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一会工夫,她便浑身虚软,捂着腹部直不起腰,原本红润的脸颊没了颜色,精神萎靡。
惠娘站在炕边,随时准备扶她下炕。
小朝云也瘪着嘴,过一会就用小手摸摸爹爹额头看烫不烫,因为她生病时,娘就是这样摸她的。
数次后,李惠娘再也忍不住了。
她霍然转身道:“我去王府,找他算账!”
梁心铭一把扣住她手腕,喝道:“站住!”
惠娘道:“为什么不去?明明就是他的饺子坏事!”
梁心铭道:“那又怎样!”
惠娘道:“我要告他!”
梁心铭道:“且不说王家不是你能告下来的,就算告,饺子我已经吃了,谁能证明是饺子的问题?”
惠娘愣住了。
她们一家子都知道梁心铭晚上只吃了王亨送来的饺子,别的什么都没吃,外人怎肯相信?谁又能证明?
她不可置信地问:“这个亏你就认了?”
梁心铭道:“不然呢,还能如何!”
李惠娘不知道该如何。
说到底还是王家势力大,她们无权无势,所以才任人宰割,若要报仇,梁心铭这一科必须考上。
可是,梁心铭这副情形,明天还能下场吗?
焦急之下,惠娘犯了糊涂,又转身往外跑,口里道:“你等着,我去医馆请大夫来,赶紧开副药吃。”
连夜诊治,也许明天还能撑着下场。
梁心铭反应更大,厉声道:“别去!”
李惠娘疑惑道:“你都拉成这样,不治怎么下场?”
梁心铭颤声道:“你糊涂!这能治吗?”
李惠娘脑子“嗡”一声,反应过来——
梁心铭是女人,大夫一号脉,什么都暴露了!
一直以来,她最大的困难不是如何改装,而是保证自己的身体绝不生病,绝不能让大夫靠近她!
因此,研究医术成了她的业余课题。
因为她要保养好自己,争取不生病。
惠娘终于绝望,哭道:“那你明天不下场了?你为了这一天,熬了多少年,就这么完了?”
小朝云也抽抽嗒嗒地哭起来。
不敢哭大声,怕爹和娘更烦。
梁心铭笑道:“下场!当然要下场!”
这一笑,简直如花灿烂,李惠娘却看得毛骨悚然,忘记了哭,也忘记了怒,只想道:“馨儿生气了!”
她呐呐地问:“你这样子怎么下场?”
梁心铭收了笑,目光坚定决然,吩咐道:“去,煮一锅粳米粥,要稀淡些,像米汤一样。不,要煮两大锅!那一锅我明天带去。再用炭炉子烧水,我要喝水!”
李惠娘紧张道:“我知道了!”
急忙奔出房间。
跑到门口,又回头吩咐朝云:“好好陪着你爹!”
小朝云忙道:“知道了,娘。”说完“跐溜”一下滑下炕,仰面问梁心铭:“爹要去如厕吗?我扶爹去。”
梁心铭看着矮不叮咚的小人儿,心一下子就柔软了,身上也有了力量,温声道:“等会儿再去。”
小朝云就站在炕边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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