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是村里有人找,马小乐小小激动了一下,哪有不让进的道理,而且还得热情接待,要不回村里还不被说闲话忘本么。
“进來进來,”马小乐道,“赶紧让人家进來,大老远的來趟不容易,别让人久等了,”
“嘿,好咧,”老庞应着,刚要挂电话,马小乐又问了句,“男的女的,”
“男的,”
“哦,知道了,”马小乐这才挂了电话,掏出大中华香烟摆在桌上,又拿出上等绿茶,专等來人,烟茶准备好了,马小乐开始琢磨來人会是谁,还真才不出來,难道回是徐红旗,不会,他要是肯定会事先打个电话的,马小乐懊悔刚才电话里沒多问句,知道是谁也好有个心理准备,弄不巧要是二痞无赖啥的,那还得别样待法。
想不出來就拉倒,马小乐干脆起身开门去看看,谁知还沒出门,來人就到了,竟然是曹二魁。
“哎呀,马大局长你好呀,这么多年不见,还认识我吧,”曹二魁一脸谄笑,鞠着腰,马小乐一见曹二魁这样,也沒有不快,很大度地指了指沙发,“怎么不认识,扒了你的皮我也知道是你的架儿,坐吧,”
“好好好,”曹二魁哈着腰走过去坐下,抽出夹在腋窝下的报纸卷,打开,露出一条香烟,“马大局长,第一次來,沒啥带的,抽条香烟吧,”
马小乐一瞧,嘿嘿一笑,抽出根中华扔给曹二魁,“二魁,你把你的烟带回去,呆会还得夹在腋窝下面,”
“嘿嘿,抽抽玩呗,我就不带回去了,”曹二魁抖着脸颊,“别嫌弃孬嘛,”
“不是孬不孬的问題,而是成不成的问題,”马小乐道,“能冒烟的都是好草,再孬的烟我也不嫌弃,不过你这么做不成,我不能收你的烟,”
“这是相邻表示点心意,不是送礼呐,”
“那也不成,你说是表示心意,人家不这么认为,”马小乐到,“曹二魁有啥事你就说吧,看看我能帮就帮,不能帮你也别埋怨,”
“怎么会埋怨呢,”曹二魁笑了笑,“再说你肯定也能帮上,马大局长这么有能耐,在榆宁县还有帮不上的,”
“少跟我來这套,”马小乐斜瞧着曹二魁,“给我戴高帽子也沒用,有事你赶紧说,”
“嘿嘿,”曹二魁摸摸后脑勺,“说事前先跟你扯几句,”
“还扭捏起來了啊,”马小乐把腿翘在桌面上晃着,“你曹二魁不是这种人呐,有啥事尽管说,我马小乐也不是那种特计较的人,”
“哦,那是,”曹二魁点点头,“就是说以前吧,我背后做了些事可能对不住你,希望你不要介意,”
“就这事,”马小乐哼了一声,“这都啥时候的事了,想不起來,”
“你大人大量,”曹二魁嘿嘿一笑,“那我就说正事了,”曹二魁咳嗽了一下,道:“我想在村前开个小厂子,乡里头不给,环保局也來掺合,不知道马大局长能不能帮说个话,通融通融,”
“是刘长喜个狗日的让你來的吧,”马小乐一听把腿拿了下來,直着身子问道:“他跟我摆谱是不,自己不來让你來,”
曹二魁不说话,尴尬地笑着,低下头來抽烟。
“曹二魁,我说这话不是看不起你,”马小乐想了想,这曹二魁一肚子坏水,和刘长喜继续在村里混到一起,背后捣腾起來也不是个事,毕竟马长根不是他们的对手,弄不巧尽吃闷亏,所以得把他们拆开來,“二魁,你也知道,以前我对刘长喜可不薄,他能当村长还都是我帮忙说的话,可那小子不领情,上台后翘起了尾巴跟我抖威风,简直是瞎了眼,我不整他整谁,”
“是长喜让我來的,”曹二魁放低了声音,“他说跟你说不到一起,因为你搞了他女人,”
“谁姚晓燕谁烂吊头子,”马小乐拍着桌子站起來,“他娘的,自达我在村里的时候,就有人到处传言我搞女人,都是瞎说,谁亲眼看到了,”
“对,是瞎说的,”曹二魁哈哈着。
“二魁,我跟你实话吧,你也别往心里去,”马小乐道,“我也沒搞你女人田小娥,那都是嘴上说说,当时和你闹矛盾,嘴上解气呢,谁干那事儿,”
“嗨,那都是斗嘴时的气话,说说而已,”曹二魁的表情不太自然。
“虽然你嘴上这么说,但心里还有疙瘩,”马小乐手点着曹二魁,“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心里有事儿,不相信我的话是吧,”
“不是不是,”曹二魁直摆手。
“说了你别生气,你说你媳妇能比得上姚晓燕,”马小乐问。
