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勇,我妈妈虽然只读了两年书,不过,她还是能写几个字的,借钱都是记了账的。”曾梓涵低声说道:“这里有好几个人都是故意来讹我的,对了,上次妈妈在医院看病还剩下三万多块钱,我都拿出来吧?”
如今,曾梓涵对于用朱长勇的钱并没有抗拒之心了,更何况刚才朱长勇都说了一辈子照顾她,不让她受到别人的欺负,一辈子的承诺呢。
“我知道,放心吧,我有办法。”朱长勇点点头,伸手拍了拍她的背,伸手擦掉:“你去把账本拿出来吧。”
曾梓涵点点头,转身往屋子里走去,朱长勇来了之后她的心里就松了一口气,无形之中她已经将朱长勇当成了自己的男人,家里的主心骨了。
“那,那,那个小伙子,你是梓涵的男朋友吧?”
三爷爷慢慢地走了过来,朱长勇点点头迎了上来,掏出香烟给他发了一颗,然后微笑着一个个地发烟。
“老爷子,对,我是梓涵的男朋友,怎么了?”
三爷爷撮了一口香烟,叹息了一声:“你是男朋友就好,先去把她妈妈的坟地找好,正好现在地仙师傅还在,重新找一块地吧。”
朱长勇一愣,他来的时候就只见到大东哥这群流氓在耍威风,其他的都还不知道,此刻听到老爷子说这话,就有点吃惊了,江南农村这边老人过世之后,马上就要去请地仙来堪舆风水,曾梓涵不懂,这里这么多老人肯定明白的啊?
“怎么现在还没选好地吗?”
“坟地倒是选好了,不过,村子里的于瞎子说那块地是他的,不准梓涵妈妈葬在那里,其实那块地一直都是梓涵家里的,于瞎子楞是说这块地是梓涵妈妈在死前几天跟交换了。”
“就葬在那里,我倒是要看看这个于瞎子能怎么样!”朱长勇眉头一拧,一股怒气瞬间就冲到了头顶,好呀,弄掉一个于老六,又出来一个于瞎子,真他妈看着曾梓涵好欺负是吧?
他的话刚说完,曾梓涵手里拿着个老旧的本子走了出来,朱长勇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本子,蹭地一下跳到了一张凳子上,扬了扬手里的本子:“乡亲们,这里是梓涵妈妈生前借钱记录下来的账本,我就按照这个账本上面的数字来还钱。”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有人叫起来:“那有些帐万一她妈妈没有记下来,难道就不用还了?”
朱长勇循着声音望过去,就见一个獐头鼠目的家伙缩着脖子躲在人群中,曾梓涵嘶声叫道:“于瞎子,我妈什么时候跟你借钱了,她生前话都不跟你说的好不好!”
原来这货就叫于瞎子,朱长勇明白了,这个于瞎子十有八九是见曾梓涵一个女孩子孤苦伶仃地,想借机会讹诈曾梓涵的钱财,尤其是很多人都知道曾梓涵家里遭拆迁补偿了。
“放心,只要是老人家生前借过钱的。我们查清楚了都会还的。”朱长勇扬了扬手里的钱包,露出一沓崭新的鲜红钞票:“不过,如果让我知道了是谁想要浑水摸鱼,那就等着洗干净屁股去坐牢吧!”
于瞎子一愣,嘴角向上一翘,反正死无对证的事情,再说了前面有大东哥那个大流氓来要钱,凭什么他就不能来要钱,正要说话,冷不防一阵阵震耳欲聋的警笛声响了起来。
片刻之后,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响起,刚刚离去不过片刻的一群混混,一个个地抱着头神情沮丧地走了进来,排成一列。
卢离腰上别着手枪,背着手大步走了进来:“乡亲们,不要惊慌,我们是来现场录口供的,这几个人抢劫,勒索,你们就是现场证人,请你们配合我的工作!”
人群哗然了,刚刚还耀武扬威的一群人,此刻却如同霜打的茄子一样,于瞎子见状大吃一惊,这个大东哥不是在市里有些门路么,怎么还是被派出所给抓了?
“卢所长,真的没得商量了,我跟市局的吕局长一块吃过饭,这点面子都不给?”大东哥有些不甘心,抬出了市公安局副局长吕健的牌子来。
“乡亲们,请大家配合我们的工作,我们盯住这一伙歹徒很长时间了,请大家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以及他们说的话等等都一一说出来,我们都会一一做好记录,作为证据!”卢离理都不理他,径直向后招了招手,立即就涌进了一群警察马上就地录口供。
“卢所长,能不能让我打个电话?”大东哥感觉到有点不妙,抬出市局的副局长吕健来都不管用,看来眼前这个小子来头不小。
“好,就拿我的手机打吧。”
卢离呵呵一笑,眼神里闪过一丝阴鸷之色,在接到邹磊电话的同时,他还接到了在省厅刑警支队里工作的同学的电话,省厅郑秉学厅长已经着手让刑警下来庆州了,即便是一个小小的抢劫案子,也绝对轮不到省厅来插手。
卢离在第一时间就明白了,朱长勇这次要下狠手了,只怕这一次的抢劫的事情不简单,后面说不定会有人在推动,他还觉得奇怪呢,大东这家伙一向在河东区那边混,这次怎么越界了跑道河西来了,而且,他还出示了一张邹巴巴的欠条,说是来要债的。
大东的双手已经戴上了手铐,拿起卢离的电话拨出来一连串数字,电话很快被接通了,话筒里传来一个严厉的声音:“卢离,我安排你的工作做好了?”
