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毓白提出了另一种假设。
这一种假设,其实就是张九承先前打算为周毓白筹谋的事。
张九承不明白,事已至此,为什么还要去猜测一件没发生过的事呢?
不过他还是仔细地想了想,“若说郎君早前的话,老朽劝过您,首先齐大郎,他就……”
他就该死。
周毓白的手倏然握成拳头,闭上眼睛想了想,若是他没有改变想法,走了另一条路,会是怎样的局面。
他会将肃王拖入张淑妃母子和长公主母子的斗法。
齐昭若会死,他必须死。
还要用肃王的名义去杀了他。
他一死,长公主和张淑妃结成死仇,再将齐昭若之死推与肃王,肃王又与长公主结成死仇。
他想他一定会朝这个方向去安排。
和氏璧的事不过是抛砖引玉,他早就明白的。
他若要对付肃王,定然不可能像周毓琛这样。
随后的局面,就是与今日截然相反。
那三方势力,不是握手言和,而是不死不休。
他周毓白,就真正成了那个坐山观虎斗的人。
倏然间,很少会有什么震惊情绪的寿春郡王,突然感受到一股冷意。
是啊,幕后之人的目标,从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个。
根本就没有两个局,一切都是为了他周毓白而设。
这算什么事?
对方设好了局,让他去对付旁人。
为了让他成为暂时的胜者,而往后,再承受来自不论是长公主,还是肃王、张淑妃母子,或者更多的人,他们的明枪暗箭。
那个人要把自己,放在所有人的对立面。
可为什么是他呢?
周毓白深深蹙眉,他想现在的他,比起肃王和周毓琛来,很明显是他们更具实力争夺大位吧。
如今的他在外人看来,势力和财力,都输了他们不止一截。
他胸中突然一跳。
有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冒了出来。
那人用太湖水患来谋算自己,说明他是能够预测未来的。
若他确实是独独针对自己的话……
难道那人预测的未来里,他最后才是……
周毓白脸色僵硬。
是他承了大位。
“郎君、郎君……”
张九承急唤:“你怎么了?有什么事不对吗?我们中计了?”
都这样了,还能中计?
“不。”
周毓白的声音没有一贯的冷静,带了几分急促。
他闭了闭眼。
是啊,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这条路布满荆棘,可他一定要走下去的。不管是肃王胜,或者是张淑妃胜,他的母亲舒娘娘,都不会继续活下去。
他的皇帝爹爹或许不清楚,可周毓白很清楚,这两位是什么样的性子。
只有他胜,才能保下母亲一条命。
所以周毓白不得不去做,他作为嫡子,本就是顺理成章地拥有帝位,可是在视张氏为正妻的父亲面前,这嫡出地位只能成为别人的阻碍。
他最后会胜,他当然一直有信心。
那幕后之人,就是知道了这一天,所以才处处围绕着自己布局吧。
周毓白顿觉不妙,敌暗我明,他可能下一次,就看不透那人的布局了。
“郎君你……”
张九承此时已是讶然大过于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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