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因为拖着车开得很慢,但路口的修配厂并不远,不到二十分钟就抵达。三人吭哧吭哧下车,把车交给工人,拿了单子,又继续坐着向怀远的车上路。
张可乐住的地方最近,下了车后,就只剩两个女人。因为误会了人家,苗苗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后半程也就没再像个小喇叭聒噪。
宋明珠更是缄默不言,后半程整个车子一路保持沉默。
到了小区楼下,松了口气的苗苗,立刻打开车门跳下去。可就在宋明珠拉下安全带,也准备下车时,向怀远却咔擦一声按下了中控锁。
宋明珠打不开门,转头看他:“你干什么?”
向怀远没理她,只打开一点窗户,跟外头与他道谢告别的苗苗道:“苗小姐,你们宋总监说有点创意上的事请教我,要不您先上楼吧!”
苗苗也没多想,点点头:“这样啊,那您好好指导一下我们明珠。”说着,又提高声音道,“明珠,那我先上楼了,你和向总慢慢聊。”
待苗苗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向怀远才关上车窗,却仍旧一言不发。
“你要跟我说什么?”宋明珠一头雾水,又因为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只有车内暗黄的灯光,让她在面对一个前任,尤其是一个或许还未完全释怀的前任时,多少有些无所适从。
向怀远仍旧没说话,只是伸手从前面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点上。
宋明珠和向怀远在一起一年有余,加上之前纠缠他的那一年,总共两年时间里,她从来没见过他抽烟,也从来没有闻到过他身上有过烟味。
忽然看到他拿了根烟娴熟地点燃刁在嘴里,一时难免愕然:“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向怀远从烟雾缭绕中转头看她,冷冷道:“跟你有关吗?”
宋明珠被噎了一下,这人真是……刚刚苗苗和可乐在的时候,他看起来还像个谦谦君子,现在剩下两人,立刻原形毕露。
不不不!宋明珠想起来,这个人从来就是只在对她时,冷言冷语恶言相向。
哎!她默默叹了口气,男人心眼小起来也真是够可怕的,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混得人模狗样,却仍旧对当初她爸爸对他做的那点事耿耿于怀。
她摊摊手,故作轻松道:“你别误会,我就是随口问问。”
向怀远怔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更加冷冽不耐,狠狠抽了口烟,又拿出烟灰缸,粗暴地摁灭。
宋明珠被他一系列举止弄得心惊肉跳,干干道:“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
向怀远转头看她,冷冷道:“说说黑土的事。”
“小白?小白怎么了?”宋明珠紧张问。
向怀远讥诮地笑了一声:“不是被你丢了么?怎么现在倒是关心起来了?”
宋明珠再次被他噎了一下,恰好包里的电话响起,她赶紧掏出一看,是易佳明打来的电话。她没多想就接起来:“易大总裁,有事?”
易佳明在那头大着舌头道:“明珠,我听可乐说你们车子抛锚了。怎……怎么不打电话让我来接你们?”
“你又喝大了吧?”宋明珠心道幸好没给你打电话,不知道这又喝了多少瓶,开车上路不是找死么?
“我听了你的,今晚没打算喝多少,但是我那几个发下死命拉着我灌,盛情难却,我就不小心多喝了两杯,不……两瓶。”
“你自己说说这半个多月下来,你喝了多少场,就算是发小多,也不是这个喝法。你跟我说的今天是最后一场,可别食言。”
“今天真是最后一场,我要是再这么喝,你抽我,狠狠抽,抽完左脸抽右脸,抽完右脸再抽左脸。”
宋明珠笑:“行了行了,你早点回家早点睡,我们都到家了,你别担心。”
宋明珠挂上电话,再对上向怀远,见他一张俊脸铁青一片,像是在压抑克制什么怒气。不过早就习惯他这种表情,只淡淡道:“小白到底怎么了?”
向怀远道:“你不知道跟别人说话时接电话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吗?”
跟人说话的语气像是被欠了钱不还一样就很有礼貌?
宋明珠讪讪撇了撇嘴:“好吧,算我没礼貌,我道歉。我就想知道小白怎么了?”
向怀远的怒气怨气阴阳怪气,像是拳拳打在棉花上,明明卯足了劲儿,对方却丝毫不以为意,到头来费力的不过是自己。
他心里的那口气,忽然就卸了下来,一股恹恹的感觉涌上来,却到底还是不甘心。冷着脸打开中控锁:“黑土我养得很好,我会一直好好养下去,希望你打消把他哄骗走的念头。”
宋明珠一头雾水,无辜道:“我并没有这个念头啊。”
“有没有你自己清楚。”向怀远淡淡道,点火启动车子,冷冷道,“下车!”
宋明珠有点狼狈地开门下车,看着那车绝尘而去,留下一团呛人的尾气,有些无语又怅然地摸了摸鼻子。
时隔三年,向怀远更加让她捉摸不定。不,或许她从来就没有了解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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