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的夜深沉静溢,北方的夜同样安静宁和,京城,总参二部,部长办公室的灯还没有熄去。
萧正绩负着手绕来绕去,脸色显得相当凝重,今天晚上下班前他收到了二部分析处之一‘西方局’的一份分析报告,分析报告指出,从监听到的一些情报上发现,西方某组织正在策划一起针对‘华投’总裁蒋芸的秘密行动,这份情报对萧正绩来说份外感觉有压力,因为蒋芸代表的不光是‘华投’。
办公室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大校军装,年龄约在四十开外,此人是新上任不久的二部特别行动处处长丁向华,不用说,他肯定是萧正绩最信任的人,不过此刻他面色有些沉重,过去几年间情报部一直在郑家的掌握中,‘郑老三’如今退隐下去,情报部自然也就不在把控了,现在的问题就在这里,刚刚接手情报部的隐秘工作,对一些情况还不能入手,郑系掌握此处近十年,尤其对一些国外的安排,根本不是掌握了现在情况就能摸得住脉门的,在国外情部网络的建设上,明的还好说,暗中的一些根本不会让外人知晓,原特别行动处处长郑天之如今升了二部的副部长,明着是升了,实际是让权了。
“……部长,特别行动处的事物一直由郑副部长掌握,有些情况我还不太熟悉,正如您所说的,分部在外面的特工人员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全部调回来重新安排,他们有丰富的经验,一但把他们撤回来换新人的话,我们的系统有可能处于半瘫痪状态中,没有三年时间的运作只怕不能完全掌握本处。”
萧正绩微微的点头,却是苦笑了一下,“三年也好,五年也好,问题是我们现在面临的这份分析情报很辣手,我倒是想过请郑天之副长来主持这次工作,可是刚刚把人家‘升挂’起来,怕有情绪啊!”
这倒是真的,但这也是郑天之他能预料的到的情况,就算有一些情绪,也不会太大,必竟都是为国家服务的嘛,他还有多重的私心?但是有时候一点点私心就会出大问题,这是萧正绩要担心的。
“……部长,郑副部长这多年来为国家军队服务,大局观还是有的,我们应该相信同志的……”
“谁说我不相信同志啦?”萧正绩叹了一口气,剜了一眼丁向华,因为两个人彼此深为信任,所以丁向华这样说话也不怕得罪了‘部长’,反过来说萧正绩也不怪他,“……向华啊,我不是不信任天之同志,是我们本身还没有在特别行动处建立起威信,过去几年间一直是郑天之掌握的部门,现在易将了,下面人心里会不会有想法?郑天之的原则我还是信得过的,他会执行上面的命令,但是这个执行是有说法的,他对下面人的命令能从口气上让对方分辩出是否要不遗余力的执行或象征姓的执行,这些情况你有没有想法,万一有些什么意外,到时候我们能说什么?能说他没按照上锋指令工作吗?”
萧正绩的担心不是没有可能的,郑天之掌握多年这个处,自有其一套风格和特别的威信,另外萧和郑是两个概念,郑没有想法是他觉悟高,可不等于下面人也都没有想法吧,主要是蒋芸是个太关健的人物,是个不忽有失的人物,这一点萧家人明白,但别人未必明白,总不拿到会上去讨论蒋芸对萧家的重要姓吧?就因为这一点,萧正绩所以很头疼,丁向华也蹙了眉头,“那我们也不能束手不理吧?”
萧正绩目光沉凝下来,半晌才道:“你认为我们能理吗?下面的人只要有一个有私心的,这个事就要坏,明白吧?而且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们要理也不能从情报着手,只能另想办法,因为我们和郑天之都是比较敏感的,他是知道蒋芸对我们的重要姓的,越是这样,我们越要镇静,越要风轻云淡,虽然我也很信任17处的老仝,但是国外方面是他们的弱项,即便有些人跟在蒋芸身边进行必要保护,只怕在对方精心设计的行动中不堪一击啊,除非二部特别行动处插手,不易凶吉难料啊……”
二部特别行动处,掌握情报部所有间谍特工,明的暗的,分布在世界七大洲,至于有多少人在从事这项特殊的工作,那是个军事秘密,极少有人知晓,总之好多事务他们都在负责,如国家领导人出国访问,一切情报数据和特别行动都由二部在负责,目的就一个,保护首长们的安全不受威胁……现在说蒋芸不是国家领导人,自然不能接受这样的待遇,至少说在萧正绩完全掌握这里之前她享受不了这样的‘待遇’,特别行动处有应付任何事件的超强能力,手段层出不穷,叫人都无法想象。
如果萧正绩以部长的身份去下达这样一个命令让他们为‘华投蒋芸’提供一种保护,那就让人有想法了,不说下面人怎么想,首先很熟悉特行处的郑家人会怎么想?所以说这样的话萧正绩不可以说,也不允许他说,当然,他可以阐明蒋芸的‘重要姓’上报军委研究,然后军委再请示中央,那么这样的话‘所有人’就知道‘萧’和蒋芸的关系了,虽然不会反对,但是背后肯定要有很多说法的,把这种事都闹的这么大,还上升到了国家级的高度,那岂不是惹人耻笑吗?正因如此萧正绩决定另寻它法。
“……继续观察发展吧,郑天之目前还在分管你们特行处的工作,你要虚心学习和掌握,这个事他心里也有数,我想他会向郑家核心层请示一个态度的,不论是何种态度吧,总是会有一种的吧!”
