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哥哥,去城里卖鱼也带上我嘛,好不好?”邱雅的声音嗲嗲的,听的段飞直接起了一身的鸡疙瘩皮。
虽然说长久以来,在上海生活着,各种各样的嗲音也听的很习惯了,但是现在的他却感觉十分的不适应,也许是因为云诗彤好久不见了的原因吧,算算时间,他在这个小渔村已经生活了差不多快一个月的时间了。
折腾了半天之后,在邱守山的一句拍板话之下,段飞终于妥协了,毕竟曾经受过人家的恩不是?命都是人家救回来的,一个区区的拖油瓶又算的了什么呢?
邱守山看着那一高一矮两个人影慢慢的走出家门,朝着远方走去。
旁边的邱亮终于忍不住跺了跺脚:“阿爹,这小子还真是不识好歹,妹子长的那么漂亮,他竟然一点心思都不动,难为我各种明里说暗里点的……”
邱守山笑眯眯的转过头看着邱亮,抬起鞋底磕了磕手里的烟袋锅子:“越是这样,我就越得把小雅嫁给他!这个小子不是一般人啊!”
邱亮点点头:“是的,这一点我也早就发现了,虽然说他长得细皮嫩肉的,但是那一身的力气还真不是盖的,真的好像是传说中的两膀一较千斤力,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练出来的这么一身好力气!”
说话的时候,邱亮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羡慕,可能是因为长久都干力气活的原因,刚过了二十三岁生日的邱亮也算是力气超群,用来装鱼的麻袋,一个麻袋少说都得有一百五十斤以上,别人都是两个人抬,唯独是他,一个胳膊夹一个,拿起来就走!
一直以来,邱亮都感觉他在力气方面不可能输给别人,在段飞出现以前也确实是这个样子的,但是段飞的出现,却将他的自信心直接打到了海底去。
别看段飞平时不起眼,但是还真的是那种深不可测的人物,邱亮亲眼看见,在跟别人打赌的时候,段飞竟然在肩膀上扛了三个麻之后,又抬手抓起两个麻袋的角,就那么自顾自的走了十多米远,将麻袋扔上了车。
邱老爹笑眯眯的看了看
“亮伢子,你还真别不服气,古语说的好,富学武,穷学文,穷人家是不可能练的起武功的,古时候的那些大将军一顿就能吃三五斤肉,穷人家的孩子不可能有这样的伙食的,听我的话,找时间多跟飞伢子说说,虽然他失忆了,但是咱们不嫌,看样子雅丫头也挺喜欢他的!”
邱亮不屑的撇撇嘴,似乎是对段飞有些不满,但是在这一点上,他是完败,光是看着段飞手臂上那足足有小指头粗的青筋,他就知道,自己肯定是比不过段飞的。
邱老爹似乎是看出了邱亮的不满,伸手在他脑袋上轻轻的敲了一下:“走了,去看看咱家的鱼长的怎么样啦!最近的鱼价还真是不错呢!”
事实上,段飞不是不知道邱老爹的心思,只不过现在他自己的心事都照顾不过来,又哪里有时间去整别的事情。
就光是那一身密密麻麻的伤疤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以前的他肯定不是一个安生的主,要不然怎么可能会一身的伤疤?
平常人活到二十岁的时候,有那么一两道也就到头了,即使是一些经常打架的小混混也不过十道八道的,但是在自己的身上,却是足足超过了四五十的数量,这是其一。
其二,那就是段飞的那个梦境,那个飘飘欲仙的白衣少女多次出现在他的梦境里,他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每一次在梦中惊醒的时候,眼角总是若有若无的带着一些湿润的痕迹,再加上那心如刀绞的痛楚,段飞可以肯定的说,那个白衣少女肯定是他生命中及其重要的一个人。
再就是第三,邱雅虽然说小模样长的相当不错,平时和段飞相处的也是相当的愉快,但是段飞是真的没有一点歪念头,他是真的当邱雅是亲妹妹,更别说在他落难的时候,还是邱老爹救了他的一条小命,又怎么能在不知道自己是否有爱人的情况下去祸害别的女孩子?
由于村庄的偏僻,段飞需要步行五六里地去镇子上乘车,然后再去县城里将背后鱼篓里的一百多斤鱼卖掉,这条路在这一个月里已经走了四五趟了,只不过平时不是邱老爹随行就是邱亮随行,这一次,终于可以自己走一趟了。
“飞哥哥,你说过等有了钱就给我买一条花裙子的,难得今天大哥没跟过来,等卖了钱给我买一条花裙子好不好?”邱雅就好像一直撒娇的小猫咪一样,紧紧的抱着段飞的一只胳膊,几乎将全身的重量都挂了上去。
虽然说这么点重量对于段飞来说真的不算是什么,但是邱雅却偏偏将他的胳膊紧紧的抱在怀里,填满了那初具规模的小沟壑,总是叫段飞有些心猿意马,魂不守舍。
深吸了两口气,段飞故意摆出一副严肃的脸孔:“不行!这个是要留下来给你亮子哥娶媳妇的钱,你也知道,现在彩礼钱贵啊!你也不忍心叫你哥哥这样孤单下去对不对?”
