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经业回到家里,叫了两孩子过来说道:“爹给你们带了饭菜回来,你们快过来吃。”
说完从食盒里将饭菜取出来。因为孩子也得守九个月孝,现在还没除孝所以做的都是素菜,红烧芋圆、藕片小炒、江南四鲜以及春饼。不过对两孩子来说,哪怕都是素菜也很惊喜了。
好久没吃,一不小心兄弟两就吃撑了。
吃完以后千重一边摸着肚子一边问道:“爹,你从哪儿买的这菜啊?明日还能不能再买一份回来。”
“明日不行,过几天吧!”
等大姨姐露面就可以请她住到家里来,到时候两孩子也不用整日为吃发愁了。因为不习惯这边的饮食,每次两孩子吃饭就跟喝中药似的。
哦了一声千重说道:“爹,刚才大伯过来找你,见你没再就说让你去他家一趟。”
“可有说什么事?”
千重摇头说道:“没有,不过看他样子好像很着急。”
“那你带着弟弟玩一会就去睡觉,我去你大伯家一趟。”
千重迟疑了下说道:“爹,我能不能跟千来也去啊?”
想着两儿子从年前到现在都关在家里,别说孩子大人都会闷了,谭经业心头一软就答应了他这个要求。
千重高兴得不行。
到了谭经纶家,谭经业先让两孩子去找哥哥玩。虽然兄弟之间起了隔阂,但他不愿牵连到下一辈的身上。
两人到了书房,谭经纶说道:“二弟,竹叔病了,族长跟四伯想请你替代几天。也不用授课,就与他们讲下京城以及各地的风情习俗,让他们增长下见识。”
他说的竹叔,就是教着谭家族学的人。
让谭经业去讲学,其实是谭经纶的主意。不说千重见识比族中的孩子广,只说长子与次子两人的差距就很大。长子在京城读书,不仅学问好见识也广,次子就不能比了。其实他也想次子去京城念书,只是开销太大供不起,所以无奈打消了这个念头。
谭经业一口回绝:“我最近有事要忙,没有时间。”
谭经魁蹙着眉头说道:“经业,爹的事我也不好受但那真的只是意外,经魁也为此愧疚到自杀。就是到现在,为了忏悔他每天跪祠堂一餐只是两个馒头配着清水。经业,我知道经魁以前做得很不对,但他到底是我们的亲弟弟,难道还真的要逼他去死吗?”
谭经业没说话,只是神色有些冷淡。愧疚到自尽?也就哄哄族人跟憨厚的大哥,他是半个字都不信的。真要愧疚自尽又怎么可能被人发现,分明就是摆的一出苦肉计让众人原谅他。至于说一餐只两个馒头配着清水,也不过是博名声罢了。
谭经魁看他冷漠的神色,叹了一口气说道:“经业,我相信爹泉下有知也不会怪他的。”
谭经业没说话了。
为谭经魁的事兄弟两人已经吵了好几架,他不想吵所以现在只要提起这个人谭经业就保持沉默。反正他早就不认这个弟弟了,大哥以及族人不追究他也懒得再费唇舌。
本是同胞兄弟现在却弄得跟生死仇人一般,谭经纶非常难过。他爹想要家族兴旺,可兄弟处成这样谈何兴旺。
谭经业说道:“大哥,你若以后再在我面前提这个人,不要怪我不给你面子。”
谭经纶神色一顿,然后叹了一口气说道:“好,我们不说这事。只是经业,下一辈是我们谭家的根基,作为谭家的一员你也该教导照佛他们。”
谭经业摇头说道:“大哥,我不是推脱是这几日真有事,等我忙过这阵子再给他们讲学。”
若是不答应,就他大哥的性子日日缠着来了。
“什么事就不能往后挪一挪。”
“不能。”
见他不愿说,谭经纶疑惑地问道:“刚才千重与我说你去见一位故人,你要办的事是不是跟这位故人有关系。”
谭经业说道:“大哥,这事你知道就好别往外说。若是出了岔子,到时候上头追究下来你我都吃罪不起。”
谭经纶吓了一大跳:“你在办案?”
帮着清舒查探这事,也算是办案了。
见他点头谭经纶就不再问了。私事问两句无妨,公事他可不敢问更不敢打听。
说了一会话,谭经业就去找孩子。
刘氏看到他就问道:“二弟,我刚听千重说你们准备等天气一暖就会京城,是不是?”
这孩子,真的一点事都守不住。谭经业点头到:“是,三月左右我们就会回京。”
这次回京数年之内不会再回来了。不过这儿留给他的记忆都是冷漠与梳理,不回来也无所谓反正也没什么留恋的。
刘氏说道:“荣哥儿昨日与我说要回京,既你们三月回就让他与你们一起走吧!”
谭老太爷病逝,作为嫡长孙荣哥儿自然是要回来奔丧了。现在丧事过去半年,他想早些回学堂念书。落下功课太多,都担心跟不上了。
谭经业一口应下。
却不想智哥儿走过来突然说道:“叔叔,我也想像大哥一样去京城念书。叔叔,你能不能带我去?”
谭经业一怔,转而笑着说道:“这事叔叔可做不了主,得你爹娘同意才行。”
刘氏拉开他,不好意思地跟谭经业说道:“经业你别介意,这孩子是听荣哥儿与重哥儿说京城的先生学问更好就想去。”
荣哥儿刚去京城,大半的花销都是谭经业负责。可等谭经业外放以后就没管了,那所有的开支就他们自己负担。一年两百多两的开支他们勉强供得起,可若是再加一个就撑不住了。
智哥儿大声说道:“爹、娘,我也要去京城念书。”
刘氏没同意。
智哥儿不乐意了,大声说道:“爹、娘,为什么大哥可以去京城念书我却不行?”
刘氏一听这话眼眶就红了。
谭经业眉头紧皱,只是他也训斥智哥儿,父母都在轮不到他一个叔叔来教:“大哥、大嫂,我还有事先带孩子先回去了。”
刘氏原本还奢望谭经业能应下这事,见他没说话而是要走很是失望。
谭经纶心情也很沉重,点头道:“路上小心点。”
到晚上,阿千问了清舒:“夫人,你考虑的怎么样。”
清舒就两个字回答她,不行。
阿千有些生气,但她还是忍着说道:“夫人,这法子是最好的。”
清舒刚才也纠结了一下,但最后还是放弃了:“现在为了达到目的去诬陷孙曼,以后呢?以后碰到事,为达目的肯定还想用这些下作的手段。”
有些事一旦逾越以后就再难控制住,所以底线是绝对不能跨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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