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弄潮 - 第0979章一波未平
出了门,谷明溪朝鲁大宇家的窗户看了一眼,问,就这样算了?马骏笑了笑,说,当然不会就这样算了,我跟你打个赌,鲁大宇一定会追上来。
话还没有落音,身后就传来鲁大宇的声音,鲁大宇说,两位大哥,请留步。马骏扭头,瞟了鲁大宇一眼,问,你想通了?
鲁大宇搓了搓手,傻笑了几声,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就算我安于现状,我太太也不会放过我,我必须从哪里跌倒从哪里爬起来。
说话间,鲁大宇的老婆抱着西瓜回来了,她说,大宇,你怎么搞的,让客人站在外面干什么,外面蚊子都堆起来了。快进屋说话,快进屋说话。
马骏与鲁大宇的谈话并没有坚持多长时间,鲁大宇对马骏说,我现在明白你要什么了,明天这个时候,你再来我这里,我一定给你你想要的东西。
马骏没有等到第二天晚上,洛山自治州政府秘书长刘盛在第二天的早上打来电话,他的声音里隐藏不住焦急,他问,马主席,您现在在哪?马骏说,我在省里。刘盛说,马主席,出事了。马骏说,出了什么事?直说就是。刘盛说,昨天晚上红光县下了一场特大暴雨。马骏的心沉了沉,问,灾情怎么样?
刘盛说,有一百多亩高梁地被泥石流给冲了。马骏问,没出人命吧?马骏心想,这个刘盛,真是小题大作,一百多亩高粱地的损失,还用得着我主席亲自回来处理?刘盛接着说,泥石流还把连接线给冲断了,口子有二十多米宽哩。现在路已经封了。马骏不作声,他等着刘盛接下来的汇报,他知道,刘盛一定还有话要说。
刘盛见马骏在电话里没有作声,缓了缓,继续说,马主席,就在这垮塌的路基里,发现了一辆轿车。车里,车里还有三个人。三个死人。
马骏张大了嘴巴,稍稍一愣,他问,这辆车的司机是不是没有注意路断了,把车给开翻了?刘盛说,不是不是,这车压根就不是现在才出事的,是连车带人一起给埋进去的,据公安局的同志讲,车内的人死亡时间,应该有半年了。
这事,有公安局的人操心呢。我在省城的事还没有完里。马骏的话不无责备。刘盛说,省综治委的陈少成主任在我们洛山呢,您可能忘了,我们洛山正在创建全省平安市州呢。还有,这死的三个人当中,有一个您可能认识,是普书记,呃,是全知同志的儿子——普通。您说巧不巧,普全知本是疯得一塌糊涂的人,昨天晚上他一看普通的尸体,他,他竟然不疯了,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就是,我儿子一定是被蓄意谋杀的。
马骏的脑海顿时一片空白。
刘盛见马骏良久沉默不语,试探着“喂”了一声。马骏才缓缓地说,我知道了。说完就挂了电话。
谷明溪走过来问,出了什么事吗?马骏摇了摇头,手一挥,说,走,上车,我送你回家。谷明溪问,怎么?要赶回去?马骏点了点头,说,是啊!随后闭上了嘴巴。
回来洛山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李强找到了自己的宿舍。
马骏直勾勾地看着李强,半晌才说,我听说,普通找到了。李强笑了笑,说,我听说了,这小子,死得真隐蔽,要不是这场雨,他可能永远在连接线的路基里躺着呢。怎么了?这种人,死了就死了,你忘了,你差点就被他给害了。他就算死一万次,也是罪有应得,死有余辜。
马骏点燃一支烟,抽了几口,慢悠悠地说,我有一种直觉,普通的死,与你有关。李强怔了一怔,说,兄弟,你怎么这么说?马骏说,你只要说是,或者不是。李强皱了皱眉头,说,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马骏半晌才说,我都知道了,你走吧。李强向门口走了几步,而后又停了下来,他说,你不会是想为这种小人平冤昭雪吧?马骏说,你错了,你可能忘了,万天天还活着呢。
李强哂然一笑,说,这事,万天天是凶手,我不过是帮着出了些主意而已,难不成他还会主动自首?马骏幽幽地说,你知道吗?普全知醒了,他再也不是疯子了。李强怔了怔,旋即说,那有怎么样?他还是查出什么不成?马骏摆了摆手,说,不说了,你走吧,集团的事,你交待一下,有多远走多远。
什么?李强张大嘴巴。
马骏说,在我手上的事没有办妥之前,你不要回来。对外,你就说出国考察项目,还有,你一定要抢在别人之前,找到万天天,李强低声问,你的意思,是让我……马骏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他喝道,你敢!你已经做错了事,难不成还想再犯一次?你找到他,好生对他。我说了,我手头上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我不想在这个当口,影响了大事。
李强从来没有见马骏如此大为光火,他连声应着,唯唯诺诺地退出了门,擦了擦额头的汗,消失在深沉的夜色中。
第二天来到办公室,刚坐下看了几份文件,走廊里就传来一阵喧哗,隔着门,马骏听到了一个熟悉而陌生的的声音在叫喊:我要找马主席,我要叫马主席。
马骏拉开门,朝人群扫了一眼。刘盛一边整理着自己的短袖衬衫,一边说,马主席,都怪保卫处的同志,让他摸上来了,我现在就把他劝回去。
马骏说,让他到我办公室来吧。
这不妥吧。刘盛看了看普全知,为难地说。
马骏没好气地说,有什么不妥的?他是我们洛山的老书记,人家儿子死了,找我这个政府主席诉诉苦,天经地义嘛!
普全知往马骏的面前一站,马骏就知道,刘盛所说的普全知不疯了,是大实话。
普全知的目光不再是原先那种浑浊、黯淡无光,此时,从那双眼睛里,射出来的是逼人的精光。他卷起衬衫袖子,哽咽着说,马主席,我的儿子死得冤呐,你一定要替我普家作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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