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昨晚酒爷到场子里来了……”李忠斟酌了下缓缓开口。
“他来干嘛?闹事了?”温柔的女声不带丝毫的感情,没有半分的声调起伏。
“酒爷昨晚来的时候满身酒气,好像是心情不好过来泄火的。”顿了顿,电话里没有任何的声音,李忠不得已接着说道:“酒爷身手好您是知道的,那个……那个……”
支支吾吾半天,李忠还是有些不敢说。
“有什么就说什么,吞吞吐吐的磨叽什么?”女人语气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紧了紧手里的听筒,李忠下意识的擦了擦额头,终是下定了决心痛快地说出来。毕竟,这是相对来说,最为保险的选择了。
“昨晚酒爷来了后,我怕场子里赔得太狠,您也知道,最近经济不景气,这要是让酒爷一通折腾,弟兄们都得喝西北风去。”
“说,重,点。”电话里传来一字一顿的三个字,显得有些咬牙切齿。
“昨晚中场休息的时候,我让手下给酒爷递了一瓶放了安眠药的矿泉水,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酒爷喝了水不到没有露出疲态,反而跟吃了兴奋剂似的,直接把场子里的金牌打手给弄死了。那个下药的今天也没来上班,暂时还没找到人。”说完以后,电话里十分安静,两个人都沉默了,死一般的寂静渐渐的蔓延开,时间好像就此静止。
李忠手心里不停的冒着汗,握着听筒的手有些打滑。听着自己的心跳一声强过一声,李忠仿佛是听到了临死的钟声在一遍又一遍的敲响,每一遍都离自己更近一步。
“你让我要怎么说你?你没事干什么去招惹那个瘟神?这种事情做就做了,怎么能不处理彻底点?”女人的恨铁不成钢即使是通过电话也能清晰的感觉到。
听到女子近乎责备的声音,李忠只觉得十分悦耳。毕竟,区区责备怎样都好过等死的绝望感。
“夫人,我这不也是为了拳场的利益着想么?若不是为了保全拳场的利益,我哪犯得着去得罪那个活祖宗,也就不会连带的折腾出这么多的事。”李忠弱弱地为自己辩解着。
电话里传来两声冷笑,“呵,为了拳场的利益……李忠啊李忠,这些话你当着属下的面说说,遮遮你的面子就算了,拿到我面前来说怕是不太合适吧?拳场的钱,把你揣进荷包的一半拿出来,也够拳场上上下下开销十几天,我就不信酒爷让你赔一晚上拳场就能开不了张。我告诉你,这些事,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你最好给我收敛着点,别逼着我亲自动手了结你。”
女人最后的几句话说完,那些字就一个个的清晰的浮现在李忠的脑海不住的徘徊。
换了只手握听筒,李忠将满是汗水的手在衣角使劲的蹭了两下。“夫人,那现在……”
“多安排点人看好场子,要是找到了那个下药的直接做了,记得下手利落点,别做的不干不净留下把柄。这件事要是处理不好,你就自己以死谢罪。”说完不待李忠反应,便直接挂了电话。
脱下西装外套,露出里面后背已经完全浸湿的白色衬衣。仰靠在椅子里,李忠疲惫的闭了闭眼,毫无血色的脸上满是汗水。
宽敞的房间内,一个身材丰满的女人风姿撩人的仰躺在洁白的大床上。雪白的双峰随着腰肢的轻微扭动而颤动着,白皙纤细的手指上涂着艳丽的酒红色指甲油,在细腻的肌肤上缓慢的游走。似有若无的喘息溢满房间,荡漾出勾人的曲调。
小酒坐在床边,看着床上使劲勾引他的女人,缓缓解开了自己的衬衣扣子。气氛正浓,情绪正好,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和谐。
衬衣被随意的扔在了地上,当小酒的手滑至裤腰刚刚解开皮带时,扰人的铃声不合时宜的响起了。
脸色不由得黑了,刚刚有点感觉就特么被破坏,任谁遇上这种情况都不会有好心情。在手机铃声锲而不舍的坚持下,小酒扣上了刚解开的皮带,掏出手机。
“你最好是能说点有价值的事。”小酒咬牙切齿的接通了电话。
听着小酒恨得牙痒痒的语气,阿钱猜着自己的这个电话可能是挑错时间了,有些尴尬的开口:“酒爷,给你扔水的那个人找到了,已经带到天堂酒吧的地下室里了,您看是我们处理还是您亲自来?”
