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热门》未通过起点的签约申请，虽然有心理准备，但确实心中有一些不适。不过，我心理承受能力不错，哪里跌倒哪里爬起。虽然网上有人说起点内幕如何，但我并未怨天尤人。这几天没有更新，就是在找自身作品的原因。苦思后，发现了一些问题，可喜的是，我形成了新的小说构思，暂定名字为《眼对穿》，名字的含义在以后作品中会揭示。近两天，已经写出两章。为了感谢收藏作品的朋友，感谢许无阳等默默支持我的书友，我会陆续在《热门》中刊发此小说。今天先发楔子和第一章，也欢迎各位书友提出宝贵意见。

楔子

80年代末，某日。

岭南落凤山的半山坡上，一群人静静呆立，看着人群中央。

没有人出声，只有乔二妮的抽泣声不时传出。

哭声不大，却很凄婉。二妮的哀伤神态，让周围那些汉子都有些唏嘘。

毕竟，乔二妮曾经是十里八乡出名的美女，曾经是他们的梦中情人，虽然人已老去，但情愫与酒一样，愈沉愈香。

乔二妮身边的中年男子，静静躺在地上，人已经没了气息。半边脸血肉模糊，完全不能和往日那精壮汉子，远近闻名的周震山联系起来。

乔二妮的脸没有半点血色，大脑也一片空白，不肯相信这一切的真实……

“叫小天回来！”二妮哭泣半天后，说出了第一句话。

第一章扎金花

梧桐县一中，聚集了县里最优秀的学生，教室里不时传来朗朗的读书声。恢复高考以来，这偏远的县城，只有一中飞出了几只金凤凰。

“周天，没钱了吧，不敢跟了吧，看我今天不把你赢干。”一个矮胖的男孩，用变声期特有的嘶哑嗓音叫喊着，嘴角边，黑长的绒毛，将满是青春痘的脸，点缀得更加凌乱。

“去你大爷，钱金宝，我能怕你。小爷我今天交饭费了，你要愿意收，我就拿饭票接着压。你要不收，我直接开你，谁怕谁是锤子。”周天在钱金宝面前，挑衅的晃了晃手中仅有的10元钞票和一打饭票。

钱金宝着实看不上周天的饭票，他爸钱福来可是梧桐县粮食局局长，他从来不在学校食堂吃饭。

不过，钱金宝转念一想，今天可是修理周天的好机会。这小子成天和自己称王称霸，不就是会点拳脚嘛，逼急了老子找外面人给你好好松松骨。

周天这小子不胖，可是能吃，每顿都得吃满满一盆米饭，钱金宝很想把他的饭票赢过来，饿死他狗日的。

钱金宝看看自己手里的牌，三条A，这在扎金花里，算是最大的牌了吧。想着差点乐出来，赞许的看了看发牌的马猴子。

自打留级到初二一班，本来专横跋扈的钱金宝碰到了对手，就是这个周天。

论学习，钱金宝倒数第一，周天考倒数第二；论相貌身材，钱金宝满脸横肉，是个矮冬瓜，周天却南生北像，玉树临风；论女人缘，女同学对钱金宝避之不及，可周天，连班花兼学习委员的刘晶晶，对他都青睐有加。

想到刘晶晶，钱金宝妒恨更甚，也不知周天这个毛还没长的家伙，哪里吸引人。

刘晶晶追着周天屁股后面给他补课，他却哈欠连天。可怜自己欣赏香港《龙虎豹》后，深情凝望刘晶晶，却总是吃小妮子的卫生眼。

不过，有钱能使鬼推磨，许以小利就将几个男生收归账下。就连马猴子这个周天的铁杆，前些日子也表态效忠自己。

这马猴子他爹马老万，是远近闻名的赌棍，更准确说是老千，玩得一手好牌。近处的人慢慢琢磨明白，就都不和他玩牌。

怎奈赌瘾堪比毒瘾，马老万开始游走外乡，不几年就赢出一套大瓦房。怎奈何，久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终于在外地，被赌场请来的高手识破，断了右手和左腿，差点没死在外乡。

马猴子耳濡目染，早早就跟马老万学了一些赌术，据说想洗出什么牌就能洗出什么牌。

今天的赌局，就是钱金宝挖空心思想出来的。初二一班半数男生都逃了自习课，有钱的参战，没钱的围观。

按照原定计划，只要马猴子发牌，就给钱金宝和周天发大牌，因此二人都赢了钱。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想让周天放松警惕，盲目自信。

