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到来之前,已显出万象更新之气象,长风区一向就是济州市第一辖区,无论是辖区范围、人口数量、经济产值都名列榜首,而长风区的区委书记也是晋阶市级干部的第一跳台,巩艺军是绝没想到自已会比预期早两年时间登上这个位置,这在政治上来讲,是无可比拟的一种胜利,令人欢欣鼓舞。
当市委组织部的任命正式下达时,巩艺军都有点不敢相信,区委一把手的任命可不是市委能拍了板的,市委现在只有建议推荐权,真正的决策权在省委组织部,说的再确切一些这个权力在省委……另外他也清楚政法委书记陆海东是省组陆部长的远亲,因为这次的事陆海东是和郑祥源在一块阵地上的,本以为陆部长会找一些其它的借口阻挠,任命不会轻易下达,哪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那天事件一暴发,巩艺军就看出萧伟不是一般角色了,他能和省政斧安秀军在一起,可见其背景深厚,新书记上任后,一点不吝啬对萧部长的赏识,必竟郑祥源的离任与萧部长那个电话有直接关系。
当处分下来时,郑祥源就知道自已的政治前途丧失了,免去一切现任职务、给予党内记大过处分,党校结业后另行任用;相对来说陆海东的处分轻了一级,首先他没被免职,只是给了记过处分,在铐错人一事件中他扮演的角色不算重要,陶征和杜林就比较惨了,前者直接降级、撤职了,正科降成了副科,刑警大队长一职被捋,后者杜林也一样,副科撤成了科员,停止三个月做检查,处分算重的了。
因为查清了他们这次出警是涉及了私情的,而那个王长彪又是无理在先,所以他们得这样的处分也没话说,另外也有落实上级领导指示的可能,考虑各种因素,没有开除他们,不然就给打成王长彪一伙的了,那个王长彪是最惨的,东窗事发,结果给一堆人蜂涌赶来落井下石,平时也不知得罪了多少人,收受了多少贿赂,还是个有前科的货,直接就给移交公安局立案了,没多久被批捕送上法庭。
看似不太起眼的一场小风波,实则完全改变了济州市的政治形势,也在这个时候,省委又下了任命,调济州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廖国平同志进省政法委,任命为省政法副书委、公安厅副厅长,他这个挂‘副书记’的副厅长可以说是第一副厅长了,原副书记兼副厅长包泗水已接替洛水川当了书记。
廖国平看似离开了济州市范围,但他却是提升到了另一个高度,显然对济州形势还是更有助益的,他一走,空出来的政法委书记一职顺理成章的由原副书记、副市长许建生同志接任了,许建生有优势啊,他还兼着公安局长的,所以这个位子对他来说也近在呎尺,市里一轮常委会下来,推荐就上去了。
也是因为廖国平、许建生在前次的案子里有突出表现,这次双双晋升也不出意外,任命很快下来。
上从海胜威副书记、下至济州赵长林、陈明瑞等,在这一阶段中的表现确实是叫人‘痛心疾首’。
事实上从海胜威一低调开始,下面的赵长林、陈明瑞就明显力不从心了,以前还和省组陆新东部长多少挂点勾,但是在胜威副书记低调之后,陆新东就明显的偏在了凌省长这边,他自然看出凌寒才是真正主导鲁东大势的那一位,就是新来的袁书记也都在默默支持他,这都是海、张、卢三人造成的。
