够强大了,可是真正经历过,才知道自己并沒有想象中厉害。
宇文骜担忧地一把将她抱起,直接抱到了他的御辇之中,也不管百官探究好奇的眼神,立刻派了由他亲自掌控的禁军进树林去一一搜查,居然敢在他的势力范围内设埋伏攻击他的人,真是活得腻烦了。
下完命令,宇文骜看见百官交头接耳地正在议论什么,他怒火噌地一下就上來了,朗声道:“不用偷偷摸摸议论,有什么事直接问朕,相信你们也看出來了,朕御辇里的人便是前朝贵妃宁太妃,本來她在翠玉峰的紫玉别院休养,不问世事,但是为了天下苍生,她依然每年都会悄悄地來这里祈福,可是如今却遭到刺杀,这件事情朕一定会查清楚的。”三言两语,宇文骜便将沈元熙为何出现在这里,又为何隐瞒身份沒有现身解释清楚了,在场的百官心里虽然还有疑问,但是碍于宇文骜的威严,沒人敢再多嘴一句,都附和道:“宁太妃心系苍生,果然是菩萨心肠。”
“对啊!宁太妃不愧是先帝最得宠的妃子,真是善良。”
见此,宇文骜冷眼瞥了看不清脸色的刘雨晴和站在一旁面不改色的秋吟风,那一眼充满了警告意味,因为这件事不管是她们中谁做的,他都绝不会再姑息,因为这已经触及到了他的底线。
这次公开沈元熙的身份,也实属不得已之举,因为这里百官都见着了她,想要堵掉悠悠众口,何其艰难,再说现在将她带回皇宫,实则是为了保护她,若是她醒來了修养好身子,要想离开,他借送她回紫玉别院休养之名便可,总之,现在他所作的决定是最明智的。
进到御辇里,宇文骜便将沈元熙抱在了怀里,脱掉她的衣服仔细地检查她身上的伤口,看着她雪白的肌肤上星星点点的吻痕时,宇文骜眼神一软,轻轻地抚了抚她娇嫩的面庞,再看到她腰上的勒痕和身上被树枝刮破的伤痕时,他眸色一沉,眼中满是心疼,拿出外伤药,亲自替她处理起伤口來,如今他是皇帝,权利滔天,再也不用太多顾忌外界的流言蜚语,所以他要恣意地生活,也要保护他想保护的人。
“启禀皇上,您要的人已经找到。”不一会儿,外面响起了禀报的声音,宇文骜“嗯”了一声,隔着帘子吩咐道:“这样就好,详细的回宫再慢慢说,加派人手,快点将弑天统领找回來。”
寅时已经找到了,不失为一个好消息,这样她醒來也会高兴些吧。
……[
沈元熙再睁开眼时,入眼处是一片金黄色的纱帐,她眨了眨眼,似乎还沒反应过來现在所处的环境,对于她來说,不久前还在山上,真有中斗转星移之感。
“醒了。”突然,不远处传來一声温软的男声,像是怕惊着她,特意放低了声音。
循声望去,就见不远处宇文骜正坐在案前批改着奏章,觉察到她看过來了,他立刻停下笔,朝着她微微一笑,然后起身朝她走來,行到床边坐下,握住她的手轻声问道:“睡得好吗?”
“我怎么了,怎么会在这里。”
“傻瓜,你昏过去了,现在是晚上,你说不在这里难道朕要把你丢在山上吗?”
“对了。”沈元熙突然挣扎着要坐起來,宇文骜按着她的双肩将她压回床上,他知道她要问什么,所以微笑着答了出來:“弑天沒事,受了点伤,朕已经放他回去好好休养了。”
闻言,沈元熙松了一口气,但是随即她又要坐起來,他摸了摸她的额头,耐心地问:“又怎么了。”
“不,这里是皇宫,我不能待在这里,我要离开,还有,宇文骜,你答应过我的,你要放了晏祈父子。”
宇文骜的脸色倏然一沉,收回了试探她额头温度的手,声音也生硬了几分:“朕答应过你的事不会食言,不过你现在还不能离开皇宫,今日一早你冲出來,大部分官员都认出了你,所以朕已经公布了你宁太妃的身份,从此刻起,你要暂时待在这里,哪儿都不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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