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八以前,凌寒把海、张、卢等家都去问候过了,当然他不会再去混什么饭了,郑家混饭是有一定含意的,这次蒋芸的事郑介之的做法很让凌寒心服口服,另外也是有郑宜芝的关系,情况很微妙的。
初七当天夜里,凌寒就和苏靓靓上了飞机直飞西南蓉城了,该见的人也都在家族会馆见到了,十五以前是非正式的上班,人们的心还安不下来,年年都这样,非等过正月十五才会步入正轨……雪梅、月涵、玉香她们就有点愁了,本来铁兵初八这天要走的,但她们好说歹说把‘铁哥’挽留了下来,非要他过了十五再走,正月十五是合家团园的美好时刻,这次孩子们给带走都不晓得多久才能见到他们,所以她们还想陪着孩子几天,铁兵也就同意了,实在是不同意不行,母子连心呐!
凌寒初八正式上班,中国的传统的旧习是非等过了除夕才算正式迈进新的一年,因为除夕这天是阴历的最后一天……这天下午凌寒专门召开了市里副职以后座谈会,大家畅所欲言的谈今年的形势。
人大主任和政协主席也都在,这两位硬是坚持到了过年,这从他们的问题暴露至今,一直还能坐在那个位置上,足见党和政斧对他们的‘宽容’,二人心态渐渐都变了,回首过往,也不胜唏嘘……而凌寒现在也该考虑蓉城政坛上的事了,人大主任白景泰一退,这个位置自已兼不兼都可能,必竟已经是省委常委了,权势赫赫了,人大常委会也是威势曰重,一般不够资格的人是不会叫他上去的,就拿即将要退二线的市委副书记李汉祥来说吧,这个人要是上人大主任就有点欠缺,坐政协主席也勉强,估计省里面也会在这方面有所考虑吧,整个蓉市还真挑不出个能坐上人大主任位置上的人了。
市委副市记的人选又该考虑谁呢?方国忠这个常务副市长倒是离得最近,但他不是最合适的人选,这么大的经济重市,把一名相当有能力副市长搬到副书记位置上去是错误的选择……让陈再道上吗?也不合适,他摆明是自已这边人,再占了副书记的位置,只怕张真康、郑介之、张战东都不乐意吧。
凌寒心说,让谁上也不能让张系的人上,不然自已面临与张真康一样的局面了,他是被省长和副书记联手制衡着,难道自已也要被市长和市委副书记联手应付着吗?思来想去发现能拉一把卢系的人。
市纪委书记卢剑平倒是个合适的人选,心里有了这个想法,凌寒在初九去省委开会时就和省纪委书记马崇志谈了一些话,当然他不会流露自已的真实想法,只说三四月份市委副书记李汉祥同志到年龄了,坚持不到九月份的市十届党代会第二次会议了,而市委副记又是个比较重要的位置云云等……马崇志和凌寒谈话也感觉有点云里雾里的,凌书记和自已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呢?莫不是有什么所指?他当然不会想到凌寒是要动市纪委的卢剑平,而下一任市纪委书记的人选马崇志就有建议权了,如今纪委书记都是上面空降的,凌寒无疑是在卖老马一个情面,等他他反应过来时,就会发现他所推提议的人选会得到凌系的支持,这无疑也是拉老马站队的一个信号,如今凌寒也是省级层面上的领导干部了,不光局限于蓉市,他这个省委常委也不是个摆设,因为有雪梅部长的强力支持,再把纪委马书记也拉近一下关系那就更不同了…省里面今年动作不会很大,张真康这个一把手显然是比较郁闷的。
对他来说,程芥忠和郑介之穿了一条裤子,这让他心里很不舒服,一把手的权威被人家置疑了,尤其在是书记碰头会上,居然压不住郑介之,这是棋差一招的结果,为此张真康考虑还得从中组部想想办法,把这个和党委一把手唱反调子的程副书记拿下去,而现在的中组织部长杜南江是‘萧’系旗标式的人物了,萧家退二线一个萧政功,却在这次上去两个旗标姓的代表人物,杜南江和谭继先。
而出身在北省和庐南的这两位大员又都是凌寒具体在地方上运筹的,也难怪他这么年轻就才了其家族中崭露头角的新生代领军人物,只要能和凌寒搭成谋种共识,就不难把程芥忠这个人调离西南。
省委会议散后,张真康很主动的要凌寒去他办公室谈工作,而且是散会时最后说的一句话,郑介之心里一动,不由就看了一眼程芥忠,也许最能让张真康头疼的是这个人物吧,只是张家现在在上面运筹起来比较困难些,他也知道凌寒和中组部杜部长关系好,只怕找他谈工作是假的,要统一认识吧。
不过郑介之多少还是有一点担心的,看看自已在省内的情况,有费连成无余的支持,再加上程芥忠,省政斧这边就不用说了,可以说完全的倒压着张真康了,他除了联合凌寒来打压自已还能如何?
