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刚刚出生,在这荒山野地不能久留,苏玉珩正在犯愁怎么把遇君焱和孩子送到一个暖和的地方,忽然听到山洞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听上去重心不稳,那人应该是受了重伤。
苏玉珩拿起遇君焱的配剑小心翼翼的走出山洞,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向自己的方向跑来,然后像是用尽了全部力气,跌倒在距离自己十步左右的地方。
看着他抽搐的身体,苏玉珩断定他还没有死,凭借着医者天生的怜悯,他走过去,蹲下身子搭上那人的脉,虽然现在还有气,但心脉已碎,人是就不活的。
“你……帮我……帮帮我……”那人吃力的抬起头,一张脸几乎自己看不清本来的面貌,紧紧攥着苏玉珩的裤腿,口中喃喃,“帮我……”
“抱歉,你的心脉已碎,我也……无能为力。”
苏玉珩以为他想让自己就他,不想那人却说:“你帮我告诉我爹……让他……小心金言!”
“金言?”苏玉珩皱眉,“你是说青衣会的金护法?”
“就是……就是他!咳咳~”那人又咳出来几口血,“他要夺帮主的位置……”
“帮主?父亲?”苏玉珩瞪大眼睛,“你是凤勉?!”
凤勉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从怀里摸出一块玉佩,从衣袖上撕下来一块布,以手指蘸血写下四个字:金言杀我。
将玉佩和布递给苏玉珩,“你把这两样东西交给我父亲凤久,他认得我的字迹,定会相信你,自然……也会重重赏你。”
苏玉珩心想这样也好,自己本来就是要杀了凤勉不让遇君焱是百里族圣童的事情泄露出去,如今正好省去了他的事,但他倒没想到金言看上去对凤帮主忠心耿耿,原来竟是想要鸠占鹊巢,夺去他帮主的位置。
忽然,苏玉珩想到什么似的急促问道:“我问你,是谁告诉你遇君焱不是王爷的?!”
“金……金言……”凤勉快不行了,说话都含糊不清起来,“他说那个男人怀孕了,能怀孕的男人,只有……只有百里族圣童……在百里族……只有……只有圣童才能生下……圣童……”
苏玉珩又问:“明明是你自己派人杀的苏果,为什么怀我们断了你的财路?”
“我……从没……派人杀苏果……”
凤勉没有派人杀苏果,那是谁派来的?凤勉用蛊毒控制图路族长,他的毒术又是和谁学的,前因后果一联系,苏玉珩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这从一开始就是金言布下的一个局,他们则是他算计好的相互抑制的棋子。凤勉也好,自己和遇君焱也罢。都被金言一步步的带入圈套之中而不自知,都被他给耍了!
苏玉珩终于明白为什么遇君焱的秘密会被泄露出去,金言精通医术,自然对百里族圣童有所了解,也自然看得出遇君焱的肚子并不是因为肥胖而是有孕在身,他将这些事情告诉凤勉,就是知道他性格鲁莽,定会用此事来要挟自己和遇君焱从而借自己的手来杀了凤勉,没想到赶上遇君焱生产在即,两个人都顾不得杀凤勉,金言才只好亲自出手。
“金言那个……咳咳~忘恩负义的东西!我就算做鬼也……不会……”凤勉话说一半,忽然脖子一歪断了气,紧紧攥着苏玉珩裤腿的手也垂了下去。
林子深处再次隐约传来脚步声,苏玉珩猜想那定是追着凤勉而来的金言,急忙收好他临死前给自己的玉佩和血书,重新藏回了那个山洞暗中观察。果然,不多会儿的功夫,金言快步跑了过来,检查了凤勉的尸体,确定他已经死透了,却没有做进一步的动作,只是躲在他的尸体边一动不动。
一会儿的功夫,凤久也跑了过来,见到倒在血泊中的凤勉和呆坐在他身边的金言,先是一愣,然后普通天下所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可怜父亲一样涕泪纵横,颤声问金言道:“这……这是怎么回事?谁干的?到底是谁竟敢害我儿性命?!”
“属下无能,终是晚了一步,找到凤勉的时候他就已经……是属下学艺不精,没有回天之力,医不好他的伤!”金言上前扶住凤久摇摇欲坠的身体,关切说道,“帮主,凤勉已经去了,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啊!切莫过于伤心。”
“我的儿子死在我这个黄土埋了半个身子的老头子前面……”凤久掩面而泣,“你让我……怎么能不伤心啊!”
苏玉珩躲在山洞里看着,警惕的盯着金言的一举一动,叫他扶在凤久背上的一只手缩到衣袖中,心说不妙,从身边地上捡起一块石子想要扔过去,却在再次想要瞄准的时候觉得眼前又是一阵模糊,金言的身体瞬间在眼中变成了无数重叠在一起的影子,根本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用力揉了揉眼睛再睁开眼,依旧没有清楚一些。
当务之急,苏玉珩决定赌一把,他将石子随意的向外一抛,凤久和金言同时向声响的方向警觉望去,金言心中暗叫一声该死,偷偷的将衣袖中藏着的暗器收了回去。
“谁?出来!”凤久望向了山洞的位置冷冷开口。
金言随着凤久的目光看去不由心中一惊,这么怎么还有一个山洞?!而且山洞里还有人,那么刚刚自己的行迹是不是已经被山洞里的人看到了才发出声响来提醒凤久的?金言本以为自己的计划□□无缝,不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心中又是担心又是焦距,缓缓的向后挪了挪,一旦情况不对自己也能有一个逃跑的机会,但是他刚刚动了两步,就听山洞里一个声音冷冷说道:“怎么?金护法,想跑么?”
“苏小兄弟?”凤久听出来那个声音是苏玉珩的,叫他赤/裸着上身从山洞里缓缓走出来更是奇怪,“你怎么会在这里?对了,你一直在这里么?看没看到是谁杀了我的孩儿?”
“知道。”苏玉珩抬手一指金言,“就是他,他杀了凤勉,而下一个目标便是杀了凤帮主你取而代之坐上青衣会帮主的位置。”
“胡说!一派胡言!”金言显得有些激动,“帮主,您可不能中了这小子的离间计!我刚刚赶到这里来的时候凤勉已经死了,周末却没有丝毫逃跑的痕迹,当时我就觉得奇怪,江湖上有谁的轻功能够这么好,现在看来,凶手原来不是逃走,而是躲起来了!”
苏玉珩不慌不忙:“金护法,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看杀害凤勉的凶手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你!现在却来贼喊捉贼,挑拨我和帮主只看的关系!哼,你还真是卑鄙!”
“呵呵,我就知道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苏玉珩拿出了凤勉给的玉佩,问凤久道,“凤帮主可认得这玉佩?”
凤久的脸上露出悲伤的神色,叹气道:“怎么能不认识,这是凤勉小时候我亲自挂到他脖子上的。”
“那凤帮主又认不认识这个。”苏玉珩说完展开手中染血的布,上面有四个干涸血液写上去的字:金言杀我。
苏玉珩看着金言的方向问道:“金护法,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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