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别睡了。”第二天早上天不亮，肖树林就把罗蒙给拍醒了。

“回去也没啥事,多睡一会儿吧。”罗蒙前一晚使了大力气,这会儿还是感觉有点倦怠。

“早点走,早上凉。”肖树林说着就下床穿衣服去了，昨天他给罗蒙买衣服时候，顺便给自己也买了一套，脏衣服就装袋子里，回家再洗。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罗蒙扯了扯肖树林衣摆,趴床上侧着脸看着他。

“没有,你怎么还不起来？”昨晚就跟禽兽似地,这会儿没体力了？

“起了起来。”罗蒙连忙翻了个身坐起来：“一会儿还是我来开车吧。”他知道以肖树林性子,就算是不舒服也肯定不会说。

“不用。”肖树林说着就进卫生间刷牙洗脸去了。

“你要是不舒服……”罗蒙一边穿衣服一边拔高声音跟他说话,昨晚可是肖树林第一次，当时他又没管住自己，连着要了好几回，肖树林这会儿能起得来床那就已经算是不错了。

“都说老子很舒服了！”肖树林满口泡沫地就从浴室里探出头来了。他娘，就叫他压了一回，就真把他当女人了？

罗蒙先是一愣，然后马上又咧嘴笑了起来，穿着拖鞋吧嗒吧嗒凑到肖树林跟前，笑得跟只大尾巴狼似地：“舒服吗？那咱下回再来？”

肖树林扯了扯嘴角，继续刷他牙。下回？下回就不知道是谁让谁舒服了。

两人漱洗完了就收拾收拾出了房间，到前台退了房卡取了押金，一路上罗蒙见肖树林果然神采奕奕精神十足，不像是有什么不舒服样子，渐渐也就把心给放下了。

肖树林要开车就让他开车，虽然罗蒙还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精神，估计不是灵泉作用就是他们家小树林天赋秉异，反正都是好事一件，有利于他们夫夫生活和谐性福。

他俩八点钟左右才到永青，刚过收费站不远，就看到马路边有两个年轻人拖着一条大蛇正向一辆小车车主推销呢，不过显然对方并不怎么感兴趣，停下来看了看，很又开车走了。

“咋卖啊？”肖树林把卡车往路边一停，就问了，他老子肖老大近身体底子还行，再给他弄条大蛇补补倒也不错。

“五千。”其中一个染着一头黄毛小青年就说了。

“五千？这才几斤重？”肖树林凑近了看看那蛇，大是挺大，但是要五千还是有点坑人，毕竟是菜花蛇，不是啥名贵品种，他们这地方太常见了。

“三十斤了，这还是空着肚子给它称。”另外一个烫着爆炸头小青年连忙就说了。

“一斤三百多，你当这是龙肉呢，两千块钱我拿走。”肖树林很是爽地就把价钱砍下来一半多。

“这么大蛇，两千块你上哪儿买去啊？这东西活得久了，可精着呢，平常都别想抓到它，昨天晚上也是巧了，这家伙正蜕皮呢，就叫我俩给撞上了，五千块钱，你要就要，不要还有别人要呢。”这个黄毛小青年一看就是个精于讨价还价。

“你看这蛇是不是死了？”罗蒙提着蛇尾巴抖了抖，那条菜花蛇愣是都都没动一下。“趁现有人要，两千块钱赶紧卖了吧，等它一会儿断了气，别说两千了，两百都不一定能卖得到。”

那俩小青年对视了一眼，然后那个黄毛就说了：“三千。”

“不要，多给你们加两百块。”罗蒙脸上那表情还挺认真。

“两千五，你要就要，不要拉倒。”这时候，那个爆炸头又说话了。

罗蒙也看出来了，这小子性子大概比那个黄毛驴一点，他这会儿这么说大概就是没得商量了，于是就拎出卖瓜钱袋子，数了两千五百块钱出来，把这条蛇给买了下来，打算拿回去孝敬老丈人。

