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狱卒盘膝坐在夏侯琢身边,一左一右一边一个,你一言我一语的,没多久,县令有几个小妾,外边还养着几个,夏侯琢就全都搞的一清二楚。
这也就是喝茶聊天,这要是喝点酒聊天,估计着不用夏侯琢问,这俩能把前列县那些当官所有底细都说出来。
人就是这样的一种容易被环境影响的生物,这俩人如果没拿那些银子,一定不会胡说八道,夏侯琢如果没有循序善诱,这俩也不一定说多少。
聊够了,那俩出去歇着了,还抱来一些棉被之类的给夏侯琢,李丢丢他们享受了一下前列县大牢单间地铺待遇。
第二天天刚亮没多久,夏侯琢伸了个懒腰起来,见李丢丢正在一边扎马步,看起来额头上都是汗水,这隆冬时节大牢里也没有生火,他额头冒汗,可想而知不是刚刚才起床锻炼的。
“妈的......”
夏侯琢揉了揉眼睛自言自语似的说道:“我可能真的是贱命,在家里舒舒服服的大床翻来覆去睡不着,在这睡这石头地板,又冷又硬,居然睡的很香。”
李丢丢侧头看着他说道:“别那么不自信,第一句话你把可能两个字去掉。”
夏侯琢还认真捯了捯自己第一句话说的是什么,然后瞪了李丢丢一眼。
就在这时候,那位县衙捕快副班一溜小跑着进来,人离着还远呢,就已经开始努力在脸上堆出笑容了。
“真是有眼无珠,小人真是有眼无珠。”
他人还没到,话音已经到了。
跑到门口,捕快副班刘保一脸谄媚的说道:“三位爷,昨天是我有眼无珠,不知道三位爷是羽亲王府的人,真是罪该万死。”
他一边点头哈腰的一边道歉,然后侧头喊了一声:“钥匙呢!快把钥匙拿过来开门!”
昨夜里那俩狱卒一人脸上一个大红手印,显然是刚刚被扇了大嘴巴,他俩也是无奈,刘保把人关进来的,现在倒是埋怨他俩。
狱卒甲过来低着头说道:“门没锁......”
说完后下意识的躲了躲,唯恐刘保再给他一下。
刘保这才看清楚门上根本没挂锁,锁链就在那耷拉着呢,他连忙把牢门拉开,陪笑着说道:“三位爷,快出来吧,受苦了几位,我给几位赔不是。”
夏侯琢看了看那门,起身过去,刘保连忙让了一下,夏侯琢却没有出门,而是一伸手把门关上了,他把锁链拿起来,挂上锁,咔嚓一声把门锁了。
他朝着狱卒甲伸手:“钥匙给我。”
狱卒甲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看刘保那个怂样就知道这次是踢到铁板了,心说好在自己昨天夜里没有难为人家,不然还不知道什么下场呢。
他连忙把钥匙递过去,夏侯琢接过来,两手一发力,啪的一声把钥匙掰断了。
两截钥匙分开一扔,夏侯琢在地上坐下来,拉了拉棉被裹上自己,挪着屁股到了墙角那边靠坐在那。
也不说话。
“爷,是我错了爷。”
刘保求饶道:“小人真知道错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给你磕头认错都行,刚刚一早羽亲王府就派了人来,说要是等王爷到了的时候你还没好好的出来就要我的命,我给你磕头了,你就出来吧。”
他是真跪下就磕。
他磕了四五个头,忽然间又抬起来,看向狱卒甲怒吼道:“还等什么,再拿钥匙来啊!”
狱卒甲指了指那两截钥匙,战战兢兢的说道:“就一把.....就一把钥匙。”
李丢丢转头看向夏侯琢,夏侯琢耸了耸肩膀,声音很轻的说道:“草率了。”
李丢丢噗嗤一声笑出来,也拉了被子过去,挨着夏侯琢坐在墙角那,还伸脚踢了踢那师父,长眉还没睡醒呢,迷迷糊糊的看到夏侯琢和李丢丢排坐在墙角,他揉着眼睛也过去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排排坐就对了。
刘保都哭了。
“爷,你说,怎么才能原谅我,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马上去做。”
他跪在那哀求道:“小人昨天确实是疯了,居然把三位爷给带了回来,小人该死。”
夏侯琢不理他,问李丢丢:“你那被子怎么看起来比我的厚?”
李丢丢道:“何止是比你的厚,我这被子上的花儿也比你的好看。”
夏侯琢不服气:“瞎说,我这可是蓝底碎花,你那绿底红花,太他妈的丑了,我这蓝底碎花,说好听那是青花瓷,你这绿底红花,说好听点也是红配绿赛狗屁。”
长眉看了看自己的被子,红底绿花,心说这怎么说?
赛狗屁扑拉丝版呗。
李丢丢看向长眉道:“别看了,你那个比我的也好不到哪儿去,我这好歹还是绿为主,红点缀,你那是红为主,绿点缀......”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道:“都不怎么样。”
长眉道:“别瞎想,他那个都蓝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蓝出于绿而胜于绿,他比咱俩都绿。”
夏侯琢:“我凑......”
他们三故意在这斗嘴,可把外边的刘保急坏了,羽亲王府的人说了,王爷会亲至,来看看这前列县里的人怎么就那么大的胆子,敢把世子关进大牢里。
还说如果让王爷看到世子受了委屈,他们都得死。
刘保心说这他妈的能怪我?一位世子殿下,你穿一身布衣干嘛?
但是他一直都没敢表现出来他已经知道夏侯琢是世子的事,如果一旦表明了,那不显得他更有错?现在就还装傻,一直都装作不知道那是世子,可能还好些。
这种掩耳盗铃的想法......其实很多人都有,我装不知道,我就不会有事。
刘保跪在那不住的磕头,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无关生死都不是大事。
这个世界,是有三六九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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