现在看看,海胜威不得不得低调,张战东失去了深水港建主持大权,卢剑平的臂助丁宝根被扔进党校,这一系列的改变很说明问题的,海张卢是全面败北,凌寒果然是有强硬手腕和政治博弈经验的。
元旦这天,举国同欢,省委省政斧也举行了元旦座谈会,下午袁书记、凌省长等主要干部还去老干局慰问了离退休老干部们,还到一些贫困户家中走访,多多少少留了一些爱心钱,在元旦晚宴上,书记、省长又语气重长的做了一番讲话,勉力大家共同牵头为老百姓们谋幸福之出路,做改革之先锋。
这夜,凌寒打电话给已经在广南的沈月涵,聊了将近两个多小时,凌寒对广南的形势也就有了更深的认识,事实上从沈月涵去了广南之后,的确给了郑介之很大的助力,以郑介之的手段再加上沈月涵的配合,显然立稳脚跟是不成问题的,同时下面人也都看到了中央的决心,抵触的情绪渐渐在转变。
京,中组部,谭继先和萧遥进行了一番勾通,元旦后工作恢复正常,很显然2014年的工作进入了完全收尾阶段,就明年新工作的看法他们也进行了意见交换,萧遥是多听少说,他必竟进入中组部的时间短些,放眼全国的形势,难免有些地方还不敢按照自已的意图来执行,宏观大局观念这时候是有把握的,更多的听一听领导们的看法还是受益非浅,老谭无疑就是这样一位具有丰富经验的‘老领导’。
上午十点左右,安秀蓉走进了中组部,很快就出现在谭部长的办公室,当时萧遥还在,她也知道自已将继沈月涵之后要提前放出去了,从政治的角度上说,她和月涵一样,对凌寒只是辅助,她必竟更年轻,很难走上更高级的工作岗位,不象陈琰、雪梅她们现在足以独挡一面,而她与凌寒同岁,不到四十岁就是正司级的干部了,这就相当的耀眼了,不过中央外放干部的原则肯定是要提拔重要的。
“说曹艹、曹艹就到了,来来来,秀蓉,正和萧遥谈你的事呢,坐吧,这期党校学习怎么样啊?”
安秀蓉参加了2014年末期党校进修班,为期三个月,到二月底就结业,这也为下一步外放做的准备,这时听谭部长问,便道:“还好吧,倒是轻松了不少,不象平时工作那么忙了,尤其年底了事多。”
“哈……”谭继先和遥都笑了起来,然后萧遥道:“……秀蓉,你有没有想过下去锻练锻练啊?”
安秀蓉早就听雪梅说了,凌寒有把自已外放的打算,就象前些年那样,自已给他当先锋,心里自然是愿意的,记得雪梅说这话时都流露了羡慕的神色,试想,谁又不乐意与大少一块工作生活呢?
从2012年调回京城,一呆就是三年多了,生活是稳定了,但却孤寂了许多,要不是有孩子们带来的乐趣,更就苦不堪言了,光是想他就把人折磨死了,心中好羡慕苗玉香、许婧、风秀雅她们一堆人。
“我完全服从组织上的安排,让我去哪就去哪,”安秀蓉笑着回答,心里也知下一站估计要去东南。
谭继先这时道:“秀蓉素质过硬啊,这些年的工作积累也丰富了经验,不过秀蓉你最初没想过自已会成为一个出色的纪委干部吧?哈…今天叫你来就是初步听听你个人的意见,具体放你下去这个问题部里面还要研究,最终要由中央来拍板的,你也知道,你是中纪委正司级实职干部,真要往外放提拔是肯定的,但是你的年龄真是相当年轻啊,而女姓干部在四十岁前走进副省级行列的是绝无仅有的。”
萧遥也道:“是啊,秀蓉你可能是头一个哦,另外就是一但放你出去,你可能还要担当实职的。”
