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知晚还没睡清醒,就被茯苓从床上挖了起来,原因无他,今天是新进门的二少奶奶敬茶的大日子。
最近,郡王妃格外的嗜睡,早上比平时晚起半个时辰,但是今天日子有些特殊。
虽然郡王妃身份也特殊,不必去将就一个二少奶奶,可是毕竟还住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是觉得不给面子不合适。
这不,姚妈妈和郑妈妈争执了一会儿后,姚妈妈站了上风,所以茯苓把知晚喊醒了。
梳洗打扮了一番,这打扮的格外精致,知晚现在还是郡王妃,可是卉和郡主是新嫁妇,不能抢了她的风头,但也不能让郡王妃没了光彩。
所以盛装打扮之后的知晚美的像一朵含苞欲放的芙蕖,又像是空谷幽然绽放的兰花,美的惊心动魄。
可是小肚子显怀的厉害,再美的容妆,大家第二眼看到的也是她的肚子,用知晚的话说就是白瞎了她一坐一刻钟化的妆了。
姚妈妈笑道,“当初郡王妃生小王爷小郡主的时候,三个月的肚子也才这么大,这一胎莫不是也是双胞胎吧?”
知晚摸了摸凸起的肚子,笑道,“哪有那么大的福气能连着生双胞胎,有一胎就不错了。”
郑妈妈笑着接口道,“那可说不准,奴婢看郡王妃的福气十个八个有福之人都比不上。”
知晚听得高兴,“那就多谢郑妈妈的吉言了。”
吃过早饭后,知晚便去了正院,除了她,大家都到了,当然了,叶世瞻和卉和郡主还没到。
成亲累了一天,加上洞房之喜,贪睡一些也应该。
昨天的喜宴,知晚作为大嫂,自然也出席了,陪着喝了杯米酒,就回了临墨轩,因为身怀有孕,也没人说她不应该。
一进门,几位太太就关切的问她这些日子害喜严重不严重,知晚笑着回道,“谢几位婶子的关心,孩子还算乖,不是太闹腾。”
王妃和大太太、三太太还好,只有四太太的笑脸中夹着几分犹豫,不过自打叶归越的身份大白后,她对知晚就客气加客气了,至于那点别扭,还是因为王爷的身份问题。
不过,这些事与她没什么关系,她这人很好记仇,只要不给她不痛快,她绝对不会主动挑衅别人。
给王妃请了安之后,便在王妃下手第一个位置坐下,端茶轻啜了两口,外面就有小丫鬟进来禀告,“二少爷和郡主来了。”
话音才落,众人抬眸望去,就见卉和郡主和叶世瞻并肩走进来。
卉和郡主一身樱桃色绣折枝梅的裙裳,上面还有只喜鹊,头上是一套红宝石头饰,华贵却不失淡雅,步伐婀娜,身姿摇曳,脸带酡红,像是三月桃花,又像是喝醉了酒一般。
叶世瞻一身天蓝色锦袍,头束玉冠,满面春风得意,走路都带风。
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听着大家的夸赞和惊艳的眼神,卉和郡主脸上娇红更甚,像极了红苹果,让人恨不得啃上一口。
王爷不在,只要敬王妃的茶就行了,王妃赏赐了一对羊脂玉手镯,还有一个红包,里面多少银子不知道。
也没人问,更没人说王妃偏疼卉和郡主,送的见面礼比送知晚的重,一个红包里再多,也不过千两银票,郡王妃有了在水一方,还把你一千两银票放在眼里?
接下来敬大太太,挨个的来,除了长辈,下面就是知晚了。
卉和郡主送知晚的是一只金簪,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在知道在水一方是大嫂的,里面头饰首面不论是样式还是手工都是极好,大嫂不缺头饰,这只是祖母送我的簪子,大嫂别嫌弃。”
锦盒里的金簪极美,上面的珍珠圆润的没有一丝瑕疵,笑道,“这样的簪子可不多见,我怎么会嫌弃,多谢郡主了。”
喝过茶后,知晚把她的见面礼送给卉和郡主,卉和郡主眼睛都亮了。
知晚的礼物是一只手镯,镂空的花鸟手镯,镶嵌着八颗红宝石,价值不菲,她曾在蒹葭阁见到过,这只手镯价值一千五百两,是蒹葭阁里最贵的手镯,一般人去了蒹葭阁,都会忍不住看两眼,摆了两个月,根本没人舍得买。
没想到竟然当做见面礼送给了她,卉和郡主忙推脱不收,知晚拢了拢眉头,笑道,“这镯子也就看着漂亮,其实根本卖不出去,掌柜的嫌弃占位置,才给我送了来,你是不是嫌弃了?”
知晚一番话,屋子里倒抽气的人太多了,这镯子会卖不出去,不过是价格太高了,人家舍不得罢了,谁舍得花一千五百两就买一只镯子啊,蒹葭阁掌柜的嫌弃占地方,这不是说出来招人恨吗,只要减个两百两,她们敢肯定,要不了两个时辰,一准卖出去!
