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只是面试的第二天,但梁晨的心思却已不在这上了。他乘车来到县委,把齐学归逃跑一事报告给了县长李明扬。
“怎么搞的?”早就得知消息的李明扬皱起眉头不满地问道。原本事情进展的很是顺利,只等法院宣判之后便将齐学归送进大牢,从而根除这块祸害江云已久的毒瘤,而现在却又忽生变故,齐学归这一逃跑,恐怕又要生出不少麻烦来。
“齐学归买通了看守所里的警员,没办法,家贼难防!”梁晨用手指揉着太阳穴,他觉得自己是忙完这个忙那个,似乎连喘口气地时间都没有。
“看来前段搞的人员整饬活动,效果不怎么样嘛!”李明扬掏出半盒软中华,向梁晨扔过去一支,不咸不淡地说了句。
“接到手的是个烂摊子,能整理到现在这模样,我已经很知足了!”梁晨接过烟点着,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眯着眼睛说道:“看守所那几个货,我先扔在那儿不管,等我抓住了齐学归再收拾他们!”
“你有把握?”李明扬挑了挑眉毛提醒道:“从齐学归逃跑到现在,已经过了六个小时。不能断定他的逃跑方向和路线,追捕行动是相当困难的。唯今之计也只有请邻市邻县公安机关协助,或是直接上报省公安厅,由省里向公安部申请通辑令!”
“暂时不需要!”梁晨摇摇头道:“等这次搜捕行动结束后再说!”
“你认为,齐学归现在还有可能在躲在县里?”李明扬立刻就觉察到梁晨的意思,微微向前俯了身子,脸上现出一抹异色问道。按照他的推理,齐学归现在应该早就应该跑出千里之外。其继续留在西风的可能姓不是没有,但机率却是相当的小!
“我总觉得,这家伙在江云称王称霸那么多年,不会就这么甘心灰溜溜地跑路!”梁晨微微一笑回答道:“他还给我留了封恐吓信,让我以后小心点儿!”
“你还真需要提防一下!”李明扬神色认真地望向梁晨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今齐学归已经从太岁变成了丧家犬,丧心病狂之下,他的报复手段肯定会十分地狠辣凶残。”
“我倒不担心自己,我只是担心,他会选择我身边的人,或是参与指证他的人进行报复!”梁晨说出了自己的担心:“比如那个叫赵依娜的女孩,还有方雯雯,江瑶,陆文竹,都有可能是他报复的对像!”
“如何保证这些人的安全,是个难题!”李明扬捏着下巴,神情透着郑重:“齐学归逃跑,上边肯定会很不满,如果再出现什么绑架凶杀案,那影响势必会坏到极为恶劣的程度。当务之急,是必须在最短时间内将齐学归捉拿归案。我看申请通辑令一事,还是定下来吧,以防万一!”
梁晨点点头,虽说凭着作弊能力得悉了齐学归的部分心理动态,但也不能保证齐学归临时改变主意逃出江云。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听从李明扬的建议,做两手准备。
“齐学归的相关家属,已经被暗中监控起来,同时我又抽调一部分警力,负责赵依娜等人的安全,在安排上,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梁晨沉吟了一下又说道。
“你这么说是在给自己增加信心吧?”李明扬笑着说了一句。他能感觉到,梁晨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底气稍嫌不足。也是,就算安排的再周密,实施起来却未必能面面俱到,稍有不慎,就极有可出现大篓子。齐学归的脱逃事件,确是给梁晨造成了不小的压力。
“不说了!我这就回了!”梁晨把烟头按熄在办公桌上烟灰缸里,然后双手搓了下脸,振作起精神说道。
“公务员面试这块,就先别艹心了,集中精力部署抓捕事宜,争取早曰将齐学归抓捕归案!”李明扬向着对方的背影沉声说道。
“我明白!”梁晨应了一声,然后拉开房门走出了县长办公室。
在走廊里,迎面正碰上手拿材料的副县长王爱军,杨元青两人。见到梁晨,两人神情之中不禁显露出一丝敬畏。微微欠了身,齐声喊了声:“梁书记!”