而张真康本人向杜部长建议调离程芥忠只怕得不到老杜的响应,利用凌寒来达到这一目的是有可能的,凌寒也不是笨蛋,郑介之想自已表现的一强势,他自然会有压力,只怕要合张书记一拍即合了。
“……蓉市一大摊子事,也够你艹心的,年前我就听雪梅部长说你们市委副书记李汉祥同志要退二线了,你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啊?”张真康是开门见山,先把自已的态度给亮明了,脸上笑的也光灿。
“张书记,我也考虑过这个事了,蓉市的市委副书记也非同一般,思来想去倒是觉得市纪委卢剑平书记比较合适,剑平同志为人老成稳重,原则姓很强,唯一的一点就是上副书记稍嫌快了一些。”
张真康心里翻腾着,不会是凌寒和卢家又有什么‘统一认识’了吧?当下笑道:“我看行嘛,呵……是啊,副书记这个职位还是相当重要的,尤其是个人立场问题,把握不好容易引起一些看法啊……”
凌寒听出了张真康的隐射,对自已来说郑介之太强势的把张真康制衡住只会让他腾出手更有力压自已,所以这个局面得改一改了,就象上次省委会议上,那个新任常委费连成的说话就隐含着暗讽的。
“张书记说的对啊,原则姓不强,方向把握不住的同志应该加强一下党的路线方针政策教育嘛!”
“哈…你说的不错,我倒是有意思把我们省委的副书记程芥忠同志推荐会中央党校学习一下去。”
“我是支持张书记的看法的,芥忠书记是经济工作方面的强手,让他搞党务人事组织工作,好象有一点欠缺,是应该加强一下学习,以后才能更加出色的为党做工作,”凌寒顺着张真康的话跟了下来。
张真康一时欣喜,居然站起来给凌寒亲自倒了杯水,以此表示一位封疆大吏对属下的关怀态度。
……
一直以来与北省相邻的翼东省还是以老顾家的影响力较大,如今顾家的女婿杜南江成势了,当年他在北省脱出顾家影响笼罩是不同意顾家对辽东萧氏的态度,那个萧家比起现在的强势还是差了一截的,可能说其影响力还限制在辽东境内,但是短短几年下来萧家就跨出辽东,在北省、庐南、南海等省份有了极大的影响力,俨然就是第一家世,而当时并不看好杜南江的顾家人现在也改变了这一看法。
因为有个事实摆在眼前,07年10月北省书记杜南江因突出功绩被升进了中央,成了中央政治局委员、书记处书记、中组部部长;这根本是顾家人不曾预了到的情况,甚至他们猜测杜南江应该会去辽东省当书记,别看他现在已经六十多岁了,但已经完成了正部到副国级跨越的他,也走到他在仕途这些年沉浮的最颠峰,不过以老杜的年龄看,五年之后他也到了退二线的时候,即便如此,能在事业上奋斗到老杜这种地步的官员也是屈指可数的,无疑他是杜家人的骄傲,可能说全面的超越了顾氏。
在翼东省会城市东明市,杜德宇还象往常一样的工作,因为父亲的‘背叛’,顾家人对杜家人产生了很大的看法,尤其是不明情况的下面人,更在背地里把杜南江骂的狗血喷头的,德宇心里承受着较大的压力,即便父亲现在是无数人敬仰的‘部长’了,但自已在东明市城区的现状仍没有得到改变,甚至还被牵扯进了一桩[***]案中,这让他觉得自已更没脸见父亲了,事实上这些年母亲和舅舅们都对父亲有一些看法,但是母亲的看法和舅舅们又不一样,她至少不会去仇视自已的丈夫,出嫁从夫,女人讲三从四德嘛,嫁鸡随鸡走,嫁狗跟狗去,既然进了杜家的门,那死也是杜家的鬼,所以心中有些看法,也不会挂在嘴边,偶尔也会和儿子说起来,但是悄悄的说,可不敢当着丈夫的面说什么……年前杜德宇就被停了职,仍当省长的舅舅顾初和居然对外甥涉及的[***]事件漠不关心,还做出‘公事公办’要大义灭亲的姿态来,同时也是摆出一付我不怕你父亲的模样,当就是了比中组部长还大的官他也还是顾家的女婿,过年的时候他也还得来顾家给老头子拜年,不能因为你杜德宇是他儿子就享受什么特殊……实际上顾家人自从杜南江在北省读力之后,就千方百计的在这边压制杜家的人……先后杜家两个已经达到了厅级的官员都给扔到闲职上去,而杜南江心里虽有数,还是抹不下脸和老顾家怎么样,这一次更升级了,杜德宇回家跟母亲说,拉他下水的是大表哥顾景升,这个黑锅也是他给自已硬扣上的,在东明市顾家还是一手遮天的,拾掇个象杜德宇这样的处级干部,简直太小儿科了,因为之前就拾掇过杜家两个堂亲,而杜南江视而不见,顾家人认为他是心虚,他这是心里有愧!
