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穆远起床,发现隔壁已经空了。
江小棠、宋天衍,连同独角,都走得干干净净。
“穆兄。”朱奇伟从另一边走过来,身上穿了长袍,腰间系着腰包,手上还提着刚打包的干粮。
“朱兄,你这是要走?”
朱奇伟笑着点头:“我昨天想了一晚上,冲尘道长说的没错。我现在跟金家较什么劲?他们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法,正说明金子峰对自己不自信。我应该照计划去游历,争取早日达到心动期,甚至金丹期,到时候再来报这一箭之仇。”
“说的是。”穆远抱拳,“那就祝朱兄早日金丹,得报此仇。”
朱奇伟哈哈一笑,伸手与穆远一击掌:“穆兄,他日再会。”
“再会。”
朱奇伟走出几步,穆远突然反应过来:“等等,朱兄,你去哪里?”
朱奇伟转过身,道:“当然是去最近的沂国了。”
“正好,我也去。”穆远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方才说得太顺口,我都忘了,今天也要走的。”
朱奇伟笑了起来:“那敢情好,咱们暂时不用分别了。”
这边穆远和朱奇伟结伴而行,那边宋天衍租了一艘画舫,带着江小棠、独角,顺流而下。
江小棠坐在这画舫上,奇道:“冲尘师兄,这船能出内河吗?”
这艘画舫,表面看起来跟内河游览用的画舫一模一样,装饰得很漂亮,像这种画舫,一般行不了远路,遇到风雨就麻烦了。
宋天衍听了,冲船头喊:“老姜,我家师妹怀疑你的画舫出不了内河,还不变一个看看?”
船头,穿着短褐戴着斗笠打着赤脚的船家抬起头,露出一张满布风霜的脸庞。他一笑起来,额头满是抬头纹,却显得极为可亲。
“小姑娘,你可瞧好了!”船家手中竹竿一撑,画舫微微一震,两侧忽然缓缓探出鱼鳍一样的膜状物,同时,画舫上面垂下一块块木板,互相一合,转眼间,四面开放透光的画舫,变成了一艘包得严严实实的远行船。
这还没完,船家“嘿”了一声,竹竿一点,江小棠感到船身微微晃动,悬空起来。
她惊讶无比,连忙跑到船头去看,只见鱼鳍摇动,船体渐渐离开水面,飞了起来。
“哇!能飞!”
江小棠满脸惊奇。河岸上,许多人奔走相告,指着这船大喊大叫起来。
也有见多识广的老人家,故作淡定地告诉大呼小叫的小辈们:“这是仙船,你们没见过。小时候我见过一次,它不但能飞,还能潜到水下去呢!”
“真的?这么厉害啊!”
“呀,飞起来了,真的飞起来了!”
画舫调转方向,直接飞出内河,穿过大半个临源城,直达阳江。
“咦,怎么落下来了?”江小棠问。她还以为,能乘坐“飞船”游一次南国呢!
“哎呦小姑娘,”老姜喊道,“你不知道这飞一次得多少灵石,要不,让你师兄出钱,直接给你飞东海去?”
“老姜,你可别坑我!”宋天衍笑道,“你这船太吃灵石,我喂不起。”
“别谦虚,你都喂不起,还有谁喂得起啊?”落回阳江,重新变回画舫的样子,老姜摘了斗笠进来。
一个荆钗布裙的妇人端着酒菜进来,摆到桌上,离去前不忘呵斥老姜:“少喝点!成天灌点黄汤发酒疯。”
“知道了知道了,老婆子真是啰嗦。”老姜不耐烦地摆着手。
江小棠看这妇人打扮虽老,却是黑发白肤,没有半点皱纹,心中暗暗惊奇,这难道是老姜的老婆?不像啊!换身衣服说是他女儿都有人信。
宋天衍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笑道:“小棠,这是老姜的夫人,你叫姜婶就好了。”
“哦。”江小棠站起来行礼,“姜婶。”
“别多礼,你是客人。”姜夫人笑吟吟道,“听说江姑娘厨艺如神,可要帮我们品鉴品鉴。”
江小棠忙道:“姜婶唤我小棠就好了。晚辈只是喜欢做菜,可不敢说厨艺如神。”
听了这话,姜夫人眼里的笑意又多了几分:“既然唤名字了,你也别晚辈来晚辈去的,都随意吧。”而后仔细看了看江小棠,“我家也有个像你这么大的女儿,和你一样喜爱厨艺,等会儿让她过来,你们小姐妹好好聊聊,旅途上也有个伴。”
“行了行了,”老姜挥着手,“赶紧上菜,等会儿慢慢聊。”
姜夫人嗔道:“赶不及要喝酒了吧?少喝点!”
“知道了知道了!”
姜夫人去了厨房,没一会儿,菜就上齐了。
宋天衍道:“姜婶,菜都做完了,把你家姑娘也叫过来吧。”
“行。”姜夫人干脆地应声,片刻后,一个打扮素净的姑娘从厨房里出来。
看外表,也就十六七的样子,相貌肖似姜夫人,白皙文静。
她走过来低身行了一礼,微微含笑道:“冲尘大哥,好久不见了。”
“可不是,上次见面的时候,你还只有一丁点大呢!”宋天衍笑着说了句,指了指江小棠,“这是我师妹,你叫她小棠就行了。”
姜姑娘行了礼,抿嘴笑道:“这位应该就是临源最近大大有名的冲盈姑娘吧?我听说很久了,一直想见面,就是没机会。”
江小棠回礼答道:“微末小技,哪值得姜姑娘惦记?”
姜姑娘道:“我叫水仙,咱们也别姑娘来姑娘去了,直接唤名字吧?”
这干脆爽直的脾气,与姜夫人也挺像的。
江小棠对姜水仙的印象大好,笑道:“好。”
宋天衍和老姜喝酒,姜夫人坐陪,独角埋头苦吃。江小棠和姜水仙坐在一起,小声聊了几句,发现彼此果然爱好相似,性格也相合,便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小棠,知道你会来,今天这菜我可花了许多心思,你帮我尝尝,味道如何?”姜水仙期盼地看着她。
“这一桌都是你做的?”
“嗯。原本我娘是主厨,打我十四岁起,我娘说我的厨艺已经比她好了,厨房就交给我了。”
看着这一桌风格清爽、色香味俱全的酒席,江小棠赞道:“先不说别的,这刀工已经很出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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