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棠被符前辈带走了？”冲鹤微微皱眉。
“听冲和师兄的说法，应该是的。”冲静没见过符八，不过，江小棠和他说过很多次符八的事，一听冲和的描述，就听出来了。
冲鹤的眉头始终没有放松。
见他如此，冲静小心地问：“怎么了，难道有问题？”
冲鹤沉思良久，摇摇头：“既然是冲和说的，应该没问题……”
可冲鹤的表情，实在不像没问题的样子，冲静有点不安。
他从头到尾没怀疑过，因为冲和说得言之凿凿，完全没有漏洞。
没理由啊，冲和不可能会骗他的，难道冲和也是被别人骗了？
“冲鹤师兄？”
冲鹤对他安抚地笑了笑：“没事，你别多想，回去吧。”
“真的没事吗？”冲静不放心地又问了一句。
“没事。”
“那师兄你为何……”
冲鹤笑道：“那丫头是个招祸的体质，我只是担心她又惹祸而已。”
听了这个答案，冲静总算放下心来：“那我先回去了。”
“去吧。”
冲静走后，冲鹤想了想，拿符纸叠了张纸鹤，然后在纸鹤上施加了术法，挥挥手，将之放出。
再过两日，玉虚宫的飞舟就要起程了，看这样子，江小棠是赶不上了。将她一个人丢在外头，冲鹤有点不放心，觉得还是问一声的好。
江小棠身上有他施加的特殊法术，可以感应大致的凶吉，如果离得近，还能借此通讯。这个法术，一般是玉虚宫的真人们施在弟子身上的。他们虽是师兄妹的名份，可与师徒并无差别，所以，冲鹤也在江小棠的身上留下了感应法术。
纸鹤飞到江小棠所在之处，已经凌晨了。
前半夜，他们在莲舟上看星星，说分别之后的事。说着说着，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忽然间，江小棠惊醒过来，看到夜色中，一个闪着微光的光点飞过来。
“呀！”她一下子清醒了，猛地坐起来。
“怎么了？”宋天衍被她吓了一跳。
江小棠这才意识到，自己躺在他怀里睡了半夜，脸色微红：“没事。”
她伸出手，那只闪着微光的纸鹤感应到她的位置，落在她的手心。
“是冲鹤师兄？”宋天衍问。
“嗯。”江小棠感应了一下纸鹤上留的讯息，重新施加一个法术，放它回去。
纸鹤飘飘摇摇地飞走了。
“师兄担心我出事。”江小棠说。
宋天衍亲了亲她的面颊，笑问：“那你怕出事吗？”
“有你在，能出什么事？”江小棠不以为然，“再说了，我也没那么弱了。”
宋天衍笑而不语。
江小棠忽然觉得有点不对，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了什么，脸庞忽然大红：“你、你……”
她结结巴巴的样子，取悦了宋天衍，笑容里多了些什么：“怕吗？”
他的样子，看起来像在开玩笑，又像是认真的。
江小棠支支吾吾不知所措了一阵，忽然不知道哪来的一股豪气冲上脑门，脱口而出：“谁怕出事还不一定呢！”
宋天衍的笑容渐渐收住，看着她的眼神却越发专注，柔声道：“你别多想，我不会勉强你做任何事。”
话都说出口了，江小棠干脆强硬到底，梗着脖子道：“我……说的是实话呀！”
嗯……她确实没说谎。江小棠知道他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她也听出来，宋天衍那么问，带了试探的意味。
她并不是这个世界的女子，心中没有多少守贞的念头。论起来，她在那个世界活了二十多年，穿过来又过了二十年，无论身体还是精神，都已经是成熟的女子。爱一个人，与他肌肤相亲，这是自然而然的事。之前没有这么做，只是因为他们还没有发展到那一步。而现在……
宋天衍克制住心中的激荡，握着她的手，声音低柔：“别逞强，这种事，要两厢情愿才好。”
明明是劝解的话，语气却带上了淡淡的惑意。
宋天衍在内心唾弃自己。论年纪，江小棠已经不算小了，但她一向宅着不爱动，思想行事仍旧保持着少女的单纯。他这么做，简直就是诱拐，刻意把她的思路往这条路上带。
但是，一边不耻自己的行为，一边还是忍不住这么做了。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以往不曾动心便罢，静心修道，本就清心寡欲，并不觉得有什么难过。而如今，心爱之人就在怀中，且久别重逢，如何不煎熬？他不由想起多年前的那个夜晚，那段被他封印的记忆。
宋天衍的喉结滑动了一下，揽着她腰部的手紧了紧。
“我……我没有不情愿呀！”另一边，江小棠却一无所知，硬着头皮道。
说着这句话，她感觉到心脏在胸腔里怦怦跳得厉害。
宋天衍说得那么清楚，不久之后，他就要离开清净天，投身宋家激烈的内部竞争中。他究竟能不能胜出，这是一个未知数。离开多久，也没有定数。可她知道，这是他必须去做的事，她心中有再多的不舍，也拦不下来。
明明重逢没多久，就要面对即将到来的别离，她怎么可能淡定得了？表现得那么冷静，只是不想给他增添更多的负担而已。
他回去后会遇到什么，结果是胜是负，最后结局如何，他们还能不能再见面……这些问题都让她不安。这些不安，让她本能地想和他更亲近一些。
“真的？”宋天衍声音低沉，吐出的气息滚烫。
“嗯……”
话音还未落下，江小棠忽地天旋地转，出现在眼前的，已是满天星子。
宋天衍垂眸看着她，以前所未有的认真说道：“我，宋天衍，愿以本心起誓，在此立下双修之契。小棠，你愿意与我结缡双修吗？”
他问得太认真，江小棠张了张口，有点不知所措。
“愿意吗？”宋天衍催促。
“我……”看着他的目光，江小棠的心思突然静了下来。有什么不愿意的呢？她千真万确地肯定，自己爱着这个男人，想与他在一起。
“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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