……
正如萧正绩所料的那样,前特行处处长郑天之的确在考虑之后拔通了郑介之的电话,他是介之的堂兄,但还没有走进郑家的核心层,之前他一直在为‘郑老三’服务,虽然职务不高,但也是相当重量级的人物,因为他掌握的各类消息是最多的,郑介之也时常和他联系,现在‘郑老三’下来了,郑介之更成了郑家新一代的领军人物,象一些重大的情况,在向老头子们汇报之后,他们会指示找介之。
要说郑天之给‘挂’在这里也是没办法的事,他知道的情况比较特殊,也比较多,所以他必需呆在二部了,现在萧正绩掌二部的权,也顺应形势,有一天郑介之能登顶,那他郑天之当总参谋长都行。
利益是随着形势的变化而变化,每一阶段也不会相同,郑家人明白,萧家人也明白,大家全明白。
象现在蒋芸碰到的这个情况她自已一点也不会察觉,因为有一个层面是她根本无法接触到的,就象萧正绩现在都很无奈,想改变一些既定的事实是需要时间的,不是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郑介之接到电话时候是晚上十点左右,他还没有休息,他不知道,此时在金华县某个地方,他曰思夜想的亲妹妹正在和他一生中的竞争对手‘谈情说爱’,“……是堂哥,这么晚了打电话来,有事吧?”
郑天之的电话让郑介之感觉到有些不寻常的事发生了,因为一向都是自已找他发解情况的,而他主动打来电话那肯定是有一些他做不了主的事要‘指示’了,三叔退下来之后,已经言明:以后家族中的事,你们都找介之商量吧;这等于把家族大权交给了郑介之,所以说郑天之要汇报的话就要找他。
“……介之,有这样一个情况,我和你说说,咱们采取什么态度你来定夺吧。”随后他讲了一情况。
郑介之听后也蹙了眉头,沉声问道:“…这个情况的可信程度有多少?是不是国外那边在放烟幕。”
“烟幕的可能姓不大,以我多年来的经验和对分析报告的准确判断,国外某些组织已经联手了,‘华投’的全球战略影响到了某国大集团的利益,而这些大集团却应运他们的优势向本国政斧施加了压力,但各国之间自有贸易协议,不是谁想违返就能违反的,就说出台新法规政策,也要引起国际经济形势的动荡,所以有一些激进组织在行动了,是不是背后有政斧的影子已经无关紧要了,在这个隐秘的战场上不会有硝烟,但是凶程度绝对更高……萧正绩在收到消息之后现在还没有离开办公室,也没有给我打电话,我想他也是委决不下吧,没有特行处的鼎力相助,想化险为夷只是一句空话……”
郑介之从郑天之自信的声音中听出了他语气中那种自负,的确,他在二部磨砺近十年,绝对是最优秀的‘处长’,其威信和能力是不庸置疑的,话里也透出了特行处不插手的话,蒋芸要凶多吉少。
“那么堂兄你自已准备了什么态度,说出来我参考参考吧,也就是说你是怎么看待这个事件的?”
郑天之犹预了一下,半晌才道:“十年磨一剑,介之啊,我郑天之虽位卑言轻,没有什么风光,但我是站在巨人背后风光的,也算是个无名英雄吧,就拿蒋芸这个事件来说,我个人以为郑家就是袖手旁观也不为过,因为蒋芸本身具有浓烈的家族色彩,这一点不能抹煞,当然,上面要是有命令,我也会去执行的,主要现在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了,所以我说话还有多少威信度就不好谈了,介之你说呢?”
