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漆明显松了一口,朝着身后的黑暗中瞟了眼:“还好到了,走吧,先去和他们会合。”
新来的,他们,林秋石抓住了这些关键词,虽然到这里的时候他就有种不妙的感觉,但是此时此刻这种不妙的感觉却是越来越强烈。阮白洁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她没有再哭,那张漂亮的脸蛋煞白一片,眼神里透着恐慌。
熊漆继续往前,很快就将他们带到了一栋村头旁边的三层小楼里。
他站在门口敲了敲门,听见里面传来了年轻女孩的声音:“谁呀?”
“是我,熊漆。”熊漆说。
“是熊哥啊,进来吧。”女孩道,“我们就等你了。”
熊漆伸手推门,嘎吱一声轻响后,露出了门口的景象。门口是一间宽阔的客厅,此时客厅里坐了大约□□个人,他们围着一盆熊熊烈火,像是正在讨论什么。
“新人?”有人看到了熊漆身后的林秋石和阮白洁。
“新人。”熊漆慢慢的走进屋子,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坐吧,小柯,你和他们解释。”
小柯就是给熊漆开门的女孩,她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面容清秀:“你们也坐吧,我简单的说一下情况。”
林秋石和阮白洁对视一眼,两人坐在了靠近门边的位置。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小柯的态度并不热情,“我们需要在村庄里待上一段时间,解决掉一些问题,就没事了。”
林秋石:“什么问题?”
小柯道:“我们暂时也不知道,得明天去找村长……”她说,“你们里面有唯物主义者吗?”
林秋石举起手:“我。”
小柯道:“那你的信仰得改一改了。”
林秋石:“……什么意思?”
小柯说:“意思就是,这里会发生超自然事件。”
林秋石:“……”
众人对林秋石和阮白洁两个新人的态度十分冷漠,除了小柯之外,甚至没有其他人和他们主动打招呼。
在进来之前,林秋石以为他们是在讨论事情,但是在里面坐了一会儿后,林秋石却发现他们什么话也没有说。几个人就这么静静的坐在客厅里,看着面前的火焰发呆,有的人则拿着手机在玩游戏。
在这里手机是没有信号的,无法联系外界,不过还是可以玩玩单机类的游戏。
林秋石简单的数了一下,屋子里加上他一共是十三个人,九男四女,从面容上看,大部分都比较年轻,其中年龄最大的应该不超过四十。
火堆里的柴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阮白洁坐了一会儿似乎有些困了,她环顾四周,见大家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小声的问了句:“那个……不好意思,请问这里有可以睡觉的房间吗?我有点困了。”
不知道是不是林秋石的错觉,阮白洁问出这一句话之后,屋子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住了。
“算了,也该去休息了。”熊漆站起来,“不然到时候还是会在客厅里睡着,分一下房间吧。”他看了眼林秋石,“你和她一起吧,晚上小心一点,别到处乱跑……”
阮白洁道:“我和他一间?可是……”
熊漆叹气:“男女有别?等你过了第一晚就知道这里不讲究那个了,命都没了,还什么男女有别。”
阮白洁还想再说什么,却见众人之间的气氛不太对,便只好作罢,答应和林秋石一间。
林秋石见她一副担心的模样,只好出言安慰:“别担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阮白洁点了点头。
三层楼,一共九间房,但看他们的样子却并不打算单独分开住。最少也是两人一间,有间房还住了三个人。
“走吧。”熊漆说,“明天见。”
众人散去,在离开之前,小柯突然走到林秋石身边,轻轻的说了一句:“不要太相信别人,只要能活过这一次……”
林秋石正欲发问,却见她匆匆的离开,看样子不打算再和林秋石再多说什么什么。
“走吧。”阮白洁道,“我们去睡觉吧。”
林秋石点点头。
他们的房间在二楼走廊的右边,屋子里只有一张床,床边挂着人物画报。
这里没有电,只能点盏煤油灯,因为灯光不太亮,整个屋子里都呈现出一种陈旧的色调,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子发霉的味道。
林秋石本来以为阮白洁会嫌弃一下环境,却没想到她比自己适应的还快,迅速的洗漱完毕后就摸到床上躺着去了。
反而林秋石坐在床边有点别扭。
“睡吧。”阮白洁把头也埋在了被窝里,声音有些闷闷的,“你不累么?”
林秋石道:“有点累。”
“对啊,今天一天都太奇怪了。”阮白洁说,“我甚至怀疑你们是不是节目组请来恶作剧的,但是恶作剧哪有这么全套……”
林秋石脱下外套也爬进了被窝,为了避嫌,他和阮白洁虽然在一张床上,但是却盖得两床被子:“是很奇怪。”
阮白洁道:“还有那些人,你注意到他们的眼神了么。”
林秋石说:“他们在害怕。”
“对。”阮白洁道,“他们在害怕……所以,他们在怕什么呢?”
林秋石想了一会儿,正欲说话,却听到身边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他扭头,看见阮白洁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
林秋石顶着头顶上的天花板,在昏暗的灯光中,陷入了某种沉思。他其实挺佩服阮白洁的,突然出现在陌生的地方,突然遇到这么多奇怪的人,也亏得她能眼睛一闭就睡着。
不过林秋石想着想着,睡意逐渐涌上了心头,他闭着眼睛,就这么睡了过去。
半夜,林秋石突然惊醒。
他躺在被窝里,听到了一种模糊的撞击声。
那声音仿佛是凌冽的风吹拂着破旧的窗户,而发出的咯吱声,又好似是什么人在光着脚在地板上行走,将地板压的不堪重负。
林秋石睁开了眼睛,看到屋子陷在一片朦胧的黑暗中。
外面的雪不知道何时停了,巨大的月亮高高挂在半空中。冷色的光从床头射入,像薄纱一样洒在地板上。
当林秋石的视线慢慢移到床边的时候,他的呼吸突然屏住了。
床头竟是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女人坐在床头,背对着林秋石,长长的黑发遮住了她的轮廓,她似乎察觉了林秋石的苏醒,慢慢的扭过了头。
这一幕实在是太像恐怖片里的场景,致使林秋石整个人都僵了片刻,好在他胆子比较大,咬咬牙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骂了句:“卧槽,你什么人!!跑到我房间里来做什么!!”
女人的动作微顿,随后一个声音传来:“你叫什么呢,是我啊。”
是阮白洁的声音。
林秋石松了口气,他道:“这么晚你不睡坐在床头干什么呢。”
“你看见屋子前面的井了吗?”阮白洁说,“就是院子里的那一口。”
林秋石道:“井?什么井?”他正准备从床上爬起,却无意中朝着自己右边看了一眼,这一眼让他的血液瞬间冻结——阮白洁还睡在他的右边,根本没有动过。
“就是那一口井。”和阮白洁声音一模一样的女人说,“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林秋石:“……”
女人道:“你怎么不说话呀?”
林秋石说:“我上个月才评上了优.秀.党员干部。”
女人:“……”
林秋石:“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女人:“……”
林秋石道:“所以你换个人吓好不好?”
女人慢慢的扭过了头,借着月色,林秋石看见了她的脸,那是一张很难用言语形容的脸,惨白,浮肿,眼珠几乎要挤出眼眶,她的模样是陌生的,声音却如此的熟悉,她说:“你不怕我吗?”
林秋石沉默了三秒,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被窝:“别这样吧,我到这边就只带了一条裤子。”
女人:“……”
林秋石抹了一把脸:“再吓真尿了。”他说完这话,伸手就开始拍旁边的阮白洁,说,“快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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