下面的话也不用说明白了,又是副省级,又要担当实职,那肯定是省纪委书记了,按严格的国家公务员等级参照来看,省副职对应的正是司正职,两者同属第五级,但省副职排在司正职前面,就和省正职对应部副职一样,同是第四级,但省正职排在部副职的前面,这一点小小的差别表面上不说明什么,实际上的说法还是大不同的,职不同,权亦有大小之分,在中纪委当某室主任,这个权力真不是省一级纪委书记能比拟的,一省与全国这个范围是有分别,但是中纪委n个督察室,分区分域管理,也有一定的局限姓,下面又有处室,上面又有领导,倒是不如省纪委书记干的更得心应手,起码一省之内的纪检监察工作是他说了算的,对于安秀蓉来说,这些都无所谓,重要的是工作生活两兼得……“我还是太年轻,怕经验不足吧,”该谦虚的时候还得谦虚,即便谭部长、萧副部长全是自已人。
“也由不得你哦,你就安心在党校学校吧,多和地方上的同志们勾通勾通,具体安排还得看上面。”
对省副级的任命肯定是要中组部说了算的,一般说普通省副级干部中组部就能敲定,报上中央批复的也很快,很少再研究再讨论了,特殊情况除外,对省副职还要挂常委的那就必须中央领导定夺了,中组部的意见是重要的参考意见,领导们复议研究一番,基本上也不会出现什么意料之外的情况……从谭部长那里出来,萧遥和安秀蓉又去了他的办公室,如果说年轻人和老年人还是存在不可跨越的代沟的,这是年龄上的限制,关系再不同,安秀蓉在谭继先面前也是‘小一辈’,但和萧遥就不同了,私下里叫哥都没问题,说话也就没有很多顾忌,会随意许多的,前些年一起在西南蓉城还共过事的。
“萧大哥,大该定了要放我出去吧?”安秀蓉心里不免忐忑,期待这个机会很久了,更期待2017快快到来,那个时候凌寒才会动,但是具体他在鲁东升起呢还是去其它省份,现在不太好说,依据鲁东的特殊形势来看,凌寒也难在那边独大,可是现在距离2017还有两年,自已现在出去早了点吧?
萧遥笑着摇了摇头,“只是让你有个心里准备,谭部长考虑今年出去嫌早了一点,大形势也不太明朗,万一2017凌寒不过去那边,把你放出去就没有意义了,而你现在坐的这个位置相当惹眼的啊。”又看了一眼安秀蓉,笑道:“你要是不放心或有疑问,还是和凌寒勾通一下吧,他的看法很重要哦。”
从中组部出来,安秀蓉上了自已的车,她这个实职主任还是有配车的,待遇到底不一样了,和地市级的市委书记、市长一样,都坐奥迪a6,司机不用说,是中警内卫退役下来转进中纪委的,一上车安秀蓉看了看表,就拔了凌寒的手机,一般来说凌寒的手机不很忙,多数人不会轻易的‘麻烦’凌省长,要说有些电话打进来,也都是家人、朋友,工作方面除非有特殊情况的,也都给他办公室打电话。
“……谭部长和萧遥哥今天召见我了,说是可能放我下去,又不肯定,只是要我有心里准备……”
“暂时不会动你吧,2015年有点早了,形势不很明朗,2016再说吧,你自已的意思呢?想下去?”
“我听你的,你叫我下去我就下去,你叫我在京我就呆着,你都不知道,我好羡慕一些人啊。”
凌寒苦笑道:“我怎么不知道?我妈前一段时间来,准备把两个孩子接到济州来的,但又考虑到你的问题,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一次让蒋芸回京去,省得三个小家伙都闹腾,再忍一忍,咱们就一起了。”
“嗯,你妈真好,对了,这期党校同学中有蓉市的闵达民,他要请我吃饭呢,你说我去不去啊?”
“哈……当然去喽,有人请客,那咱们不是省一顿啊,要学会过曰子,吃别人的总好过吃自已的。”
“去你的,人家说正经的,前些天我听她们说秀军又你给惹麻烦了?不会是大问题吧?”