果然，周天赢了一些后就嫌玩的小，便提议加大赌资，从一元封顶改到十元封顶。看来这小子也是贪得无厌，要自寻死路。钱金宝心里暗暗高兴，盘算今天要让周天裤衩都输掉。

赌注大了，玩得起的人就少了。场上只剩下周天、马猴子、钱金宝等五个人。

这局，轮到马猴子发牌，钱金宝咳嗽一声，挠了挠耳朵，这是要发起总攻的暗号，马猴子心领神会，洗好牌，就挨家发牌。

当要发到周天最后一张牌时，周天嫌马猴子动作慢，不耐烦的用手要打马猴子，马猴子手一抖，那张牌就正面朝上掉在地上，是一张方片四。

按照规矩，发牌时如果不小心牌面冲上，赌家有权决定要不要这张牌。周天一看就是张四，嫌小，就让马猴子从最上面又发了一张。

闷了两圈，赌注已经增加到五元一手，这已经是单手闷牌的上限。其他两家先后看牌，都将牌扔到锅里。

场上就剩了三个人，钱金宝不傻，怕刚才的偶然，给周天换一手大牌，于是就拿起牌看了看，这样就变成了明牌，再继续就得十元一手。

钱金宝没想到，马猴子够狠，给自己发的是三条A，周天的牌再大也大不过去。于是给马猴子使眼色，让他一块儿将周天拖住，别吓跑了。

马猴子有些不情愿，虽然这赌本是钱金宝出的，但说好了剩下的就归自己。毕竟拿人手短，最后只好遵从钱金宝的意思。

“钱金宝，你是睁眼打瞎眼，看你就像唬人，我闷五你掏十，闷死你！”马猴子一边拿钱押注，一边装着和周天一起死盯着钱金宝观察。

钱金宝故意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丝慌乱的神色。周天当即看了出来，嘴角露出了轻蔑的微笑，跟着继续闷牌。

几轮后，马猴子也借故没钱，看牌撇了。场上只剩下周天和钱金宝两人。

于是出现了前面的场面。钱金宝自然答应可以用饭票抵钱，眼看着地上钞票堆得跟小山一样，二人手里的钱和饭票也所剩无几。

在钱金宝身后看热闹的单良，戴着一副金丝边眼睛，学习成绩名列前茅，是大家公认的好学生。一次周天仗义出手，打倒了几个抢他钱的二流子，于是他就成了周天的好朋友。

单良看到了钱金宝的牌，就直冲周天使眼色。

周天赌红了眼，就是没看到单良的表情。最后竟然压上了腰上的牛皮带，当做六十元赌本。

这条牛皮带虽是手工，可绝对是个好东西，据说黄铜带扣是解放前的物件。

终于，周天好像意识到，除了衣服，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当钱的东西，犹豫半天，骂骂咧咧说：“该死鸟朝上！”用皮带剩余的十元残值，去开钱金宝的牌。

钱金宝得意的笑了起来，翻开面前的三张扑克，众人顿时一片惊呼和咒骂声，因为这是豹子牌，参战的几个人都要给钱金宝喜钱。

钱金宝得意的就要去收地上的钱，嘴里还说：“骂什么，一帮穷鬼，老子喜钱不要，一人倒给两块！”

“等等！小爷还没看牌呢！”周天拦住了钱金宝的手说。

钱金宝一怔，随即乐出声，好像周天就是只想吃天鹅肉的蛤蟆。

围观众人也明白过来，大过钱金宝牌面基本没可能，唯一的可能就是周天抓到不同花色的二、三、五。

不过，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基本上为零，反正大家都没看到过。

这时周天已经翻开了第一张牌，竟然是个方片五，大家都开始停止说笑。这张牌就是最后换的那张牌。

周天用嘴吹了一下右手，将最底下的一张牌翻出，“啊！是方片二。”有人开始惊呼。

刚才周天弃掉的牌是方片四，如果不弃，牌面就是一个顺金，仅次于豹子。不过也只是仅次于，可周天弃了。

这就意味着，只要最后一张是三，别管什么花色，真的要吃掉钱金宝的大豹子。

钱金宝的脸色已经从原先的不屑一顾，变成了无比紧张，涨红的脸颊还不由自主的跳动。嚎叫道：“磨叽什么，赶快开牌，想赖账嘛！”

在众目睽睽之下，周天好像也很紧张，缓缓将牌翻了过来。顿时众人都叫了起来，周天也直接蹦了起来，而钱金宝的脸上已经没了颜色。

果然是一张四，直到很久以后，钱金宝都只记得那是张三，但绝不是方片三，至于是什么花色，却没有任何印象。

原因很简单，因为钱胖子已经傻了，已经彻底傻了。

钱金宝就这么站着，地上的钱全都装到了周天的书包里，他还是懵懵的。

“你们不上课，都跑出来干什么？”班主任董眼镜的声音传进大家的耳鼓，顿时作鸟兽散。

董眼镜名叫董书堂，带着一副超高度的近视眼镜，董眼镜因此得名。他在县一中，是一个传奇式的人物。

凡是他监考的考场，指望打小抄的人都大呼老天不公。因为董眼镜每次总是拿着一张报纸，稳坐在讲台上认真浏览。可是谁要是动了心思，只要一有动作，一个粉笔头就会弹射在该人的头上。据说整个教室都在董眼镜的射程之内。

不过，对董眼镜的佩服才是众人敬畏他的主要原因。初中、高中的语文教材他能倒背如流，四书五经也是拈手即来。

逆天的是，他是数学老师出身，兼职语文老师。县一中考取重点大学的有限几人，全是他班上的学生。这样一个老师，就是县长的儿子调皮捣蛋，不用学校出面，县长就会把孩子骂得狗血喷头。

就在开学前，这样一个人物，竟然主动申请要教初二一班，这个校长最头痛的问题班。

校长就是董眼镜早年的学生，除了对恩师的钦佩，就剩下“搞不懂”。董眼镜原来教的那个班的家长，听说董眼镜不教了，将校长办公室围了个水泄不通。最后校长亲自承诺，配备最好的老师，才让众人散去。

周天害怕董眼镜，还有另外的原因。

董眼镜是他的姨夫，也就是乔大妮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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