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正忙乎着呢!”刘支队说。
“不要开警灯,悄悄过去!”季主任说。
司机开过去,突然停在那一帮人面前。
季主任迅速下车,刘支队坐在车上不动。
我忙跟着季主任下车,打开采访机。
季主任直接走到那帮人面前,掏出证件,大喝一声:“纠风办的,都不许动!”
“纠风办的来了,快跑!”那帮人就像老鼠见了猫,撒腿就往车上跑,苏地快的已经发动车子跑了。
季主任站到一辆车子前面挡住车子:“你给我下来!”
跑了几辆车,拦住了一辆。
那车子上的人老老实实下来,站到季主任面前。
“把工作证掏出来,拿过来!”季主任说。
几个人老老实实交出了工作证,其中一个小头目模样的人低头哈腰地说:“领导,我们错了,我们不敢了,请领导放我们一马!”
“说说,你们今天查了几辆车,罚了多少款,谁让你们干的?”季主任威严地说。
“我们……”小头目唯唯诺诺地说起来。
我的采访机暗地录了音。
“把罚款底联存根给我……”季主任听那小头目说完,说。
那头目不敢抗拒,老老实实去车里拿出了罚款存根。
“谁让你们公路局上路查车的?”
“我……我们局长……”
“好,回头告诉你们局长,就说我把你们的证件和罚款单据带走了,让他来找我……”季主任说:“别说你们局长,就是你们县长也不行,三番五次下通知,严禁公路三乱,就是不听,把那些车马上放了……”
他们赶紧照办。
这时,被查车的司机都过来向季主任诉苦,我赶紧录下来。
季主任安抚了半天那些司机,然后对那公路局的小头目说:“你们走吧,听候处理!”
然后,我和季主任上车,司机往回赶。
“江主任,今天的暗访结束了,你写稿子的时候,只写查公路局的这个就可以了,查交警的那个,不用写!”
我点点头。
我明白,今天是专门为了交通稽查支队而查的,谁让公路局的抢了他们的饭碗呢。
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查公路三乱毕竟也是一件好事。
然后,季主任又和我谈了最近市里查出公路三路的情况,重点谈了公路局的问题,又阐述了查处公路三乱的意义。
路上,我的腹稿就形成了,回到纠风办,我用30分钟写出了一片现场特写,季主任看了很满意,当即签字。
时间已经是晚上10点,我立马赶回报社交稿子,交到总编室。
“现场新闻好啊,一版正缺这样的稿子呢,”总编室主任看了稿子,赞赏道:“马书记今天还说呢,说不能光歌功颂德,适当发下负面的稿子,也好提高下咱们报纸的权威性,这不,就来了,呵呵……有纠风办主任签字的,保险!我这就安排人员排版上去……这种稿子不能拖,一旦有人来讲情,就得撤稿……”
我的行动如此迅速,应该不会有人知道的。
任务完成了,我松了口气,下楼回家。
下了楼,一回头,看见刘飞的办公室还亮着灯,他还在办公室,不知道忙乎什么。
第二天,我到了办公室,兴冲冲打开今天的报纸,打算欣赏一下自己的杰作。
可是,我却没有看到稿子发出来。
怪事!
我给总编室主任打了电话,总编室主任在电话里苦笑:“天晓得是怎么回事啊,昨晚到了12点多,一版都已经签付印,报纸准备上机印刷了,突然值班副总编接到马书记的电话,问是不是有公路局的三乱的稿子,说撤了吧,公路局长亲自打电话过来求情了……没办法啊,只能撤了,马书记也无奈啊,说想搞个反面报道很难啊,消息一走漏,求情的立马就来了,没人找,马书记就不管,找到马书记了,他也不好不给人情面子……”
我一听,很泄气,功夫白费了。
公路局是怎么知道消息的呢?我有些迷惑。
正在这时,我接到了季主任的电话:“江主任,稿子没出来,是不是?”
“是啊!”我说。
“你保密工作没做好!”季主任说,口气有些恼火。
“我做的很好啊,没和谁说啊!”我说。
“你们单位是不是有个叫刘飞的?”季主任说。
“是啊,怎么了?”
“嗯……这就对了,市公路局长的秘书有个哥哥在报社,叫刘飞,看来,就是刘飞说的了,”季主任说:“我打听了,是局长的秘书昨夜从报社得到的消息,局长连夜给马啸天打了电话,马啸天没办法,只能撤了,今天马啸天给我打电话解释了,但是他不知道消息是怎么走漏的……”
我一愣:“哦……”
刘飞真是无所不在,我服了!
想到我辛辛苦苦采访一整天的成果泡了黄汤,我心有不甘,一肚子气,跑去了总编室,将底稿抽出来,打印了一下,直接传真给了省里的报纸。署名的时候,我斟酌了一下,编了一个笔名。
当时我这么做的时候,并没有考虑会有什么别的后果。
妈的,本地的报纸你给我搞黄了,我发省里去,我看你还有没有这个能耐。
做完这些,我的心里稍微有些平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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