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孩子!没有就已经没有了。”她的声音透着无力,眼眸里不禁染上了一层湿意。
曾经她多想要留下这个孩子,甚至不计后果只想留着这个与她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生命。
那种切肤之痛,她不想再尝试第二次。
“初初,我比你更痛。”
他睨着她的眼睛,自然没能忽视从她眼底升起的雾气,“我一直在寻找我们之间的突破口,当你说把孩子打掉的时候,直接就是拿了把刀往我心底戳。”
许初见忽然想起了那天在医院外他接的那一通电话,冷漠不屑的语气,她的指尖一片冰凉。
一只纤细的手按在他的手掌上,她温温的声音说:“那我能有什么办法?在你们眼里,我无非就是为了钱跟着你,你想怎样就能怎样,可我总要为自己负责。”
“我负责。”顾靳原一掀唇角,慢慢地站起身,努力压制着的脾气在这时候也忍不住。
脾气说来就来,睨着她说:“你总是把自己困在暗无天日的角落里,用戒备的眼光看着我,不管我做了什么事情,对你来说都是不屑,对你不利。”
他的眸光让许初见难以支持的别开眼,艰难的开口说:“我们开始的太糟。”
“开始的太糟?我承认,只是一开始用错了方法就被你判了死刑,那现在呢?难道就不能从另一个角度,重新审视一下我这个人?或者说,你不敢。”
顾靳原的声音里不再是一贯的自信笃定,他微蹙着眉头,试图从她脸上看到什么不一样的表情,可惜没有,什么都没有。
这样强势的目光下,许初见慌乱地别开眼,而他根本不让她逃避,暧昧的低下头,凑在她的唇畔,两人之间的距离靠的极近。
近得只消一抬眼,就能在他的眼睛里看到她的身影。
除了她,再无一物。
许初见闪躲着:“对,我就是不敢。我只是想要一个护我的人而已,而不是……”
而她的话还没说完,他暧昧的靠近她的唇瓣,轻轻一点,她立刻偏头躲开:“你发什么疯……”
“初初,你在梦里叫的是我的名字。”他定定地望着她,语气浅淡。
“我没有。”许初见急切地说出口,仿佛是在极力掩饰着什么,欲盖弥彰。
“嗯?你说不敢,是不是怕只再一次依赖?”本来还一脸阴郁的男人此刻又和变了脸似的,脸上又露出了几分得意之色。
“顾靳原,那不是喜欢,也不是爱,只是病态之下的依赖而已。”
“我不介意等。”他笃定地说着。
“那你能等多久,我知道你的耐心不好,或许我一辈子都不会对你改观……”
他知道这个倔丫头口是心非,若非从她醉酒之后听到的那些话,他根本不会知道这些。
“初初,看着我的眼睛说,让你承认就这么难?”他不肯放过她,再一次逼问着。
许初见一气之下踩了他一脚,什么也关不上,就气匆匆地推开他往门口走去。
她在慌什么?她也不知道,或者说不敢承认。
顾靳原摇头一叹,这样追逐的日子究竟要到何时才是个头。虽然无奈,可他还是认命地追上去。
她刚刚走到门口,脚边就缠上了一个灰色的小身影,在她脚边蹭来蹭去,就是不愿离开。
许初见的步子顿了顿,半年的时间不在,可这小东西却还是记得她。
他从后面走来,看到她蹲下身子轻抚着小猫,小猫舒服的眯着眼睛。他想,自己可能连一只猫都不如。
当下气不打一处来,就从她手里抢过那个小东西,就想要往旁边扔。
哪知一贯脾气柔顺的小猫在这时狠狠地挠了他一下,右手虎口的位置出现了几道明显的血痕。
受了惊吓的猫很快就跑没影,顾靳原面色阴郁地看这自己的手,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许初见难得看到他这样郁闷的一面,站起身来说:“你不是说要给它剪爪子?怎么现在又给挠了?”说着,她的唇畔带着些幸灾乐祸。
不过看着顾靳原定睛地望着她,她又马上尴尬地转身,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
顾靳原还沉浸在她刚刚动人的神色里,什么都没听进去。
直到她在门口开门的时候犯了难,指纹锁就像是出了问题一样,她怎么也打不开。
蓦然间,她的身后抵上一个温暖的怀抱。
清冽熟悉的味道从身后传来,男人咬着她的耳朵,笑声低沉而闷,却是带着一扫阴霾的愉悦。
“我舍不得剪,还是要养点小脾气出来,不然没了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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