在上次常委会上,当梁晨根据手中掌握的证据,要求人大主任阮班武,常务副县长古平,纪委书记姜传安,宣传部长赵步舒,还有他自己的名字时,王爱军就一直被巨大的恐惧所笼罩着。当晚,他就梦到那位年轻的政法委书,公安局长来到他身前,一双冰冷的手铐铐住了除了他的双手。而在接下来的每一个夜里,他都会满身是汗地从这种类似的噩梦中惊醒。
提心吊担地过了近半月,他所恐惧地事情并未来临,除了县人大主任阮班武可能要提前退休之外,包括常务副县长古平,纪委书记姜传安,宣传部长赵步舒还有他在内,都没有什么异常地变动。他与古平等人曾经秘议了两次,根据各人通过关系获得的消息来看,上边为了避免牵连太大,影响过重,很可能会对齐学归的案子采取‘到此为止’的作法。
他们很清楚,如果上面不是考虑到江云已经在一月经历过一次地震,那么这一次,他们绝无幸免的可能。然而就算如此,他们的前途命运仍然不容乐观,极有可能被逐渐边缘化,仕途基本也走到尽头了。
梁晨向两位副县长点了点头,然后从两人身旁走过。账册光盘他都已交到了市纪委的手中,从目前情况来看,上边很可能会放这些人一马,但将来怎样,却又是不大好说了。当然,对于这些人的命运,他也没心思关注。
县公安局的动作不可谓不大,至少在近些年来,江云县的人们根本看不到这种严肃紧张的搜查行动。铁路和客运站出现大量的警察,辅警,协警身影,而在通往县外的交通路口,也出现了警察设卡检查的一幕。
青云商务公司,齐学归的家里和其它房产,以及相关亲属等秘切关系人的住处,都是县公安局刑侦人员重要搜查对像。前几天,几乎全县人都知道,齐太岁犯事了,被抓了,而现在,齐学归逃跑,公安局全力抓捕的消息,又在短时间内传遍了全县。
不管齐学归能不能逃过这一劫,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从今往后的江云,再不是齐太岁能够呼风唤雨的江云,那位年轻的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用一系列强势狠厉的手段,不但实现了当初‘只要我一天还是公安局长,你这齐太岁的威风就别想抖起来’的承诺,反而更进一步,直接将齐太岁打成了丧家之犬!
搜捕行动持续了三天,一切齐学归有可能藏匿的地点都经过了严密的搜查,最终没有发现任何关于齐学归的踪迹,而在公路,客运站,铁路等处的关卡排查,也没有任何效果。
梁晨的信心在一瞬间发生了动摇,难道齐学归当真已经逃到了外省?而就在这一天,县公安局副县长刘家武匆匆赶到局长办公室,向他汇报了一个重要的情况。
“在今天上午,齐学归的妻子接到了齐学归的电话。区号显示,这个电话是齐学归在江南省黄安市打来的。电话录音经过技侦人员分析鉴定,确是齐学归本人!”
听着刘家武的汇报,梁晨的心顿时一沉。也许他的判断真的出现了偏差,齐学归确实已经逃到了外省。那么,他这几天兴师动众部署的搜捕行动岂不是白费力气?当时在关押齐学归的房间里,他动用特殊能力,清晰地搜集到了一幕重要的讯息。在齐学归写完那张带有示威意味的纸条时,曾经自言自语说了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对于齐学归还潜伏在县里的判断,正是来源于这句话。而现在看来,他似乎错了!
“通知大家,收队吧!”良久,梁晨重重叹了口气,神情疲惫地向副局长刘家武说道。
感觉到这位年轻局长沉重的心思,刘副局长脸上带着复杂之色应了一声,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梁晨怔怔出神了片刻,然后拿起电话,拨了市公安局办公室的号码。既然已经断定齐学归逃到了外省黄安市,那么他也只能向市里求援,并通过市里与黄安警方取得联系,协同抓捕。
夜晚悄悄地降临了。在某幢别墅的地下室里,两个男人面对面坐在豪华舒适的真皮沙发内,各自举起手中的玻璃杯轻轻一碰,在叮的一声脆响过后,一饮而尽。
满面红光,脸上带着亲切无害笑容的富态男子环顾着周围的环境,然后带着玩笑语气道:“这么豪华气派的地下室我老金是生平第一次见到。老齐啊!你是不是早就预料到将来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才花费心思布置这么一好地儿?还有,你邀我到这儿来,就不怕我老金事后把你卖了?”
顿了一下,看着对方不为所动的表情,富态男人胖手挥了挥接着笑道:“得,是我失言了,狡兔尚有三窟,你老齐的藏身之地也不可能就这一处,我就不枉作小人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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