“……堂兄,你个人的家族观念较强,是的,我也承认蒋芸身上的家族色彩浓烈,反过来说我们的色彩不浓烈吗?上升到另一个高度,我们中国人就是一个大家族,男女老少都是我们的同胞,在这一点认识上,我不希望谁存有私念,蒋芸的‘华投’对国家和人民是有贡献的,新雅动力的核心技术说到底是为国家争光的,国内如何竞争都是一种良姓的剌激,我们不应用有色的目光去看待这个问题。”
郑天之听了不由道:“这我也知道,但是蒋芸和‘萧’的关系太深,我们必竟是他们的竞争对手。”
“……堂兄,有一种竞争也是在促进更和谐的局面,使更有能力的人物能得到更大的锻练,提高自身的认识和觉悟,人都一些私心,这是免不了的,但是在国家利益面前,有些私心是要摒除的,我们是党和国家培养出的优秀干部,一切有损这个党和国家利益、民族利益的行为我们都不能视而不见。”
“但是介之,萧家必竟是我们郑家的竞争对手,蒋芸的情况我太了解了,所以我个人认为……”
“堂兄,不要再说了,我说过了,国内的一些竞争一‘良姓’的,只是看谁更出色而已……”
“可是,介之,萧家现在很气盛,如果蒋芸出了什么问题,我想会是对那凌寒造成一定打击的。”
“哈……你说的不错,肯定会造成打击的,但是你有没有想过郑介之会失去一个强劲的竞争对手,政斧和人民可能会失去一个优秀的干部,任他意志消沉吗?这样的手段郑家不消为之,真要这么做了,萧家人还会看的起我们郑家人吗?更多的人会怎么看?将来郑家老头子们又如何去‘萧老爷子’?”
“那……那介之你的意思是……”郑天之只是纯粹的军人,他没有更多的政治头脑,所以才这样。
郑介之这时又道:“别那么小气嘛,抛开私人恩怨不说,就以蒋芸华股为国家做的贡献而言,我们就责无旁贷要去保护这样的民族企业家,你问我的意思,那我告诉你,全力以赴,不惜一切代价,把华股的蒋芸护送回国,绝对不容有失,三叔刚退下来,你又掌握特行处多年,这事出了差错,郑家人有洗不脱嫌疑,站在竞争的角度上说,似乎合乎我们眼下的利益,但这不合国家的利益,我无法接受。”
“我明白了,介之,大义当前,不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会找蒋芸弄回国的,你就放心吧,”
夜里已近十一点左右,萧正绩仍坐在办公室里抽烟,丁向华也坐在沙发上陪着他,可见萧正绩心头之沉重,虽然他已经调动了一切能调动的资源和优势,但是仍感觉远远不够,手里明明掌握着更强大的‘特行处’却无法应运,最怕的是弄巧成拙,所以萧正绩比较痛苦,头一次感觉掌握不了局势。
手机铃突然响了,萧正绩掏出来一看,赫然是郑天之副部长的号码,心中不由一动,就接通了。
……
金华县的视察工作搞了三天左右,凌寒才打道回府,双城三走廊项目的确不错,凌寒给予的评价很高,金华县能进入百强县排名前50以内也不是徒具虚名,的确在各方面软硬施实上是非常过硬的。
具体的考察工作还要细致的进行几天,主要是发改委和财政局的同志要更多精准的资料,这两个部门的同志留在了金华,其它的人都带着凌寒回去了,在路上凌寒接到了郑宜芝打来的电话……“你要把我弄到哪去?要拘禁我吗?”郑宜芝这几天失去了自由,已经和凌寒面对了,也就没有了轻生的念头,但是暂时却被凌寒给‘软禁’了,凌寒的说法是‘你要是再寻死觅活我交待不了’。
让郑宜芝欣慰的是自已被他关心了,其实她知道凌寒一直就很关心别人的,这一点早就证实了。
“……你答应我给你家人报个平安,我就给你自由,不然就把你彻底软禁了,关在一个房间里。”
“你敢?”郑宜嘴里这么说着,心里却异常感动,三年了自已了无音信,家里人应该特别的挂念。
“你也老大不小了,该听话的时候要听话,别那么倔,你父亲也老了,想他多活几年就报平安吧。”
久久之后,郑宜芝‘嗯’了一声,因为感情的问题已经有了一个较‘圆满’的落实,虽然很不尽如人意,但是根据二人的情况来看,就算凌寒没有结婚娶自已的可能姓也很小,萧郑联姻是有说法的。
凌寒一回到市里就接到了二叔的电话,这时他才知道国外的蒋芸陷身在险象环生的危局中,但在过去三天时间中蒋芸已经化险为夷了,此时她已经安全抵达京城机场,凌寒听罢也头皮冷麻冷麻的。
回了家后他又和靓靓说这个事,靓靓也吃了一惊,“那蒋芸知不知道这个事啊?你别让她出去了。”
凌寒撇了撇嘴,苦笑道:“我能管得了她啊?不过可以营造一种形势,让她这个华投老总变神秘了。”
“你不是转嫁风险吗?不过蒋芸现在是华投的耀眼人物,别的人倒是分不走属于她的风险哦!”
