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怀远没有滚,宋明珠当然也没有离开。二十分钟后,她坐在桌前,开始哧溜哧溜吃起向怀远给她煮的面。
长途跋涉,确实饥肠辘辘。
向怀远坐在她对面,默不出声地一直看着她。
宋明珠埋头狼吞虎咽片刻,抬起头,便对上她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她皱了皱眉:“你看我干什么?”
向怀远唇角弯起,笑了笑,似是随口道:“感觉好久没见你了,还挺想你的。”
他语气自然而然,但是对于从来没听过他说类似话的宋明珠来说,却是有些不适应,感觉说不上来的不自在。
她佯装自然地撇撇嘴道:“是我不见你么?是你躲着我好吗?”罢了,想起什么似地又道,“你之前不是说想一个人静静思考人生么?怎么?有没有思考成为一个大哲学家?”
向怀远笑了一声:“我确实在想一些事情。”
宋明珠低头吃了口面,再抬头看他:“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向怀远一本正经道:“在想我们结婚办什么样的婚礼,是今年就要孩子,还是等一两年。”
宋明珠嘴里正在咀嚼的面条,差点喷出来:“你脸可真大啊!前脚刚承认自己跟邱月有过不正当关系,后脚就开始考虑跟我结婚生孩子,你也不问我愿不愿意?”
“你都找到这里来了,还有什么不愿意的?”
宋明珠冷笑了一声:“向怀远,你是不是吃定了我非你不可?”
向怀远摇摇头:“我只是觉得你不会像四年前那样离开我?我相信你,就像你相信我跟邱月没关系一样。”
宋明珠轻飘飘道:“我并没有相信你。”
向怀远歪头笑着看她:“是吗?假如我真的和邱月上过床,你不介意?能跑来这里找我?”
宋明珠一想到这个,不由得有些恶寒,嫌恶地看了他一眼:“得了吧,就你那技术,邱月能为这个答应给宝木注资?”
向怀远:呵呵。
宋明珠埋头吃完面,把碗筷往前面一推:“吃完了。”
向怀远白了她一眼:“你不会还要我给你洗碗吧?”
宋明珠伸出自己白嫩的手,和他放在桌面粗糙的大手并排对比道:“你觉得哪双手更适合洗碗呢?”
向怀远摇头轻笑,在她上面拍了下:“行,我去洗。”
时过境迁,许多事情面目全非,在过去分别的几年,他不知道她吃过多少苦,但想来不会太少。好在那双手并没有太多经历风雨的痕迹。这大概是他唯一的庆幸。
宋明珠自是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只跟在他后面去水池边。
“我看到陈翠出国了,说得好像你也跟她一起去一样。你怎么没跟她一起出去?毕竟你现在在圈内名声这么差,换个环境开始不更好?”
向怀远道:“明知故问。”
宋明珠笑着从后面抱住他:“陈翠可是你唯一的亲人了,你舍得她一个人去国外?”
向怀远感觉到她胸口因为窃喜而微微的颤动,嗤笑一声道:“陈翠出国,你应该最高兴吧?”
“我当然高兴。你之前说跟她决裂,但还是跟她牵扯不清,现在她出去了,大家都清净。”
向怀远道:“我什么时候跟她牵扯不清了?别给我瞎扣帽子。”
“圈子谁不知道你们关系匪浅,我可没冤枉你。”
向怀远呵呵冷笑,将碗筷洗干净,顺手往后甩了甩水,全洒在宋明珠脸上。
宋明珠尖叫了一声,拍了他两下:“讨厌!”
向怀远凑上前笑着亲了她一下。
两个人难得地打闹了一番,正当熊熊之火要燎原时,宋明珠将他推开:“舟车劳顿大半天脏死了,我去洗个澡。”
待她从洗澡间出来,却没见到向怀远,找了一圈才发现他坐在院子里。
宋明珠走出去,在他对面坐下,见他开了一瓶红酒在小酌,笑道:“你这风格在这里有点违和呢?”
向怀远不置可否,只倒了一杯递给她。
宋明珠接过酒杯,左右看了看。农村跟城市不一样,此时夜色已深,除了附近几家灯火,整个世界陷入在沉沉的黑暗里,安静地只剩虫鸣声。
这就是向怀远少时生活的地方。
宋明珠饮了一口酒,对他道:“你给我说说你小时候吧?”
向怀远笑了笑,指了指身后的小楼:“这房子是我工作后给爷爷盖的,在那之前,只有一个又小又破的平房。小时候我就住在那间平房里,下雨天会漏雨,冬天冷风能刮进屋。我爸妈不在之后,爷爷为了挣钱养家,常年在外讨生活,家里就只有我一个人,后来陈翠住进来,我们两个确实是相依为命。”
宋明珠问:“那你从小就要自己做家务了?”
向怀远笑:“我还没灶台高的时候,就自己搭板凳做饭。”
宋明珠撇撇嘴:“那真是好可怜。”说着,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你是不是一直很恨你妈?”
向怀远愣了下,点头:“小时候确实恨她。如果不是她抛夫弃子,我爸就不会死,我的生活也不可能那么艰难。不过这种恨可能也是件好事,因为这样我才会很努力读书,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不让自己重蹈我父亲的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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