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届水牛节过后,在水牛馆的网站上,又出现了一个名叫“疑难杂症”的分页。
各地患有难以医治的疑难杂症患者,都可以在这里登记一下,如果有哪个大夫对这个病症感兴趣,或者是哪天刚好经过这个患者所在地打算顺手医治一下的话,就可以电话联系对方,约定会诊时间。
这些患者的联系方式,只有少数一些大夫可以看到,这些人都是经过白老头认可,然后才能在这个网站上取得相应的资格,一般像水牛馆里面的学徒,也是看不到这些资料的。
另外,每一个有资格动用这些资源的大夫,在网站相关页面都有他们的资料信息,方便患者核对是否确有其人,等见面的时候,还能对着照片确定一下是不是真人,毕竟这年头骗子也是很多,不少患者病急乱投医,也吃过这种亏。
目前在这个网站上注册的大夫,除了水牛馆那几位坐馆大夫,主要就是在这个水牛节来过水牛馆的那一批大夫。
这些大夫性格各异,翻翻那些已经看诊过的病例就知道,有些大夫是很认真的,并且一点都不藏私,把自己对这个病症的判断以及用药全部写得清清楚楚,有那个性比较强或者是图省事的,诊断也就是寥寥几个字,写药方的时候,干脆就写了秘方两个字了事。
“又是秘方,这家伙到底有多少个秘方?”水牛馆这边,那几位坐馆大夫没事的时候,也喜欢上这个网页去看看,作为大夫,他们对于一些比较少见的疑难杂症都比较感兴趣。
“这几个病症八竿子打不着,他该不会光用那一个秘方了吧?”陆其虎这个管药材的,对这些疑难杂症也很感兴趣。
“我看他就是图省事,随便写个秘方了事。”李湘群说道。
白老头这时候端着一个茶杯过来,听他们在谈论这个事,伸脖子看了看,道:“嘿嘿,都不对,这老家伙啥都好,就是不会玩手机。”
医馆众大夫:“原来是这样。”
“这家伙老爱端着,放不下身段,被人架到火上烤,他都不知道要自己爬下来,明里暗里都不知道吃了多少亏。”白老头继续爆料。
“啧,忒惨。”众人唏嘘。
“老白你看,这闺女用药有点意思哈。”
“这人我知道,你看她好像挺乱,其实也有路数,再多瞅瞅,以后你就瞅出来了。”
“这小伙儿我从前倒是没听说过,年轻得很啊。”
“嗨,不就是那谁谁嘛。”
“也是个有渊源的。”
“他老爹我认识,七八年以前,在那……”
等歇过了中午这一段时间,下午上班时间到了,大夫们依旧像往常那样给人看诊,大厅外面,学徒们也都做着各自的工作,叫号的叫号,抓药的抓药,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在水牛馆前面的小广场上,每天都会有在医术上已经初有所成的学徒负责坐台义诊,过来这边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小病小痛,时常也会有附近的居民过来这边听一点养生经。
水牛节过后,小镇上的生活节奏一下子又慢了下来。
这一天老周去逛早市的时候,看到孙文重他老娘,用一条蓝色的老式土布背带背着个小孩,拿着一个编织袋在早市上捡菜叶子。
“呦,这小孩儿到底还是留下来了啊。”老周走过去,拍了拍那小娃娃的脑瓜子,这娃娃那小脸上,被山风吹得有些红扑扑的,帽子倒是戴得厚,衣服也穿得圆滚滚。
“没法子,娃娃还得接着调养,她城里的工作又耽误不得。”孙文重老娘直起腰来,轻轻晃了晃,哄那孩子道:“娃儿啊,知道这是谁不,快喊叔叔。”
那小娃儿把手指伸到嘴里,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声:“兜~”
旁边一群卖菜的买菜的听了,登时都笑了起来:“听听,这是在喊老周呢,咱刚刚打招呼的时候,他指定是听着了,照着学呢。”
“这娃儿忒机灵。”
“来,再喊一声阿姨听听。”
“兜兜!”
