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依那一瞬间大脑是完全空白的,她一向自认自己属于读者型人,能快速而有效地从书面材料中提取有用讯息,却始终无法从别人的话语中迅速有效地作出反应,非听者型的特质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
“什么行李箱,你找错人了吧?”
恍惚间秦依听到自己淡定反问,无法正常运转的大脑里,潜意识先理智一步做出了最直接的反应,然后后知后觉地通过听觉神经返送回了大脑皮层,反应过来的秦依差点将舌头咬掉。
“那个……不是……”秦依还在语无伦次中,陆承曜竟已经很是了然地淡点头,“那就先搁我家吧。”
弯身牵过陆家小萝卜头的手,走了。
秦依眼睁睁地看着那道挺拔的身影慢悠悠地离去,纠结着一张脸整个舌头都在打结状态,错过了这么个大好机会竟觉得再开口推翻艰难无比,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人渐渐离去。
回到家时秦依还处在一种自我纠结的抑郁中,秦双木听说她刚否认了笑得乐不可支:“说不定人家陆大哥的潜台词是,没事,反正你迟早得住进来。”
话完就挨了秦依一脚:“别在那瞎掰掰好吗?让人听到了还以为我要对他干嘛。”
“你小时候不就想对人家干嘛嘛。”
“秦双木!”秦依这次是真的有些恼了,很认真地看他,“别再拿我和他开那样的玩笑。”
秦依很少有认真的时候,但一认真起来是真的认真,秦双木当下就收起了笑,看了她一眼,“开个玩笑而已,有必要那么较真吗?”
“我就是不喜欢被人拿我和他说事。”
有些任性得近乎骄纵地回了句,秦依起身回了房。
秦双木盯着她的背影,好一会儿,还是出声道了声歉:“对不起嘛,以后不说就是了。”
秦止和宁沁就坐在沙发另一头看电视,宁沁回头朝楼上秦依背影看了眼,转过身长指往秦双木脑袋狠狠点了点:“多大的人了还老这么口无遮拦。又不是才知道她不喜欢被和陆承曜绑在一起说,还老拿她开这样的玩笑。”
秦双木有些委屈:“谁知道她对这个会这么敏感,以前又不是没开过玩笑。”
以往也会开这样的玩笑,秦依还会张牙舞爪地过来揍他,恶狠狠地警告他不要再开这样的玩笑,但从不会翻脸。自从半年前毕业回来那次后,秦依第一次和他翻了脸就因为他也开了那么一个玩笑,她也像刚那样,以着那样认真的语气警告他,别再拿她和陆承曜开那样的玩笑。
当了人家将近二十年的弟弟,秦依是什么样的性格秦双木再熟悉不过,她就是那种有那么点没心没肺没心眼的人,和谁都笑嘻嘻玩笑任开的,什么事都大而化之,人缘向来奇好,虽然不是掏心掏肺的交情,但和谁都处得很好,在同学朋友同事中口碑一向极好。
可偏偏就是玩笑任人开的秦依在这件事上认了真,秦双木也不知道其中缘由,说两人之间是不是发生过点什么看着也不像,毕竟除了不喜欢他拿他和陆承曜开玩笑,秦依和陆承曜的相处也和过去没什么不同,就都是见了面要么打个招呼要么就当都没看到,交情很淡。
秦双木想不出个所以然,但还是为刚才触了秦依的雷点有点内疚,在沙发上坐了会儿,还是默默地去敲秦依的房间认错。
秦依正在收拾行李。
明天已是大年初六,她大年初七要上班,已经订了明晚返程的航班,虽然行李箱没了,但总也不能就这么空手回去,还是得收拾些文件类的东西。
秦依收拾完东西时发现秦双木还跟个花瓶似的站在门口不说话,回头睨了他一眼:“人家就是要做个安静的美男子好歹还有颜,你除了个头啥都没有就别在那瞎凑热闹了。”
秦双木看她又有精力开始损他了,松了口气,还是有些小心翼翼:“你不气了?”