“人抓到了?效率不错。”小酒的脸上扬起了一个充满邪气的笑容。躺在床上的女人看了小酒一眼,默默的扯过一旁的被子将自己紧紧的裹了起来。突然感觉好冷是怎么回事?
“我现在过来。”挂了电话,看了一眼床上缩在被子里的女人,小酒扔下了几张票子。捡起地上的衬衣,一边走一边往身上套。
天堂酒吧除了用于正式经营的那一层之外,还有个地下一楼,只是地下一楼比较特殊,基本上自建成就几乎没有开启过,所以知道这个地下一楼的就仅仅只有酒吧里的几个核心人物而已。
地下一楼里面的格局很一般,完全不同于天堂酒吧的恢宏大气,要是非要找特点的话,估计也就只有那个地下一楼入口处的门匾上那阴森森的“暗牢”两字,和那分割所有面积的独立小房间了。
阿钱立在暗牢门匾下,安静的等待着小酒的到来。
“酒爷,人在‘往生’。”小酒刚走到门口,阿钱就恭恭敬敬的说出了那人的去处。
“你跟我一起进去,门反锁着就行了,不用在门口守着。”转着手上的钥匙圈,小酒当先走进暗牢。
左弯右拐绕过迷宫样的走道,小酒停在了往生的门口。打开门,入目就是墙上满壁大大小小千奇百怪的刑具。
许久都不曾亲自来过这个地方,小酒看着那些占满血腥的器具,脸上露出怀念的神情,眼里满是嗜血光芒。
“真是好久都不曾来过这里了。”一句低声的喃喃自语,似是感叹,似是怀念。
房间的右面吊着一个人。从房顶上方垂下来的锁链锁住那人的手腕,整个将人吊起。只见那人满脸憔悴,闭着眼睛,低垂着头,脸色苍白,嘴唇干裂,身上破损的衣物沾染了血迹,显得脏乱不堪,整个人似是昏了过去。
阿钱拿着早已经查好的资料递给小酒。翻了翻眼前这个人的个人资料,小酒不太感兴趣的将资料塞回阿钱手里。
让阿钱朝被吊起的那人身上泼了两瓢加冰的水,看着那人挣扎着睁开了眼睛。
小酒摸着下巴,饶有趣味的开口问道:“你就是那天在拳场给我扔了一瓶水的人?”
何满被冰水冷得打了个寒战挣扎的睁开眼,视线清晰的瞬间就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酒爷,顿时吓得浑身直哆嗦。听着酒爷开口询问,何满下意识是想不承认的,可是今天酒爷没来之前就已经被人狠狠教训一顿的他清楚的认识到了,反抗除了会挨打,对自己没有丝毫帮助,因为他们似乎已经很确定自己就是那个下药的人。
“是……是……是我……酒爷饶命,酒爷饶命……”何满结结巴巴的回答着,从他的眼睛里可以看出他对小酒的恐惧感。
“下的什么药?”小酒没有什么反应的看着何满,现在的他倒是很平静,不过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暴风雨前的宁静。
“安……安……安眠药……”看着小酒一脸危险的上下打量着自己,何满慌张的开口:“不关我的事啊,酒爷,真的不关我的事……”
“哦?怎么说?”
本来只是想推卸掉责任让自己少受些罪,所以在自己都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这些话就不经大脑的说了出来,等到小酒这样看似漫不经心的一问时,何满才清楚的意识到了自己在说些什么。
是李经理指使我下药的,这样说出来的确能够把责任都推掉。可问题是,我要是真的说出来了,酒爷可能也不会放过我,毕竟我是参与者。而如果给李经理知道了是我毫不犹豫的出卖了他,估计我即使逃脱了也一样的活不成。我要是死咬着不说,李经理估计还会找人来把我救回去。
这样一想,何满就硬生生的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小酒等了一会儿,见何满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脸上突然就绽放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看着笑容灿烂的小酒,何满顿时同体生寒,悄悄咽了口口水,使劲挣了挣手腕,完全挣不来锁链。
小酒的步子缓慢的向着挂满刑具的墙壁移动着,每走一步,何满的心跳就加快一次,身体的挣扎就愈加的剧烈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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