知晚这样说,卉和郡主哪还好意思拒绝啊,红着脸收下了,福了福身子去给叶娇衾送礼。
很快敬茶就过去了,大太太说起正事,就是叶云衾出嫁在即,也就六天后,府里张灯结彩,那些红绸缎就不用取下来了,免得到时候还要再挂上去。
王妃笑道,“最近几日都是晴天,只要不下雨,红绸挂着也没事,只是王爷出征在外,府里的姑娘要嫁出去三四位,又迎进来三四位,变化太大了。”
大太太用帕子轻碰了下鼻子,看着王妃笑道,“王爷出征在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我倒是想王爷能回来,云衾面子上也好看些,只是她年纪大了,我生怕留来留去最后留成了仇。”
叶云衾嫁的是盛安侯府嫡次子,为人很上进,年纪轻轻就中了举,大太太对这门亲事很满意。
四房姑娘少爷年纪都小,没有喜事可办,其余三房都喜气洋洋,王妃忧心叶娇衾,不知道承郡王打战什么时候回来,既盼着他建功立业,又担心他在战场上有危险,很矛盾,而且叶娇衾不到半年就满十六岁了,王妃心里急啊。
恨不得承郡王能先回来,把亲事结了,跟知晚一样,等叶娇衾怀了身孕再去战场才好,那样叶娇衾也不用委屈自己给承郡王纳妾了。
几天后,叶云衾热热闹闹的出嫁了,出嫁前,知晚也送了她一只手镯,虽然比不上送给卉和郡主的精致昂贵,在蒹葭阁里卖也要六百两银子。
一个冬天,府里多了三个弟妹,嫁出去三个小姑子。
知晚送出去六只手镯。
知晚决定,以后送添妆和见面礼,就送手镯。
转眼过去两个月,知晚的肚子也有五个月大了,坐在屋子里,看着窗外的飘雪,在空中起舞,落下。
尘儿思儿也大了一圈,只要醒着,就会依依哦哦的说个不听,也不知道说的什么,有时候知晚就陪他们依依哦哦,你听不懂我,我也听不懂你,愣是交流的很愉快。
看的一群丫鬟捂着肚子笑。
只是肚子大了之后,姚妈妈就不许知晚抱尘儿思儿了,怕他们用脚踢知晚的肚子,到时候踢出好歹来,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捧着暖炉,知晚看着在屋子里小榻上爬的欢乐的尘儿思儿,眼底全是笑意。
小榻下面摆了暖炉,上面铺着锦毯,不会冻着两个孩子。
白芍拿了绣篓子过来,绣篓子不是针线,而是毛线,先是烤了烤火,然后望着知晚道,“郡王妃,上晌苏家掌柜的还派人来说,铺子的羊毛供不应求呢。”
茯苓把窗户关了半边,过来笑道,“那是自然,毛线便宜,而且做的衣服暖和,谁不稀罕,这大冬天的,窝在屋子里打毛线比绣针线容易的多。”
知晚吃着酸果,外面金盏打了帘子进来道,“郡王妃,在水一方掌柜的有事禀告。”
知晚愣了愣,用帕子擦拭了一下手,茯苓扶着她下了榻,尘儿见她走了,用手里的波浪鼓砸木板,依依哦哦的抗议,知晚回头看着他,“乖乖的听话,娘一会儿就回来。”
回答声依然是依依哦哦,也不知道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正屋里摆了炭火,暖暖的,掌柜的正在喝茶,见了知晚忙起身行礼,知晚笑着点了点头,“有什么事总管拿不了主意要来问我?”
总管不敢直视安容,回道,“草原使臣给在水一方送了信,说是草原上今年下了大雪,牛羊冻死不少,知道咱们大越朝有煤炭,物美价廉,就在小王爷手里,问能不能大量购买,数量太庞大了,属下拿不了主意,特地来问问郡王妃。”
知晚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就这事啊,“卖,怎么不卖啊,我记得边关附近就有煤矿,就近制造,给草原送去。”
总管有些犹豫,“如今边关战报连连,估计要多了多久,南舜北齐就会求和,难保朝廷没有对草原出兵的想法,不问问朝廷吗?”
知晚扭眉,“草原借兵三万给大越,朝廷若是对草原出兵,难免被人说忘恩负义,皇上不会给人留下话柄的,放心吧。”
总管得了准信,就告退了。
这个冬天,虽然战火连连,可是大越的战士们是幸福的,炭火管够,还有烈酒暖身,南舜北齐则冷的多,甚至还有官兵冻死。
王爷经常用美酒犒赏他们,然后酒足饭饱,就去攻打敌兵,敌人真是苦不堪言,已经有将士萌生了退兵求和的想法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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