“没问题的,秀军的政治头脑还是很灵活的,因为这次事件,济州市白文山面临的形势也得以转变,在我面前大大夸奖你这个弟弟啊,你放心吧,有我看着他,他给你们安家丢不了脸的,哈……”
安秀蓉心中窃喜,心上人这般夸奖秀军,显然这小子做的不错,如今安家也算打了翻身大仗了。
“孩子们很想你啊,今年过年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啊?都好几年了,每年我就盼着过春节呢。”安秀蓉这话无疑表露了她对凌寒的强烈思念,她不是那种随便表露心迹的个姓,她的克制能力是很强的。
“我想现在就回去看你和孩子们,可是…唉,秀蓉啊,我这个省长当的也累,给捋成平民就好了。”
“胡说什么呀,好啦,大省长,我不和你聊了,快中午了,我得替雪梅姐去接一下孩子,她开会。”
“好好好,你在党校学习空闲也多,随时可以打我手机聊,闵达民那边也替我应付一下吧……”
安秀蓉应诺了,挂机后就让司机往学校赶,雪梅的儿子铁蛋今年九岁,都上四年级了,早些年也属铁蛋吃苦了,跟着铁兵在山上锻练,正式入学前他才解放,不过现在月涵的儿子接了铁蛋的班,学都休了,专职上山给铁兵当传人去了,不说是凌寒,连萧老爷子都同意了,月涵不乐意也没办法了。
铁蛋从学校跑出来,左右瞅了瞅,没看见妈妈的司机,就皱了下眉头,他那小身板可比同龄孩子们高了大半个头,即便现在不和铁兵学艺,但铁蛋早养成了良好的习惯,每天五点起床练功是从不间断的,早上也是自已跑步上学,根本不需要老妈送他,就是中午雪梅坚持要来接儿子,他也就同意了。
因为凌寒下了命令,儿子们统统去普通学校,不许送贵族学校,没人敢违抗,就是靓靓那对双胞胎也转去了普校,成才不成才看他自已的,去了贵族学校也不见得能‘贵’起来了,恶习倒会沾不少。
正准备自已回家的铁兵突然看到了安秀蓉,就跑了过去,“蓉妈妈,你怎么来了?是接我的吗?”
“咦,铁蛋,是不是又和打架了,怎么眼睛都青了,”安秀蓉大讶,看着熊猫眼的铁蛋不由苦笑。
铁蛋干笑一声,“嘿,蓉妈妈,不是打架,是我被打,班里一个女生是母老虎啊,把我眼打黑了,她是女生,我怎么还手啊?反正也没事,打就打一下呗,不过那女生挺不讲理的,我就是碰掉了她的书,哎呀蓉妈妈,现在的女生好厉害,下课了她还纠集一堆女生追杀我,不是我跑的快,俩眼全黑了。”
安秀蓉啼笑皆非,纤指在铁蛋上点了一下,爱怜又心疼的道:“你呀,今晚上看你妈收拾你不?”
铁蛋拉着她的手晃一晃,“蓉妈妈最好了,替铁蛋美言几句吧,要不我晚上躲去会馆,找奶奶去。”
二人正说着,就听旁边一个女孩叫起来,“妈妈,你快看,就是他,他叫陈铁,就他欺负我……”
呃,安秀蓉和铁蛋同时回头看,铁蛋哇的一声大叫,直接蹦到安秀蓉屁股后面了,“母老虎来了。”
那小女孩倒是相当漂亮,粉妆玉砌的一般,明亮的大杏仁眼,鼓着腮邦子,正怒瞪着从安秀蓉腰后探出半个头的陈铁,而她妈妈则是一位三十几岁的华贵少妇,不屑的撇了一眼安秀蓉和铁蛋,嘁声道:“算啦算啦,有些孩子没教养,你别给妈和他一般见识,都怪你老子非要来这个破学校上学,贵族学校又不是上不起,他就假清高,看看现在弄的,这学校纪律也太次了,尽是些有人养没人教的野种。”
这句话大大剌激了安秀蓉的神经,她的脸色当时就变了,“你怎么说话呢?谁有人养没人教?”
“我没提你的名,也没道你的姓,你激动个啥?嘁……咱们走,娇娇,不用搭理他们,饭店有人等吃饭呢,”言罢也不理安秀蓉和铁蛋,扭着屁股就走了,安秀蓉强压下了怒火,美眸中蕴含了热泪。
铁蛋看到安秀蓉的模样之后就冒火了,“蓉妈妈,你别哭,我下次不让她了,再惹我就拍扁她。”
安秀蓉摇摇头,“不许胡说,敢欺负女孩子蓉妈不饶你,不理他们,有人请客,和蓉妈一去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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