“江局,是我,大东,我被卢离他们给扣了。”大东急忙对电话说道:“还有你给我的那张欠条也被卢离拿走了。”
“你是谁呀,我不认识你。”
电话“砰!”的一声被挂断了,大东傻傻地捏着手机,立即明白过来,自己被扔出来当替罪羊了。
卢离的脸上慢慢地露出一丝笑容,果然如他预料的那般,这件事情的背后不简单,谁不知道河西区公安局的副局长江海是常务副区长龚琳的人。
据说本来周天中要提龚琳任河西区的区长,不过在市委被否决了,纪委书记白水涵提议市计委副主任梅寒烟任河西区的区长,双方争执不下,现在市委一直在僵直着没有确定下来。
搞不好这背后就有龚琳的影子,有传言去年市委要拿下他,后来却不知道怎么搞的不了了之。
“卢所长,我有点事情,晚点有时间再聊。”朱长勇接过卢离手里的香烟,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谢谢。”
有了这一幕,讨债的乡亲们就安静了很多。
曾梓涵拿着本子一个名字一个名字地核对账目,朱长勇则在一边给钱,两人颇有一副夫唱妇随的架势。
朱长勇早就预料到了这个情况,所以,特意在衡川的一家银行取了三万块钱出来,果然派上了用场。
于瞎子想趁机溜走,却没想到朱长勇一直在盯着他,眼看他要走,将手里的钱包放在曾梓涵的手里,大步走了过去:“于瞎子,你不是来要债的吗,怎么账本上没有你的名字啊?”
“这,这,这是曾梓涵的妈妈在去世前几天跟我借的,可能还没来得及记下来。”于瞎子慌了,不过还是很嘴硬。
“别走呀,你说一说什么时候借的钱,借钱用来干什么,还有谁在现场等等。”朱长勇呵呵一笑,走过去一把抓住于瞎子的手:“还有,你说不让梓涵妈妈下葬,说那块地是你家的,这个事情也必须当着派出所的警察同志说清楚,敲诈勒索罪名可是不小!”
于瞎子的手一抖,嚷道:“我没有骗你们,曾梓涵妈妈真的借过我钱,就在她死的前几天,数量不多,可能没记上去,也就一百多块钱吧。”
“你撒谎,我妈妈去世前几天一直在市医院里,什么时候回村子里来了,而且,她已经下不了床了。”
曾梓涵怒了,纤手一指于瞎子:“我妈妈没借你的钱,还有那块坟地本来就是我家的,我知道,你是看上了我家的拆迁补偿款,故意来讹诈我的!”
于瞎子吓了一跳,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挣脱了朱长勇的手,用力地摆摆手:“没有,没有,这不是我的主意。”
卢离很配合地摸出手铐走上前,厉喝一声:“老实交代问题,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要是被我查出来了,你就死定了,说,谁让你来敲诈曾梓涵的?”
“不,不,不是我呀,是于老六的老婆子给我出的主意,说是曾梓涵家里的补偿款很多,她妈妈的医药费还剩下好几万,让我过来假装她家的债主!”
于瞎子吓坏了,本来以为可以趁机占点便宜的,想不到这下便宜没捞到,反而被咬惹上一身骚了,真要是被以敲诈勒索罪关进去了,那就吃亏吃大发了。
朱长勇无声地笑了,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拿起手机一看,向卢离点点头,起身走了出去,接通电话:“妈,我到庆州有好一会儿了。”
“嗯,我知道了,我的宝贝儿子一回来,整个庆州都惊动了,有人说你要动江海了?”
朱长勇伸手摸了摸鼻子:“妈,我觉得这事儿不简单,背后有人在搞鬼,大概是想从梓涵入手查到我身上来,妈,是不是你抢了人家的位子?”
“我的宝贝儿子,你真聪明呀,也不是我抢人家的位子,而是白水涵提名我去河西区当区长,龚琳现在只怕是恨我入骨呢,这一次,可是我连累了你的小情人了。”
朱长勇心头一震,这才明白过来,心里也不由得对白水涵生出一丝钦佩来,这才是高手呀,看准时机再下手,一击必得手。
难怪江海让大东拿着假借条来要钱,于老六的老婆怂恿于瞎子过来浑水摸鱼,还指明了医院里还剩下好几万的医药费,原来是想把火往母亲身上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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