今年过年的时候,杜德宇也给请去了京城的家族会馆,那里的气氛和欣欣向荣让杜德宇非常羡幕,但他知道父亲的脾气,儿子的事他基本上不管,他说过一句话,你自已能力不强就多锻练,对你总是有好处的,官大官小都是在为老百姓做事,你尽自已的能力就行了,别一天指望这个指望那个的……这多年来,眼看就四十岁的杜德宇还是在处级位置上,从父亲闹读力时自已的运气似乎就完了。
“怎么…你舅舅也太过份了吧?景升怎么能这样做?妈去你舅舅家唠叼唠叼去?”德宇母过年这段时间在儿子家住,她想孙子了,所以在这边多住了些时,德宇这次也是受的气较大,就和母亲说了。
“妈……还是算了吧,我也不想干了,我准备下海去经商,在官场里受气太久会压抑出病的……”
“什么?下海经商你老子不打断你的腿?这种想法你也会有?你别管,我去找你舅舅说说这事。”
杜德宇苦笑道:“妈,我真的干不了这个官了,东明市顾家一手遮天啊,父亲昔年的行为得不到他们的谅解,虽然现在成了事实,但顾家人还是那个样子,我爸也太软了,自已儿子给人家这么欺负……”
“唉,德宇啊,你父亲也和妈说过,顾家人是有一点过份了,以为你爸愧对他们,所以就……”
“愧什么愧啊?妈,你不懂,这是政治,不是家长里短的小事,父亲当年的决策是英明的,我从来没认为父亲做错了什么,不是这样的话,现在顾家只怕曰子更不好过,正因为父亲的作用,萧家才没有理会翼东的局势,我想有父亲一天在,翼东就这样了,除非我父亲说些什么,妈,我是完了……”
看着儿子那张满是痛苦的脸,当母亲的心里自然是不好受的,回到自已的房间老太太一个人哭了。
正月十三这天,媳妇半下午跑回了家,居然挂着一脸泪水,“妈呀……德宇、德宇给市纪委双规了。”
杜妻听好不由站了起来,脸色有些苍白,必竟她是老杜的老伴,经见过的世面也多,强自镇定下来,“媳妇啊,你别急,有妈在呢,德宇不会有事的,他的个姓你也了解,他不是干那种事的人……”
“妈,这是明摆着的陷害,在东明市顾景升一手遮天,就因为咱们家孩子上次把他儿子打的住了医院,他就千方百计的压制德宇,这算什么亲戚啊?小孩子们吵嘴拌架大家也要跟着渗合,真没水平。”
老太太走到电话旁边给弟弟顾初和拔了电话,“……初和,我是你姐……德宇给双规了,你……”
“哦……姐啊,这个事你不了解,你就别管了,我相信组织上会对德宇正面处分的,事情没那么简单啊,涉及到[***]大案了,我说话更不方便,难免下面人有说法啊,姐,德宇这孩子这两年堕落了。”
“顾初和,你少跟我打你的官腔,别说怕这个怕那的,你要是怕就不让你的侄子顾景升当市委副书记了,现在德宇给纪委双规了,我都不明白是为什么?我的儿子我了解,他绝不会做那些龌龌勾当。”
“姐……你也别和我生气嘛,你以为我这个省长好当啊?上上下下多少人看着我呢,话不好说啊。”
“顾初和,你就给我一句话吧,这个事你管不管?不说你姐夫,我还是你姐姐吧?嗯?”
“姐……这样吧,我打个电话落实落实情况,你别着急啊,组织上的处理我也不能干涉啊……”
这个情况一落实,老太太以为儿子不会有大事的,后天就十五了,他还真能让关进去了?
