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外面,靠着几辆面包车,车里的记者们驾着摄像机,边吃泡面边留意大门口的一举一动。
排在第一,占据最好位置的车里,头戴鸭舌帽的男子推推旁边的中年人,“祥哥,快看,那女的是不是郁家老二郁愿?”
中年人连忙摸到眼镜戴上,“哪个?”
男子调过摄像机,拉近镜头,画面里的女人留着一头齐耳短发,眉目英气,大概三十多岁,成熟内敛,她和身边的青年说着什么,青年态度谦卑。
“有点像……”中年人哎了声,快速翻手机,找到早年得到的一张照片核对,他惊喜的说,“对,就是郁愿!快!”
他的话放出去,男子已经连拍了数十张。
郁愿侧头,目光扫向第一辆面包车,准确无误,车里的男子呼吸一停,吓的蹦直了身子,直到对方挪开视线,才稍缓过来。
“卧槽,郁家一个个都不是好惹的!”
中年人点着烟,“那可不是,不然怎么在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大家族混大。”
男子抬手把头上的帽子一揭,露出一张干净清爽的英俊脸庞,他抹了把额头的汗,“祥哥,你手里有多少郁家二小姐的料?”
“很少。”中年人吸了口烟,露出带着烟渍的牙齿,“小陈啊,我告诉你,这回我们搞不好可以领独家了。”
陈远的脸上多了几分好奇,“祥哥,你知道那郁愿是做什么的吗?”
他虽然从事这行时间不长,但是也偷拍过很多人,唯独刚才那女人看过来的眼神让他忘了呼吸,不是惊艳,是惊吓。
仿佛能穿透车玻璃,直刺到他面前。
中年人思考了一会儿,弹弹烟灰,“听说是搞科研的。”
科研?陈远心想,我看那女人更像是养蛇的。
中年人望着医院大门口的动向,“拍不到了,里面肯定有很多精彩的猛料,小陈,你进去。”
陈远呛到,“咳咳。”
“不要惊动郁家人,不然我们就可以领盒饭了。”中年人认真交代,他带的这个年轻后辈机灵,有颜,混的开,在哪儿都能刷刷,比他这张老脸能来事多了。
唯一欠缺的就是经验。
“郁泽的手段是业内有名的无情,你要以小心为主。”
“我会注意。”
陈远拿着袖珍摄像机藏在帽子里,然后将帽子在头上一扣,检查了一下连接到上衣口袋的电线,确定不会露馅后推开车门下车,从容不迫的走进医院。
医院里进进出出的人有许多,一股子混合着口气,药水的气味飘散在空中,和外面的清新一天一地。
陈远没像只无头苍蝇那样到处瞎转,他去前台咨询处问了,直奔七楼。
有钱人好讲究,找起来很容易。
和其他楼层相比,七楼非常安静,陈远走到护士站那里,问病房一天多少钱,他长的挺拔帅气,还年轻,把一身廉价衣服换了,妥妥的男神
护士站的几个女护士正闲着,见状都围过来了。
“七楼被一个病人家属包下了。”
陈远的眼角轻微一抽,他果然就是吊丝,好吧,可以理解,有钱。
在护士站瞎扯了片刻,陈远看到走廊那边过来一个人,他认出是是周子知的助理简余。
简余路过时,陈远按着口袋的遥控器。
不自觉的停下脚步,简余奇怪的看看陈远,鸭舌帽,牛仔裤,黑外套,运动鞋,还背个包,这副打扮怎么那么像狗仔,应该是她多心了吧,她看过的狗仔都是又丑又臭,胡子拉碴,鬼鬼祟祟的,这个阳光明朗。
陈远低头看手机,去旁边打电话。
简余收回打探的目光,进了电梯,下楼买东西去了。
没办法靠近病房,陈远在楼道窗户那里站着,不时看手表,摆出一副等人的样子。
病房里,郁家老小都在。
邱容和郁成德在跟二女儿郁愿说话,问东问西,基本都是邱容张口,郁成德在一旁负责画龙点睛。
郁箐坐在沙发上,手里摆着本杂志,没多少精神。
床边,周子知在给郁泽削苹果,现在她是仅有的一个外人,熟悉的只有面前的男人。
病房的气氛在重逢的温馨和尴尬之间。
最后一段果皮打着卷在刀刃边缘滑走,周子知将苹果递给郁泽。
郁泽没接,“我想你喂我。”
谈话声突然停止,几道目光全投过来,周子知面红耳赤。
郁泽视若无睹,他凝望着周子知,眼神炙热,专注,“好不好?嗯?”
余光不着痕迹的观察了一圈,周子知尴尬的想打郁泽一下,她切下一块苹果,送到郁泽嘴边。
郁泽张嘴吃了,目光不离周子知。
看儿子那副傻傻的幸福样,邱容忍不住翻白眼,栽进去了。
这里就刚回来的郁愿知道的最少,都是通过别人三言两语和报道,她显然被面前的一幕震惊到了,好半天才回过来神。
看来这个周子知是真的要进他们家了。
“姐,你还跟谢楚在一起?”
郁愿的一句话让病房的气氛一闷,邱容和郁成德都变了变脸色。
这是他们的一块心病。
翻杂志的手一顿,郁箐不咸不淡的说,“你还是管好你自己的事吧。”
郁愿翻白眼,那就是了。
她说,“我回来待十几天。”
“十几天?”郁成德皱眉,“这么短?”
邱容也觉得时间太少了,“是啊,愿儿,怎么不多待待?你好几年没回来了,过年也不在一起。”
“手头的项目没完。”郁愿说,“我这次是请假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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