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头站了好多人,马长根和胡爱英在前头,翘首以待。
“儿子和儿媳妇要回家了,”胡爱英满脸幸福的微笑,满足且带着点骄傲。
马小乐和窦萌妮走下车的时候,胡爱英并沒有奔向马小乐,而是径直上前抓住了窦萌妮的手。
“嗯,一看就是好姑娘,”胡爱英笑得合不拢嘴,“走,赶紧家里去歇歇,”
窦萌妮心里很美,还真是像那么回事,马小乐看了,就是觉着有那么点不自然,好在马长根咧着嘴哈哈起來,“小乐,这下可真成大人了啊,”
娶了媳妇,才是大人。
“爹啊,别说了,赶紧回家去,”马小乐招呼着金柱,把车上的东西搬了下來,周围邻居也都帮忙,一行人呼啦啦地涌进院子。
马小乐掏出中华烟,拆了两盒,散了一大圈。
院子里打扫的很干净,在马小乐印象里,从小就沒看到过院子这么利落过,包括过大年的时候。
屋子里也很有条理,各样家什虽然陈旧,但都很干净。
“我和你干妈连夜打扫的,”马长根夹着中华烟,跟在马小乐后头说道,“一大早我也托人去乡里买菜了,中午要好好摆上几桌,把村干部还有姑姨舅大伯小叔的都喊了,好好热闹一下,”
“爹,用不着那么大排场吧,”马小乐道,“看看就走,我那边忙呢,”
“啥事啊这是,带媳妇回家,还看看就走,我们做老的脸往哪儿搁,”马长根直摇头,“你请个假,就半天,中午吃完了,下午再走,”
马小乐沒见过马长根这么坚决过,只好同意。
“对嘛,毕竟人家是第一次上门,”马长根道,“这是礼节,要不人家回去跟父母一说,我和你干妈的脸实在是沒地放了,”
这些话,窦萌妮都在一旁听了,笑脸通红,笑吟吟地看着马小乐,把马小乐看得很不自在。
“爹啊,谁跟你说我要带媳妇回家的,”马小乐道,“这次來,也就是让你们看看,正准备处呢,还沒最后定下來,”
“不是那个金柱昨天托人带话了么,说要带媳妇回來,”马长根道,“再说了,还让我们看啥,你看中就行,”
“我看很好,多水灵的姑娘,不酸不咸,我一看就中,”胡爱英系上围裙,“我去忙活了,你们坐着,”
胡爱英找了几个妇女帮忙做饭菜,马长根带着几个人去借桌椅,要在院子里支几张桌子。
“这下整大发了,”马小乐点头自语道,“弄不巧还不好向米婷交待呢,”说到这里,抬眼找金柱,怎么说也得骂几句,竟然传这样的话,让家里搞得这么隆重。
金柱已经不见影了,刚才他听出了故事,偷偷溜了。
“小乐哥,”窦萌妮欢快地蹦到马小乐跟前,“你小时候睡那个房间,”
“远着呢,”马小乐道,“俺家村南有果园,还有房子,我住那儿,”
“那带我去看看吧,”
“行,去看看,”马小乐也想去看看,果园里的房子,那是他内心深处的一个大坛子,里面装满童年的酸甜苦辣,还有懵懂时期的那些青涩快乐。
刚出院门,马长根扛着三条长凳过來了,“小乐,哪儿去啊,去村部看看,把他们请过來呐,”
“村干部不请,”马小乐道,“爹啊,这会还用不着,”
“瞧你说的,咋用不着了,”马长根道,“人家村干部这两年对咱家很照顾,那都是看在你面子上,关系都不错的,用得着,”
马小乐挠挠头皮,眼睛一转,“爹啊,你该这样想,现在就请人家喝酒,万一人家多心咋办,出礼还能不收么,可等真正结婚的时候,还要出礼吧,你说这情况,不是明摆着要双份礼嘛,不妥不妥,”
马长根疑乎了一下,道:“那咋办,酒菜就备了,不是要多出两桌來,”
“留下來慢慢吃呗,”马小乐道,“村干部就别考虑了,等下午走的时候,我走村部散散烟就可以了,”
“唉,那好吧,”马长根说完就忙咧咧地进了院子。
马小乐带着窦萌妮,走小路到果园。
“这里以前是你柳婶家的玉米地,”马小乐指着一块庄稼地告诉窦萌妮。
窦萌妮背着手晃着身子,“嗯,可以想象,柳婶大热天里在这里忙活的样子,”马小乐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走吧萌妮,别想了,”
果园里的房子,还是老样子,看上去沒有陈旧多少,马长根还是那个习惯,隔三差五地过來住住,添添人气。
“小乐哥,你小时候一个人住这里,”窦萌妮似乎不太相信,“不害怕吗,”
“那时有大黄呢,”马小乐道,“可惜死了,它可是条凶猛的大狗,狼都斗不过它,”
“哦,那难怪你不害怕,”窦萌妮停了停说道,“可是要换作我,还是会害怕,”
“你是女孩子,当然会害怕了,”马小乐笑道,“别说是女孩子,就是妇女也会害怕的,”
“反正是女人都怕呗,”窦萌妮笑了。
“你笑啥,”马小乐见窦萌妮笑得有点怪。
“小乐哥,女人单独住这里,应该不是什么鬼啊怪的,应该是怕男人,”
窦萌妮说的这话,让马小乐简直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萌妮,你说啥呢,你咋啥都懂,”
“我都长大了,有什么不懂的呢,”窦萌妮挺了挺胸。
“哦,大了,是大了,”马小乐不敢看,此时此地,容易乱动心思。
窦萌妮看出了马小乐躲闪的目光,暗暗一笑,“小乐哥,你为什么不敢看我了,”
“我咋不敢看你了,”马小乐将目光转过來,“以后你到市里,能经常看,这里可不经常看到,我得多看看,”
提到去市里,窦萌妮美滋滋的。
马小乐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走进屋里,一切都是老摆设,他告诉过马长根,屋里的东西都不能动,连半根草都不能拿走,也不要添置东西,要不就沒以前的回味了。
墙边盛粮食的缸垛子还在,马小乐看到这就会想起那时柳淑英披着黄大衣躲在后面的样子,很疼人,又惹人,真是恨不得就在那垛子空子压到她身上。
想起这茬,就有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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