邱雅闻言也只能委屈的点点头,段飞说的是实情,现在的年轻人,其实主要是女方家长,下边的小辈刚见面没几天,八字还没一撇呢,开口就要二三十万的彩礼,这哪里是嫁女儿啊,那纯粹的是卖女儿!
邱亮的那一半也不例外,张口就是空调彩电,闭口就是三十万彩礼钱,弄的邱家一家都焦头烂额,以邱家现在的生活水平,把全家值钱的东西全卖了也不见得能凑够三十万的彩礼,更别说新房了……
如果不是这彩礼钱一年比一年要的多,要不然邱亮这二十三岁的年纪,人有不矮不丑的,早就娶到媳妇了,说不定连大胖小子都生下来了,在背地里的时候,邱雅没少咬牙切齿的骂着未来嫂子那黑心的爹妈。
看着邱雅那委屈的神情,段飞摸了摸脖子上的金项链,也许将这个卖了的话,大概能帮邱雅买两身新裙子吧?
由于邱老爹已经铺好了路,再加上平时邱家送来的鱼又鲜又肥,价格又不太高,那家饭店的管后厨的胖子笑眯眯的收下鱼,然后直接甩了一把票子给段飞。
由于第一次来这个小县城,邱雅看什么都新鲜,尤其是每一次经过那些卖裙子的摊位的时候,总是恋恋不舍的盯着那些漂亮裙子看,但是她知道,如果她花钱买裙子的话,那么他哥哥去媳妇的道路就又远了一截。
在走过了大半条街之后,段飞瞄着一家写着回收黄金的店铺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一把将脖子上的金项链扯了下来:“小雅,跟我走,哥哥给你买漂亮裙子去!”
邱雅不知就里的跟着段飞走进了那家金店,段飞一把将金项链拍在桌子上:“看看我这条链子值多少钱?”
柜台里坐着一个胖胖的中年女人,正趴着桌子玩斗地主,整个店铺里回荡的都是那种欢乐的音乐,在抬头看了段飞俩人一眼之后,中年女人的眼睛突然亮了,贼亮贼亮的。
但是,随即那胖女人便装出了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伸出满是肥油的手抓起段飞的项链随意看了看:
“色泽发黑,使用年限过久,金度不纯,最多百分之六十……嗯,这分量 倒是挺足的,我给你称称啊……”
那胖女人拿起一杆小称,将项链称了一下,眼珠转了几转:“才十八克,现在的金价是一百二,嗯……嗯……这条链子值一千四百六,看你小兄弟长的挺帅的,面子事,就算你一千五吧!怎么样?卖不卖?”
段飞刚想说话,便感觉胳膊一紧,旁边的邱雅弱弱的开口:“大妈,你看错了称了吧?明明是三十二克,怎么会是十八克呢,再说金子的价格好像是一克二百二吧?什么时候变称一百二了?”
“嗯?”那胖女子笑呵呵的面容顿时阴沉了下来,恶狠狠的盯了邱雅一眼:
“我们这可是百年老店,从来都是凭良心做买卖,我说是十八克就是十八克,纯度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金价确实是二百二,但是这条项链都发黑了,上面满是油污,再说纯度,这……”
“别说那么多废话!就一千五!”段飞给小丫头使了一个颜色,然后笑呵呵的看着那中年女人,“项链是我的,我说卖了就卖了,小丫头还小,不懂事,大姐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中年女人瞟了段飞一眼:“还是小兄弟会说话,不过我发现这条项链有些环节有些破损,品相可是不怎么好,咱们再来谈谈……”
一般的来说,真正的生意人谈买卖都是从‘这里有点问题’作为一个开头的,尤其是一些黑心的商贩,使了心用了刀的往下砍价格,向来都不知道所谓的廉耻究竟是什么玩意。
所以,在四五分钟以后,段飞紧紧的攥着自己的项链,满脸通红的走出了那家金店,他担心自己在听下去,会忍不住直接一拳将那慢脑子肥油的中年女人打出脑浆来,在他身边,是满脸气愤的小丫头。
段飞回头看了看那家金店的招牌,暗暗的将名字记下来,然后用力的揉了一把脸,换上了一副笑容:“小雅,看来今天你的裙子要泡汤了……”
“不怕!就是不买裙子也不能便宜这些喝人血的混蛋!真是混账,说好的价格还能再次改口!真不知道当初她老师是怎么教她的,礼义廉耻都忘到狗肚子里去了!”
邱雅也是相当的气愤,那中年女人很明显将她们俩人当做是小孩子来骗了,竟然将金价一拉再拉,原本说好的一千五竟然再次扯到了一千块钱,在她的心里可是做过估算的,段飞的金链子最起码要在六千块钱以上才对。
段飞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顶:“我们再找过一家就是了,买卖又不是只有她们一家!”
可是,就在段飞和邱雅穿过一条人烟稀少的小巷子的时候,四五个中年大汉拦住了她们的去路:“小兄弟,听说你身上有条挺不错的金链子,拿出来请哥们喝酒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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