“呦!真乖,来来,来阿姨这里,给你一个馄饨吃吃。”
“馄饨他吃不了。”
“那就喝粥吧,也吹了一会子风,叫他喝点热粥。”
刚好老周也打算在这里吃一碗热腾腾的醪糟煮鸡蛋,顺手就把这娃娃给接了过来。
小娃娃只要养对了,长起来也是快得很,这娃娃经过徐大夫的那一通调理,又被老周喂了些灵泉水,再吃一阵牛王庄产的婴幼儿奶粉,这小身子骨看着就结实了,也就是因为这样,他母亲想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把这孩子留在这里,两口子现在也是每天晚上往这边打电话,跟自己孩子视频聊天。
不知道是能感觉到老周身上那眼灵泉还是怎么的,这小子被老周抱在怀里的时候也是特别老实,一点都不闹人。
老周吃两口醪糟,也用勺子舀了一点点汤汁给他甜甜嘴,这小娃娃吃得也怪有味道。
“呦,你可别给他吃那个,叫他喝点奶粉吧。”孙文重他老娘过来,从身上挂着的布口袋里取出一个保温杯,又取出一个奶瓶,将那保温杯里泡好的奶粉倒进奶瓶里,晃了晃,递给老周。
老周接过那奶瓶,顺手塞给怀里的小娃娃,人就自己抱着奶瓶吭哧吭哧吃得津津有味。
因为要带孩子,孙文重老娘那个针线摊子就不摆了,只是每天早上依旧要出来捡些菜叶子。
当初对着孩子的母亲,她也是跟人说清楚了的,像他们这样的人家,要说给孩子多么好的条件,什么事情不做,一天到晚光看孩子,那是没有的,她能做的,也就是跟当初带自己孩子似得,把这孩子带在身边,她要是能放心,就把孩子留下,不放心,那就算了。
孙文重不上课的时候也会帮忙带带,就跟带自个儿亲弟弟似得,星期六星期天还带它去何记西饼屋买花生牛奶,也不敢给他吃花生,就是喝几口牛奶甜甜嘴,一群小孩热闹哗哗的,他也高兴得很。
水牛镇上,因为寒假还没有过完,最近镇子上好多小孩都去文化广场练武,今天一早肖树林就带着猴娃子出门了,不多久,罗红凤把罗美慧罗美玲两姐妹也送了过去。
练了没多久,宝塔寺那边也有几个俗家弟子带着他们那边的一群小孩过来了,一广场大人小孩的,个个也都是练得有模有样,打起拳来虎虎生威,偶尔也能看到一两个刚练了没几天的花架子,那基本上都是游客,其中好些都是住在镇上那家青旅的年轻人。
等练武时间一结束,一广场的人呼啦啦散开,其中一小半的人,都要往何记西饼屋去,做了一个早上的运动,就是要来一份超高热量的披萨才过瘾。
肖树林扛着猴娃子,推着罗美玲罗美慧勉强挤到前头,那几个宝塔寺的俗家弟子,也笑眯眯地给住在寺里的那些小孩儿发钱,叫他们自己进去买了吃。
“你咋不去?”陈建华问乔尹明道,他今天也是难得勤快一回,跟乔尹明一起出来练了一回功夫。
“你呢?你也不去啊?”乔尹明看了看店里店外人声鼎沸的场景,说道。
“我有糖尿病啊,哪能吃那个。”陈管事哼哼道。他倒是想吃,敢吗?看看那披萨上边厚厚那一层奶酪,除非他是又想吃药了。
“抑郁症也不能吃那个。”乔尹明也哼哼道。
“你小子,该不会是怕了那个何瑾英吧?”陈管事笑起来。
“谁怕她啊?”乔尹明不承认。
“那你又不进去买,又不走,站在这里干啥?”陈管事问他。
“我等肖罗平。”乔尹明说道。
“你还是别等了,等一下看到人家拿着东西出来,还不得馋得口水都流出来。”陈建华说着,率先就往前面走去。
“……你去帮我买一份。”乔尹明突然来了一句。
“凭什么?”明知道他不能吃还叫他去,这是想馋死他啊?
“昨天你的衣服都是我洗的。”乔尹明就说了。
“你就把衣服往洗衣机里面一丢。”陈建华好笑道。
“那也是我洗的。”乔尹明说。
“那你今天中午得帮我洗碗。”陈管事的不喜欢洗碗。
“行。”反正洗一个也是洗,洗两个也是洗。
“今天晚上也得帮我洗。”某人得寸进尺。
“行。”乔尹明倒是挺爽快。
“……”
看在这倒霉孩子实在馋得厉害的份上,陈建华也是拼了,顶着满屋子的披萨浓香,挤到里面去排了好一会儿长队,给他买了一块披萨出来。
回去的路上,陈建华甩着手走在前头,乔尹明拿着一块披萨跟在后头,走几步,啃一口,越走步履就越是轻盈起来。
冬日还未离去,空气中却已悄悄染上了春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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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我们再去买一份吧。”吃完了一块披萨,罗美慧表示自己还没吃够,一脸意犹未尽地看向玻璃窗里面的西饼屋。
“每人每天只给买一份。”肖树林吮了吮手指头上沾着的奶酪,也是意犹未尽,那一块披萨还不够他吃个半饱的。
“我把棉袄反过来穿,她们那么忙,肯定记不住。”罗美玲说着,就把身上那件小棉袄脱下来,里外翻个个儿,再穿上去的时候,原本粉色小棉袄就变成了格子花纹。
“何老板记性可好着呢。”他们这几个人在水牛镇上知名度都挺高,蒙混过关的可能性无限趋近于零。
“爸爸还没吃呢。”猴娃子这时候来了一句。
肖树林想了想:“行,那就再去买一次吧。”然后领着那三个小孩又杀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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