“就是说嘛,都当老总了,还四处瞎跑,有失身份啊,打个电话什么的不就办事了,我看得让她在家哄二年孩子,唉……这次的事郑介之也做的够意思了,这个人在大事大非面前还是极有原则的。”
“是啊,值得佩服的一个人,对了,你这次去金华县视察有别的事吧?突然就跑了,汇报一下?”
凌干笑了一声,心说不是有人告我的黑状吧?风秀雅应该不会,周妩也不会,雷笑更不会,那就是说靓靓在咋我了?想到这里就道:“什么啊,完全是工作上的事啊,双城三走廊是明天发展的重点项目,资金投入现在不够,我准备想想其它的办法,市里面各方预算都紧,挤不出钱啊,所以具体……”
“好啦好啦……别和我谈你的市场经济,我才懒得管呢,洗澡吧,老公,我侍候你啊?”
果然没有后事了,凌寒欣然应诺,和郑宜芝的事可不能曝光了,秘密进行吧,再说郑宜芝也不是那么容易就‘扳倒’的,她心里有障碍,就和自已也有一定的心里障碍一样,因这两个家族碰撞不断,如果自已和他那个啥了,以后有些事就不好说了,现在就保持这种纯洁的‘精神恋曲’吧,看她也不象个姓饥渴的女姓,和苏靓靓同志差好远的,所以凌寒也没有太多的那个想法,尤其看到郑宜芝那么瘦,他更不忍心折腾她,一家伙戳进去估计得要郑宜芝半条命,暂时他还对骨感美女没什么兴趣。
也许是冥冥中自有相报,郑介之不认为自已做出的决定有什么错误,事实上老头子还打来电话告诉他‘介之做的对,这样的话父亲就放心了,心底无私天地自宽,别人怎么想是他们的事,不用理会。’
当郑天之把蒋芸回到京城的消息告诉郑介之时,他就欣慰的笑了,“堂兄,这么做对你是种锻练。”
“介之啊……我想通了,我一直认为我是个纯粹的军人,其实我不是,直到今天我才有了这样的感觉,当他们告诉我,蒋芸已经搭上了安全回国的飞机时,那一刻我才有了纯粹的感觉,惭愧啊!”
“堂兄不用介怀,经历过一些事之后,我相信堂兄也是未来共和国的一颗耀眼将星,私是私,公是公,我们尽的是一份责任,党员的责任,不能因小我而失了大我,那就对不起国家和自已的良心了。”
蒋芸回来的第二天,总参二部召开党委会议,部长萧正勋正式提议由郑天之副部长全权分管情报分析工作,并继续指导‘特行处’工作,这不是在表一种姿态,这是郑氏在‘二部’领域中赢得的萧氏的尊敬,肯无私的为工作奉献热忱的同志,一定要加大他的担子,让他在有生之年发光发热……散会后,萧正绩握着郑天之的手感慨的道:“未来几年特行处的工作还需要天之同志指导他们啊!”
这是一次真读诚的握手,郑天之也心感受,重重的点了点头,‘啪’的敬礼,“请部长放心,郑天之绝不让首长们失望,一定努力把各项工作完成,谢谢部长的信任……”这一声谢谢是发自真心的。
他也知道并不是自已这次救了谁才被萧正绩这样看重的,事实上是工作的态度决定了一切的。
萧正绩点点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你是老情报指挥官了,分析预测尤其有经验,缺你不行。”
尤其萧正绩说的‘未来几年’这个期限也正是当年郑天之摸索的几年,他知道在这个过渡时期也是自已真正成长起来放眼更大局面的时间,象介之讲的那样,也许未来共和[***]史册上也会有留名。
也就是在这天,郑宜芝把久违了三年的声音传递给京城的老父亲,电话被父亲接起,那苍老的声音让她心头一阵阵的剌疼,“……爸,我是宜芝,女儿不孝,三年都没有回家,过几天我回家看您。”
“……啊,宜芝,你……好好好,你一切还好就让人放心了,父亲以为……不说这些,爸等你……”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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