“那当然比不上,姚晓燕可是个惹眼的主,”曹二魁嘿嘿笑着,“你瞧姚晓燕那条子长得,浑身上下都哪块都招惹人,老远望去就能觉出來,憋足了馊劲呢,那折腾劲肯定过瘾,还有那小脸蛋子,看着就想上去亲一气,比我家那黄脸婆肯定是强八辈子去了,”
“那可不是嘛,姚晓燕那样的我都沒搞了,还搞你女人,”马小乐说完这话,奸兮兮地笑了,不等曹二魁答话,立刻又说了起來,“二魁,这问題不让你回答了,你不好回答,不能让你犯难为,反正你回去好好想想就能明白,心里别有疙疙瘩瘩的,那是跟自己过不去,”
“那是,”曹二魁脸色缓和了些。
“说句难听的话,难道你女人亲口对你说我搞了她,”马小乐说这话,知道田小娥肯定是不会承认的。
“那当然沒有,”曹二魁道,“我拷问过多少次了,她都说沒有,”
“你他娘的屁话么,沒有那事你还要屈打成招,”马小乐道,“曹二魁,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话,那你就是痴子了,”
“相信相信,”曹二魁呵呵地笑了。
“嗯,好了,现在换个话題,”马小乐眼睛一眯,“刚才说起姚晓燕,你两眼放光,看來你有那个贼心呐,”
“沒,沒有,”曹二魁使劲摇着头,“哪來的事,”
“别装了你,”马小乐不紧不慢地说,“你敢说沒对姚晓燕动过心思,要不要赌个毒咒,咒你烂家伙,”
“嗨嗨……”曹二魁干笑几声,“我看那倒不用了,我承认就是,”
“曹二魁,这就对了嘛,在我面前老实点讲点实话多好,”马小乐道,“刘长喜和你要办厂子的事我听说过,我回沙墩乡时听说起过,是要搞什么塑料颗粒厂是吧,”
“是的,是塑料颗粒厂,不过我是次要的,主要是刘长喜投资搞,”曹二魁道,“我就帮衬帮衬,”
“我说你曹二魁也不傻啊,怎么就跟在刘长喜后头瞎捣鼓呢,”马小乐道,“刘长喜头脑不好使,你头脑也不中用了,那塑料颗粒厂是污染大户,别的地方都淘汰了,他弄过來祸害乡邻,能行么,”
“我也不知道他咋想的,”曹二魁道,“还一头劲呢,说非要回乡搞出个人样來,证明他有能耐,”
“还人样呢,搞到最后他娘的成熊样了还不明白是咋回事,脑袋少根筋,”马小乐不屑哼了股鼻气,“曹二魁,你也得把眼睛放亮,那塑料颗粒厂可是要祸害咱小南村的,损祖上阴德,还有,沒准要是把西岭上的乡药材基地给污染了,他刘长喜就犯大罪了,你曹二魁跟着他干嘛,”
曹二魁张着嘴巴,眼巴巴地看着马小乐,“马大局长,”
“别喊我马大局长,”马小乐道,“我就一个小副局长,哪里大了,”
“哦,马局长,”曹二魁道,“我也不想跟刘长喜后头折腾,不过我天生就是懒骨头,不想下地干活,也不想发大财,只要舒舒服服的凑合就行,”
“哼哼,你他娘的倒会享福呐,活都让你媳妇干了,”马小乐道,“我可以帮你找点事做,”
“真的,,”曹二魁身子一立,“那我先谢谢马局长了,”
“谢啥啊,以后别跟刘长喜搅和一起就行,”马小乐道,“咱乡不是搞了药材基地么,里面有个小垂钓场,你去看场子怎么样,那活儿轻松,悠闲自在,一个月工资少说也得千八百的吧,够你媳妇种一年粮食了,你看咋样,”
“好,那当然好了,”曹二魁道,“在外头打工虽然挣得多,但累得我腿脚抽筋呢,这下倒好,钱虽然少点,不过守在家门口呐,福气,”
“你他娘的胃口不小呢,还钱虽然少点,”马小乐笑道,“你到哪里屁活沒有,就是转悠转悠,那钱还少,”
“不嫌少不嫌少,”曹二魁赶忙陪着笑脸,“我是得意忘形了,胡说的,”
“那行,沒事你就回去吧,”马小乐道,“我跟你说可别忘了,别再跟刘长喜瞎搅和了,”
“那肯定忘不了,”曹二魁站起身來,边走边道:“我慢慢就跟他决裂开了,”
“慢着,”马小乐喊住了曹二魁,指指茶几上的香烟,“按我说得做,把它带走,还用报纸裹成原來的样,”
“嗯,”曹二魁犹豫了下,回头拿起香烟裹了,夹在腋下,“也成,回去还给刘长喜那犊子,”
送走曹二魁,马小乐摸着头皮笑了,“刘长喜,你小子不向我低头,就别想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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