肖树林也不跟他争，实话说，他这会儿兜里还真没两千五百块钱现金，这俩小青年也不能让他刷卡啊。

他们俩买了蛇之后，又把卡车开到肖树林他们那个运输公司，把卡车停车棚里，然后开着肖树林平时用那辆车，直接就奔打铁铺去了。

到了打铁铺，肖树林走前头，罗蒙扛着蛇跟后头，一前一后就进了青石大院。院子里阴凉处，阿芸婶跟她三个女儿们摆着绣架正绣花呢，肖老大蹲水井边上洗菜，林伯就坐青石凳上跟他说这说那。

“呦！蛇！”其中一个不太专心小姑娘，立马就看到罗蒙他们进院子了，小姑娘声音中透着奇害怕惊讶欢喜等等复杂情绪。

“好大蛇啊！”另外两个小姑娘也不干活了，都围过来看蛇。

“小心点，别叫她给咬了。”阿芸婶连忙就提醒她家那仨姑娘了，她们这几个丫头哪里见过山里蛇，多就见过动物园里，傻乎乎也不咋知道害怕。

“没事，这叫菜花蛇，吃老鼠，没毒。”肖老大很自然就接话了。

“这么大菜花蛇，好多年都没见过咯，都叫人给吃绝了。”林伯也颇有感慨地说道。

“野生？”肖老大把这条蛇翻来覆去看了半天，眯着眼就问肖树林了，这玩意儿给男人吃补了。

“应该没错，说是蜕皮时候给抓到。”肖树林看这蛇也不像是养殖，再说人家一般养殖场，也不会把蛇养到这么大，肉蛇长到一定程度以后，成长就很缓慢，再养下去就不划算了。

“肖伯伯，你们要吃了它呀？”显然是鸡汤攻略起效果了，龟仙人爷爷都成肖伯伯了。

“哪儿能啊？咱得保护野生动物不是。”肖老大想都不想就说了。

“那要放生啊？花不少钱买吧？”阿芸婶好歹也是五十多岁人了，也不是完全没眼力劲，这会儿她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们家姑娘要是不多这一句嘴，这条蛇今天晚上搞不好就是一锅美味蛇汤了，虽然这才跟肖老大做了没几天邻居，但是她也看出来了，这老头还挺好吃。

“年轻人么，叫他们花几个钱怕啥，钱花了可以再挣嘛，这条蛇能叫他们给遇到，那也是他们命里机缘啊，怎么能给杀了呢？”肖老大说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好像他刚刚没想过要把这条蛇剥皮抽筋剁吧剁吧下锅炖了似地。

“是啊，这蛇活得久了，也有灵性了，杀不得，杀不得。”林伯也一旁搭腔。

就这样，一行人就一块儿下了打铁铺，穿过马路来到下边小溪边，把那条菜花蛇放溪水里去了。那条大蛇到了水里，好半天都不动弹，跟死了似地。

就肖树林刚想说它已经死了要不就吃了吧时候，这丫扭扭身子，没几下就窜草丛里跑没影了。得，两千五百块钱就这么打了水漂了，整整两千斤西瓜都白种白卖了。

肖老大这一割爱，果然使得阿芸婶家那仨姑娘对他他印象又好了许多，肖伯伯肖伯伯叫得可亲了，和她们关系这一亲近起来，离阿芸婶那还会远吗？

“你爸真行！”回牛王庄路上，罗蒙笑着就对肖树林说了。

“嘿，这两千多块钱砸得还挺值。”肖树林咧嘴笑了笑，没想到这老头还挺能装，要搁从前，叫他见着这么大一块蛇肉，早就磨刀霍霍了，这回能忍了，那就说明他们家老头子是真喜欢那个阿芸婶。

“这阵子要有人过来租房子，你就看着点，年纪差不多大老头子通通都别叫他们住进来。”肖树林这就给罗蒙布置任务了。

“放心吧，四十岁以上七十岁以下还打着光棍，一概不收。”老丈人事那能不上心吗？

牛王庄上一切如常，就是罗蒙和肖树林出门一天多，抱怨伙食质量下降人老多了，全贵叔跟罗志方他们手艺，跟肖树林比起来那是差远了。

罗蒙就寻思着，过阵子是不是再请个厨师回来，不能总让肖树林做饭啊。从前不提这茬，是因为他怕肖树林跑了，如今都一块儿进城送过西瓜了，那关系就不一样了，罗蒙也能稍稍放点心了。

