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达远上前,伸手将她抱入怀里,“不是让你别下床了,怎么不听话?”
“我帮你配衣服…”
周达远将她打横抱起,轻柔的放回床上,拉过被子盖住她的小身体,他爱怜的摸着她的小脸蛋,“不用你配衣服,只要以后…你别吓我。”
简菡轻轻垂下蒲扇般的纤长睫毛,弱声反驳道,“我哪里有?”
周达远叹息一声,“你哪里有,你心里清楚。”
他站起身去穿衣服。
不一会儿男人就穿好了衣服,他返身回床边,弯下腰,“老婆,亲我一个。”
“哦。”简菡乖乖的点头,送上水润的红唇,亲了一下他的脸颊,“老公一路顺风。”
……
周达远到达了机场大厅,有助理来接过他手里的公文包,“Dr。周,专机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出发去英国吧。”
“行。”周达远点头。
两人边走,助理边将手里的资料递给周达远看,“Dr。周,这就是最新一批医学制药,对于临床心脏病有很大的治疗作用,英国政府的药监人员和医学界的专家教授都已经在会议室里等着您,这是这次高层会议的资料,请您过目。”
助理在说话,但是他身边的男人毫无回应,他诧异,正想侧眸去看,这时周达远停下脚步了。
“Dr。周,您怎么了?我们要抓紧时间登机,时间还剩五分钟了…”
周达远轻抿着薄唇,面色冷冽,他觉得心脏最深处的那块柔软的地方被针扎着,莫名的疼。
他感觉很不好,像是生命里某样最重要的东西在慢慢流逝,他的心空出了一块。
“今天的会议取消,我不去英国了。”周达远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助理面色大变,“Dr。周,您在开什么玩笑,这次会议堪称医学界的首府会议,您…”
眼前哪里还有周达远的身影,他拔开长腿,早已经消失在了大门口。
……
周达远驾着保时捷行驶在路上,现在是七点多,上班的高峰期,路上非常堵。
前面排起了一条长龙,保时捷被迫停下,周达远连接蓝牙,拨出了一个号码。
悠扬的铃声响了三遍,没人接。
周达远将耳里的蓝牙耳机拔出,狠狠丢掷在副驾驶座位上,简菡,简菡,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抬眼看了一下前面堵塞的交通,周达远低咒一声,他直接打开了车门。
他开车门时太急了,没看后视镜,旁边的机动车车道上正巧疾驰而来一辆摩托车,“轰”一声,摩托车撞了上来。
摩托车车主迅速摘了安全帽,关心的问道,“先生,你没事吧,我是不是撞上你了,我送你去医院。”
周达远英俊的眉心蹙了一下,“没事。”
他抬脚就跑。
……
跑到公寓楼下时他已经出了一身汗,进了电梯,他抬手解了身上的黑色西装,胸膛在喘,试着平息两下,但是不行,他心跳的特别快。
出了电梯,打开公寓大门,他蹭蹭直往楼上卧室跑,“简菡,简菡…老婆,老…”
这声“老婆”哽在了喉咙里,周达远清润的黑眸剧烈一缩,卧室里哪里还有他的老婆,里面空无一人。
周达远踏进去,房间被收拾的很整洁,就连大红色的被子都叠着像个豆腐块,空气里还有她身上的香气,很甜很甜的气息,曾经闻的他骨头就会发酥的。
他健步走到衣柜前,“哗”一声拉开衣柜门。
扫了一眼,她的衣服都还在。
周达远用力闭了一下眼,颀长的身躯转了一下,重重倚靠在墙壁上,他拨通一个电话,“喂,帮我查一下简菡现在在哪里呢,恩,她不见了…房间被收拾过,她的衣服都还在,不像是出远门,不用查飞机场,查一查附近的长途大巴…是,我要知道结果,立刻,马上!”