“我什么时候生气了?”秦依应完又觉得有些心虚,刚确实有些反应过度了,秦依心里过意不去,和秦双木熟门熟路的道歉又显得矫情,也就凶巴巴地推了他一把,“女人有使小性子的权利你不知道吗。”’
秦双木一脸嫌弃:“我又不是你男人少拿这话来恶心我。”
“帮你提前演练呗。”秦依又推了他一把,转身继续收拾行李。
秦双木在门口看着秦依忙里忙外的,想到她明天又得走了突然有些伤感:“姐,你说你一年也就才有时间回来那么几天,一个人在外面漂着多没意思,干脆辞职回家里公司算了。”
秦双木在本地念的大学,刚上的大三,平时也没多少时间去看秦依,也就五一十一这种大小长假才有时间过去。
秦依头也没抬:“我现在回来能干啥啊,我学的东西在公司里也帮不上什么忙,难道还回来干领工资当大小姐啊。”
“你现在做的这个和你的专业也没半毛钱关系啊。”
当初秦止是有意让秦依学金融或者经济管理一类的专业的,将来毕业后也好回自家公司帮衬着,秦依第一志愿原也是填报了东城大学的金融专业,只是秦依自己更倾向于生物科学这个专业,思前想后后,在志愿填报系统关闭的前一个小时,秦依还是毅然把第一志愿改成了生物科学,和唐与同个专业。
录取通知书下来时家里才知道她改报了志愿,秦止向来疼她,也尊重她的选择,学业上也一直很支持她,后来秦依要读研,往病原生物学方向上转,专门去做肿瘤研究,秦止也是一直全力支持着她,却没想到临毕业时,秦依突然放弃了研究所的签约意向书,转去做了和专业几乎完全不搭边的互联网产品。
在秦双木看来,秦依与其留在东城工作,还不如回自家公司旭景来。旭景的企业规模和盈利能力完全吊打秦依现在待着的宜宁,如果说宜宁是座海,旭景就是那汪大洋,完全不在一个级别上。
“以后肯定会回来的嘛,好歹先让我一个人玩几年。”
秦依道,行李已经都收拾妥当,全部打包起来也就塞满她的coach手袋而已,第二天登机时秦依就背着这么个手袋过去,轻装上阵。
她的航班是下午七点半的,今天是返程高峰,这个点机场里办理值机手续的人不少,一个队伍排了三四十人。
秦依定的是经济舱,自从开始工作后,秦依就开始自给自足,一个月一万的工资让她生活一朝回到解放前,虽然和很多人比这个薪水确实不算低,但对于她这种从小日子奢华惯了的人来说,这点薪资确实让她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生活质量降低了不是一个两个点,最明显的改变就是,她的出行方式由头等舱降为了经济舱,再没有过去那种刷白金卡直接vip通道的待遇。
好在秦依适应性强,还是挺能接受这种改变,就是经济舱的排队时间略长,让她稍嫌沉闷,一个人一边百无聊赖地看着队伍一寸寸前挪,再看看旁边头等舱值机窗口,寥落一两人,对比鲜明。
然后就在这鲜明的对比里,秦依又看到了陆承曜,确切地说,是推着两只行李箱的陆承曜。
同样的尺寸同样的颜色同样的款式,左手右手各一只,跟着大长腿有序移动,陆承曜姿态看着轻松闲适。
秦依视线缓缓从移动的行李箱往上,看向陆承曜。
陆承曜也看到了她,往她排着的长队看了眼,然后慢悠悠地推着行李箱往头等舱值机窗走,经过秦依身边时,陆承曜脚步略顿,偏头看她:“你有这么穷吗?”
秦依反倒是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什么时候有钱过了。”
往他推着的行李箱看了眼:“你这是要带回东城去?”
“不然呢?”陆承曜反问,话完时已经过去办理值机。
人少手续办理得也快,秦依队伍还没往前挪动过半步,陆承曜已经走了回见来,手里拿着已经换好了的登机牌,随着他的走动在指尖下一晃一晃的,背面贴着的号码牌若隐若现。
秦依下意识侧低下了头,往他登机牌背面看了看,问他:“你行李号多少,一会儿我帮你取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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