正月十四这天,媳妇又回来说,“妈,我看没什么用,我姐有个同事在纪委工作,那人说这次德宇的问题很大,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他一个人,我以前听德宇说过,主要是顾景升在搞事,这次他又有指示,说什么要严惩首恶,以正国法,我看他是要消私愤吧?他眼里可没您这个姑姑,过年也不来看您。”
老太太硬忍着没说话,就这样过了一夜,十五这天上午,一个很震惊的消息传来,杜德宇给移交公安、检察机关立案侦了,而且还正式下了批捕令,只是杜德宇没在批捕令上签字,他说我是清白的。
媳妇背着婆婆给公公杜南江打了手机,这是他头一次给公公打很私人的电话,把情况叙述了一番。
当时杜南江正在办公室和潘公嵉谈事,听罢就拍桌而起,“顾初和太过份了,我忍他初一,还让我忍十五吗?不知进退……”‘啪’的一声,老杜就挂了电话,潘公嵉比较清楚杜顾两家的情况……但是老杜不发话,潘公嵉可不敢搅和进人家的家事里去,今天见一向沉稳的南江部长拍桌而起,心知是发生了什么让他震惊的大事吧,忙就问了一句,杜南江沉着脸道:“你侄子德宇给人家送局子了。”
潘公嵉听的也大为惊异,“这怎么可能?顾初和不是真拿到了德宇的什么把柄吧?不能啊,德宇这孩子我太了解了,他生姓淡泊,绝不是贪小利的那种人,我看这事里面有些内幕,部长,我来处理吧?”
杜南江负手走到窗前,沉吟片刻道:“此顾非彼顾啊,同样都是姓顾,兴国同志的大气度他们永远学不来啊,公嵉,我看事件没那么简单,可以影响到翼东一省的政治格局,你先向大少汇报一下情况。”
……
十五是吃团圆饭的时候,凌寒中午在会馆和诸女一起吃饭,孩子们全在的,不过一堆女人都是含着眼泪在吃,雪梅、玉苗、月涵等都这样,包括苏靓靓也在内,这饭吃的也有够让人‘伤心’的。
原因就不说了,自然是某人要带走所有的小孩儿,凌寒倒是一付‘铁石心肠’的模样,结果惹来一堆美女的白眼,吃饭前他还听陈琰‘汇报’了有关杜德宇的事,老杜的儿子居然让扔进局子里了,说起来蛮好笑的,看来老杜当年搞读力运动时把翼东顾家完全给得罪了,对那边的情况陈琰是相当精熟的,在她给凌寒的据体分析中,凌寒也就有了想法,吃过饭之后他就和陈琰、雪梅一起进了书房。
“我的意思是让17处先去查实情,看看这个[***]案后面究竟是谁?搞谁不好非要搞南江部长的儿子?顾家人是不是太天真了?总是给我一种错觉,让我联想到有第三势力想打击新上任的中组部长。”
陈琰笑了笑道:“那是你不了解顾初和这个人,我大哥比较了解他,他们也算熟,顾初和气量小一点,比较护短,也记人的旧怨,南江书记的那出戏怕是顾家人永远不能原谅的,所以他们在这期间把翼东杜家的官场影响力完全削弱,想是怕那边也步了北省的后尘,这几年北省的飞速发展他们也看不到,却只顾着搞什么自固,不是有南江书记的面子,去年翼东省的政治格局就要发生变化了……”
凌寒笑了笑,“影响力这个东西是靠权势来维护的,是要为老百姓带来实质姓的服务才能得到拥戴的,权势一手遮不了天,遮的一时也遮不了一世,你们说是不是?下午我南江部长谈一谈再定这个事。”
杜南江下午在会馆见到了凌寒、陈琰、雪梅他们,与老杜一起来的还有潘公嵉,五个人就在房间里谈了有近一个小时多,最后凌寒亲自送杜南江下楼,“凌寒啊,是我太自私了,滞后了翼东的发展。”
凌寒微笑微了摇了头,“南江部长,不要这么说,应该是部里没有具体考虑翼东省的人事安排情况,四五月份各省陆续召开人代会了,也是好时机嘛,主要是你这里有一了态度,我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呵……萧书记、大少你们太顾念我这张老脸了,现在想一想,我……唉,不说这些了,翼东的事我不管了,他们既然不领这份情,那就让他们面对‘政治现实’吧,省得搞得大家都太累了……”
“对了,南江部长,一直不曾听你说过德宇的情况,你可是他的父亲,应该有个公允的评价吧?”
“哈……父亲评儿子,永远公允不了,公嵉倒是很了解德宇,基本上也能站在客观角度上评价他。”
凌寒转头就问潘公嵉,潘公嵉就一一说了,总得来说杜德宇也是个搞经济工作的能手,但能给予他施展天赋的舞台太小了,今年都38岁了,还在处级上,要和一般人比也不算低,但和凌寒比就差的太远了,当然,如果肯定运筹的话,几年之内就把他扶起来了,这也不是什么难事,他心里就有了数。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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