……
一辆黑色豪华商务车停在了X市一处西郊墓园前,周达远下车,按照电话里的地址找了进去。
此时已经是晚秋,墓园里到处都是凋零的树木,秋风吹来,刮来一阵阵寒冽的凉风,寒凉刺骨。
黑色手工皮鞋踏在干裂的水泥地上,找过一排排墓碑,周达远停下了脚步,简菡就在前方。
女人穿了一身黑色,黑色的呢大衣,黑色的平底鞋,绸缎般的黑发散了她一肩,她耳边还戴了一朵小小的白色花朵。
她正跪在一个墓碑前。
她垂着眸,纤白的小手拿了一叠纸钱,正往火里丢着,看不清她的面色,她大约也没有什么面色,清清冷冷孤孤小小的身影单薄的跪在地上,黑发遮挡下的小脸白如一张纸,毫无生机。
周达远看着深深蹙了眉,他走上前,缓缓蹲下身,跪在了简菡身边。
他将手里的一束花放在墓碑前,墓碑上的照片他认识,简菡的爸妈,以前他们恋爱时他去过他们家,X市并不算富裕的家庭,有一间小小的门诊,但却是他见过最温暖最有爱的家庭。
那时他第一次去她家,还记得当时她红着小脸跟她妈躲在厨房里做菜,她爸拉着他的手坐在客厅里,跟他吹嘘这几十年给邻里相亲治疗过的大小疑难杂症几百件。
他淡笑不语,她却从厨房里冒出了小脑袋,“爸,你少说两句,你没听说过一个成语?班门弄斧!”
她爸可不是班门弄斧?
当时他虽是大二,但已经进了英国皇家顶尖医院实习,过往手术台,救死扶伤,又是牛津才子,什么疑难杂症,他听听而已。
她爸那时一楞,迅速乐了,“你这丫头,这婚还没结,就这么急着胳膊肘向外拐了?”
她妈笑,“什么向外拐,早晚都是一家人。”
她爸妈对他是一百个满意。
那天晚上他睡在客房,她睡在她的少女闺房里,半夜他敲了她的房门,她开了。
那时的简菡才19岁,真的是一个纯纯嫩嫩的明媚少女,在自己房间里,她上身只穿了一件露肚脐的白背心,下面短身热裤,她睡的迷糊,一双杏眸蒙着盈亮的水汽,糯糯的问他什么事。
他有不好意思的,他的客房里没有单独的沐浴间,他想尿尿。
她将他迎了进去,他解决后站在她的房间里却不肯走了,视线被她紧致漂亮的小腹吸引了去,明知道不可以看,但还是偷看着她身上的短身热裤,黑色的裤边裹着她白皙的大腿,还有那件白背心包裹的那些影影绰绰的秀人弧线。
当时她面色大红,迅速瞪他,“周达远,不许看!”
“哦。”他当真转过了身。
但身后有轻盈的脚步声传来,一具柔软馨香的小身子直接贴在了他的后背上,将他紧紧抱住,少女的声线甜到发腻,“周达远,我说你学医是不是将脑袋学逗了,傻子啊,让你不看就不看。”
他呼吸一急,转过身推着她,直接将她推到了床上去。
“哎!”她锤他,“做什么?”
他俯身就吻她,“证明我脑袋没逗。”
她“咯咯”笑着,抱着他的脖子跟他在床上滚做一团,“喂,周达远,我们事先说好,看你今天表现良好,我只给亲,不许摸,要不然我会生气的。我爸妈在,你亲亲就走。”
“好好。”当时那场景,就算她要他的命他都给。
那时多么快乐,年轻方纵的年纪,因为喜欢所以用力抱紧对方的身体,忍不住会把手伸出,她会伸脚踹他,怕声音大,他拽了她少女气息的被子将两人蒙住,天大地大,他们快乐的想将一生美好的时光就此鞠住。
周达远看向墓碑上的两人,眉眼恭顺,“爸,妈,很抱歉,现在才来看你们。我跟简菡结婚了,现在她怀了孕,爸,妈,你们放心,以后我会对她好的,一心一意,一辈子。”
简菡面色苍白的烧着纸钱,她没抬头,身体已是僵硬,“你来做什么?你…走吧。”
女人的声音再不是百转千回的软糯,而是冷漠又生硬,周达远眸色很深,英俊的眉眼里溢满了心疼,他伸手去接她手里的纸钱,柔声道,“跪多久了,这里冷,快站起身。我来烧,该尽的孝道都交给我,爸妈面前,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是对他们最大的安慰。”
这里天冷,水泥地又硬,她怀孕才一个多月,长跪不起最容易导致流产,她面色有不好他作为医生还能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她是不想要了?
简菡缩回自己的手,不让他碰,她抵触的情绪太过明显,“你没听懂,我让你走!”
周达远轮廓分明的俊脸也沉了下去,他伸臂去扣她的肩膀,“好,我走,但你起来蹲着,别跪了。”
她一把推开他的手臂,抬起了头,她杏眸里苍白而空洞,因为情绪激动所以她死死压抑着自己的声音,眼眶在泛红,她试图跟他讲道理,“今天我爸妈忌日,可不可以你不要出现,让我安静一会儿?”
女人似乎下一秒就会哭出来,周达远平静的看着她的目光,看着她看他像在看仇人的目光。
这一刻,他分明在她眼里看到了…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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