不过好还是再等等，等到他俩关系再稳固一点时候。

这两天山上陆陆续续又有一批打瓜开始成熟了，于是牛王庄上水牛们就有口福了，之前西瓜成熟时候，它们多就是跟着啃啃西瓜皮，这会儿打瓜成熟了，瓜皮瓜肉就都是它们了。

罗蒙和肖树林没事时候，就骑着小三轮满山跑，见着成熟西瓜打瓜香瓜梨瓜菜瓜什么什么瓜，统统摘了运回四合院里，码放楼下一间仓房里。

每天午睡后，他们就要拉几百个打瓜到院子里，让那些眼睛好使老头老太太剖瓜取籽。给打瓜取籽方法有很多，罗蒙就选了这种笨慢手工取籽。

一来是他这瓜肉还要用来喂牛，不能弄得太恶心，二来是他这院子里老人数量还挺多，近玉米都收完了，他们能干活儿就没多少了。

前几天还有几个老人来问过罗蒙，说等这些玉米晒完了，他们是不是就不用来了。罗蒙说没事，想来还接着来，活儿还有是呢。

这些老人早上来晚上走，一天三十块，开始时候是只包中午一餐，后来牛王庄这边开伙了，他们也就跟着吃完晚饭再回去。

这阵子牛王庄上干活人多了，每天早上把人往大水牛乳品一拉，呼啦啦一下就能把店面挤满了，罗蒙这两天就不带他们去了，而是从店里直接把早餐拉山上来，这样一来，这些老人早上要是来得早，也就跟着他们一块儿吃。

别看一天三十块不多，这么些人，一个月下来，加起来数额也是很可观，头一个月罗蒙算工资时候，也是被吓了一跳。不过只要想想他们家蜂蜜一小瓶就能卖一千块，人家忙活一个月还没挣他一瓶蜂蜜钱呢，这么一想，罗蒙也就放开了。

招这些老人干活好处是显而易见，这一两个月下来，罗蒙镇上名声直线上升，而且被传还都还是美名，都说罗蒙是大好人，谁要说罗蒙是变态，这些老头老太太第一个就能不答应。

一个个滚圆打瓜都被切成两半堆放地面上，老人们用戴着医用手套手拿起半个打瓜，用调羹一旋，中间一块带籽瓜肉就被挖了下来。

瓜皮放一旁水桶里，瓜肉抓手上，用调羹柄上那个小圆头，一下一下把瓜子抠出来，下边摆个盆接着，没几分钟，就能给一个打瓜取完籽，取了籽瓜肉跟瓜皮放一个桶里，一会儿罗蒙他们挤牛奶时候，就顺便拉出去喂牛。

转眼回牛王庄也有好几天了，论坛上那些人天天那儿叫唤，让罗蒙再给他们送一回瓜。

尤其是上回没买到，那叫一个悔不当初啊，怎么就忘了文化广场那群老头子老太太呢，都说这回一点要选个偏僻点地方，火葬场就挺好，雅安暝园也不错啊……

罗蒙也急啊，他问肖树林两回了，肖树林都跟他说，再等等，都没多少瓜呢，跑彤城去干吗——干吗？当然是干那事了！

罗蒙内向咆哮，面上却依然挺平静，笑眯眯就说了，那行，那等几天再去。

这天晚上罗蒙正睡呢，隐约就听到牛王庄那边有动静了，村子这边离牛王庄有点距离，加上地势起伏，一般动静不太大都听不到，尤其风向不对时候，是啥也听不到。

也是罗蒙耳朵太灵，也是这女人声音太尖，总之，这回他听到了，而且还被吵醒了，这三半夜，也不知道是因为啥。不过罗蒙倒也没太担心，卜一卦跟他那两个徒弟都那边住着呢，出不了什么大事，八成是哪个城里来女人见着老鼠蟑螂壁虎蜘蛛什么，给吓。

没几分钟，那边柳茹华就给罗蒙打电话了：“逮着条大蛇，咱把它烤了吃成不？”牛王庄上连野菜都不许摘，私自狩猎显然也是不被允许，要想吃这条蛇，那还得罗蒙批准才行。

“两千五百块，先付钱再宰杀。”罗蒙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回答说。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报纸来晚了。

记住暖酒小说地址：nnn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