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彤默默坐在副驾驶座上,不敢再看后视镜中,展擎略显阴郁的脸,从今早碰面起,他就不大跟自己说话,她把他不快的原因,理解成昨天的一系列“挫败”。
像他那样的男人,做任何事都习惯了“成功”,尤其在女人上头,要想“挫败”都很难,试问他对自己,已付出了足够的耐心和努力,却得到这样一个结果,能高兴的起来才怪。
如果作为旁观者,陆文彤肯定会嘲笑自己不识抬举,迂腐固执,在这样一个爱情泡沫的时代,难得碰到对头的男人,纵情的投入享受,才是该有的态度,现在弄的两个人都不开心,何必呢?
只可惜,她不是旁观者,她做不到这么潇洒,以展擎的强势完美,只要他愿意,迟早会找到能“治愈”隐疾的女人,而单纯善良的逸峰,才受不了自己的背叛。
难道,自己和他,和昆仑传媒,就只有两个月的缘分么……
到了机场,才接到通知,因为航线的安排,有一点小出入,他们需要在航站楼多等一个小时才能起飞,展擎和陶助理、方总监坐在一起,交流本次电视节的得失,陆文彤没兴趣陪同事逛免税店,便站在落地玻璃墙前,眺望停泊在空港的飞机,和远处灰蒙蒙的天空下,模糊了的洛杉矶城区。
就要离开了?以后还会再来吗?
短短三天行程,好像收获了很多,又好像什么也没有得到。
她和他做了最亲密的接触,而结果却是,彻底游离于他生活圈子的边缘,甚至掉出这个边缘。
真的是一点没错,怎样做梦都不要紧,但再美好的梦,终究是要醒的。
陆文彤无限唏嘘,漠漠的伤感着,同时也有一点庆幸,这份动心,在演变成泛滥的爱情之前,就灰溜溜收场了。
忽然,她直觉身上似乎有一点微热,好像有人躲在某处窥视,但这窥视并不带有恶意,还给她带来些许被关注的温暖。
会是……他吗?
陆文彤凭着直觉回头,可惜,她视线所及,只有来来往往的旅客,展擎和他的下属,仍然坐在原处,专注的谈论着。
莫非,只是错觉而已?
陆文彤有点儿失望,沿着玻璃墙信步行走,可是无形中的目光,好像一直跟随着她,直到接到陶书源打来的电话,通知她登机了。
目送那个高挑的背影走进闸口,藏在柱子背后那双灼热的眼睛,渐渐在湿润中,熄灭了温度。
整整五年了,终于能再一次亲眼看一看你,我的孩子!
身材魁伟,容貌俊雅的中年男子双唇紧抿,控制着不要在大庭广众,流露出太多的情绪,而眼角边一行清泪,终究忍不住落下。
站在他身后的男子,无声的叹息着,将一方手帕递过去,“陆先生,您还是……回去吧?”
“哦……”被称作陆先生的男子,口中答应,脚下却不舍离开,仍望着那空无一人的闸口。
身后的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低声劝说:“您不用担心,我这几天都在关注,那位展先生,应该不会伤害她……”
“展先生么,呵呵,这世界还真是小,只可惜,太迟了……”陆先生的脸上,终于有一丝薄薄的笑容,向随从伸手,“把手机给我吧。”
他身后的男子忙掏出手机,恭恭敬敬的递过去。
酒店的客房里,一场激烈的情事刚刚结束,空气中充塞着浮糜的味道。
林逸峰系好领带,附身在上官静的脸上亲了一下,“乖,你再休息一会,我先走?”
“不,我要你留下来!”上官静撒娇的缠上了林逸峰的脖颈。
“别这样,明天一早我还有课。”他温柔的拉下了她的手臂,似是宠溺的说,“这样吧,我批准你明天可以旷课,好好恢复一下体力?”
“咦,明天……有课吗?”上官静眼神有些茫然。
“忘了?哎,是我不好,刚才不该让你太累了。”林逸峰的很疼惜的样子,心底却生出一丝冷酷的得意。
每一次纵情欢爱的前后,都伴随着对她的催眠,他给的爱恋越多,越密集,她精神和记忆的错乱就越快,总一天,她会不执着,甚至不记得这段早该结束的关系!
上官静不满的把自己整个人裹进被子里,林逸峰探手进去,安抚的在她脸上轻捏了一下,便带上门,悄然离开了。
他穿过安静的走廊,突然手机响了,一看做了特殊标记的来电显示,眼神立刻紧张起来,加快脚步,远离了方才的寻欢地,才敢接听,恭谨的叫了声,“陆先生?”
“林先生,这么晚了,打扰你休息吗?”听筒里传来的声音平和,却潜藏着令人畏惧的力量。
“不不,您有什么事,请尽管吩咐。”
“文彤回去了,我刚刚看她的飞机起飞。”
“啊……”林逸峰内心震惊,却不敢有太多的表露。
这位痛楚的父亲,终于无法忍受亲情的煎熬,要出现在女儿面前了么?但这是非常危险的啊!
陆先生像是明白他的顾虑,“你放心,我并没有让她看到我。”
“那……就好。”林逸峰艰难的松了口气。
现在,他绝对不希望,陆文彤受到一丝半点的可能唤醒她记忆的刺激,在他想要的东西到手之前!
“文彤近来还好吗?”
“很好,陆先生请放心,她进了一个很不错的企业,生活的非常快乐充实。”
“昆仑传媒?”
“是的。”
林逸峰并不诧异,陆文彤的一举一动,都不可能瞒过大洋彼岸,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
“呵呵,我要跟你说的,就是这件事……”
直到走出酒店,迎面吹来的凛冽寒风,冷却了林逸峰的身体,仍无法驱散他内心的震惊和恐惧。
自己竟然如此大意!
要不是陆先生的及时提醒,眼看就要在那个男人的手里,功败垂成!
“林先生,林先生?”他的长久沉默,也引发了听筒那头些许不安。
“我在听,对不起,陆先生,我对文彤的关注不够……”
“怎么能怪你呢?”听筒里传来一声沉沉的叹息,“那都是五年前的事了,如果文彤没有遇见他,或许所有的事,都会不一样……”
这样惊心动魄的感觉,令林逸峰觉察到严重危机的同时,又刺激了他的胆量,令他更为迫切。
“陆先生,我,我有一个要求,想征得您同意。”
“哦,什么事,你尽管说。”
“我想请求您,把文彤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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