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中易看见李勇麾下的骑兵营动了,不由摸着下巴,笑眯眯的说:“就让咱们看一看新式的骑步对抗作战吧。”
楚雄刚才丢了一次脸,这次不好意思马上凑趣,便眼神直睃李安国。
李安国暗自好笑,别看姊夫李中易是个天纵奇才的雄主,有时候的表现,却又坠落于凡间,像个正常人。
所谓正常人,特指的是拥有七情六欲,行事的风格和一般人大致相仿。
随着李中易掌权日久,他也变得越来越喜欢拿小事,来考验和磨练身边的近人。
比如说,廖山河、楚雄、李云潇和李安国的这些心腹近臣,经常被他的刁钻问题,逼得面红耳赤,讷讷无语。
“主上,李勇虽是异族,小的也一直看他不怎么顺眼。不过,那小子指挥骑兵作战,确实颇有几把刷子。”
即使楚雄不使眼色,李安国也会接过这个话茬子,不然的话,李中易肯定要出更难的题目故意为难他们俩。
尽管李七娘是有盛宠的妃子,李安国又是李七娘的亲哥哥,他却一直找得准属于他自己的位置。
当着外人的时候,李安国从不敢以妻舅的身份自居,始终毕恭毕敬,规规矩矩。
李中易很满意李安国的日渐成熟,不管李七娘是怎样的宠妃,她终究不是正牌子的王后。
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低调是福,嚣张招祸,就是这么个理,堪称至理名言。
“嗯,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李中易再次打开话匣子,悉心的提点李安国,“终唐之世,既有一直忠心于大唐的异族将领,比如说,突厥王族阿史那社尔,突厥铁勒部可汗契苾何力,百济人黑齿常之以及高句丽人高仙芝等等。”
见李安国若有所思,李中易略微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固本培元,主干强大,则各族必定纷纷来投。正青吾兄,在自身实力强大的基础之上,若能做到利益均沾,则为善之善者也。”
“嘿嘿,有些时候,请将不如激将,都明白了么?”李中易笑望着李安国和楚雄二人,这是两颗好苗子,更需要好生的雕琢,将来方有独当一面的能力。
“明白了。”李安国抱拳拱手,学习的姿态异常之端正。
“明白了。”楚雄是个明白人,他不想抢走了李安国的风头,故意慢了李安国半拍才回答。
李安国虽然做人很低调,但是,再怎么着,他都是滑阳郡王府的嫡脉小衙内,亲妹妹又是执政王府的宠妃,楚雄不管出于什么考虑,都要让着点。
原本,楚雄考虑不到这些的,没办法,谁叫他的未婚娘子是李中易身边的大丫环秋桐呢?
楚雄不懂的王府内幕,秋桐这个宅内人,可谓是完全的门儿清。胳膊肘总是往内拐的,秋桐自然要尽心的提点未来的夫婿。
秋桐曾经郑重其事的说过:“在整个王府之中,最不能得罪的女人,除了薛夫人之外,就数李七娘和唐蜀衣。
薛夫人是李中易的亲妈,铁板钉钉的未来皇太后,这有啥好说的呢?
李七娘是李中易最喜爱的女人,唐蜀衣则是唯一和李中易共过患难的掌家娘子,这两个女人在李中易心目中的地位,一直牢不可破。
符二十刚带兵出城,就被李永堂指挥发射的链弹,横扫了一大片。
链弹的速度一旦起来,切割性命也就成了势所必然,决死队的士气陡然下降了不少。
符二十不怕挨刀子,不怕被枪扎,然而,链弹落入密集人群所展现出来的切割魔力,实在是令人惊惧后怕不已。
李勇刚刚才被李中易狠狠的敲打过了,他狠下心肠,亲手剁了马五的首级,并双手捧到李中易的面前。
犯了大过之后,李勇想立大功的心思,比谁都强烈。西门前的符二十带的兵马,看似一个个凶悍无比,实际上,在李勇的眼里,和一堆扶不上墙的烂泥,完全没什么两样。
别的且不去说它了,单单是符二十那群人,杂乱无章的冲锋阵形,就足以令李家军中的宿将们笑掉大牙。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是李家军建军的最基础要求!
李中易曾经说过,一支没有组织性和纪律性的军队,是一支没有灵魂的队伍!
就在符二十等人挨链弹的时候,李勇已经带领着大队骑兵队伍,冲到了四百步外的特别加速区。
按照骑兵条令的规定,骑兵发起高速冲锋的起始距离,就是与敌人的阵线相距四百步。
一宋步,约为1。2米,四百步也就是480-500米左右。
500米处开始冲锋,骑兵队伍的冲击力,很快就会达到最高峰,这个时候的骑兵突击切割力,才是做到了最大化。
“我和老钱分领左右两翼,开始全速冲锋,中途不许擅自停止!”李勇毫不迟疑的下达了攻击的命令,铜号兵随即吹响了嘹亮的军号。
原本和李勇并肩驰骋的骑兵营镇抚使钱书德,听清楚军号之后,大声冲李勇吼道:“务必注意自己的安全。”吼罢,领着他的右翼骑兵队伍,绕向右侧疾驰着奔了出去。
“拿出手弩,加速……”李勇夹紧马腹,连呼了三次加速,铜号兵毫不含糊的按照军令的要求,吹响了大进军的冲锋号,“滴滴哒……”
李家军的骑兵所配备的手弩,在临阵冲锋之时,仅有发射一次的机会。射击完成后,骑兵们就会顺势把手弩塞进随身携带的皮囊之中,准备拔刀收割人命。
“手弩自由射击!”距离符二十大约一百步的时候,李勇果断的下达了射击的命令。
“嗖嗖嗖嗖……”久经训练的将士们,纷纷拨动勾机,一时间,弩矢仿佛雨点一般,恶狠狠的扎进了符家军死士的队伍里,溅起无数次血花。
“枪在手,突击!”李勇审时度势,打量着符合二十的队伍有点乱了阵脚,随即命令部下们,抢先摘枪入手。
李勇伏在马背上,右肋轻轻的夹住一干长枪,眼看着就要撞上敌人杂乱的枪尖,他突然将长枪往前一送,反手拔刀出鞘。
“噗……”李勇用力送出去的长枪,准确的扎入那名符家军死士的胸膛,他却像是没看见一般,一边纵马狂奔,一边将右臂的战刀轻轻的递出。
“咔……”战刀轻轻的划过一名符家军死士的肩膀,带起一长串的血珠子,李勇率先突击进了敌人的队伍之中。
在李家军中,怎么在奔驰的马背上挥刀砍人,其实并不容易,有着绝对不可低估的窍门。
必须注意的是,手里的战刀只能轻轻的递出去,绝对不能死命的攥紧刀柄。否则,战马高速冲击挟来的巨大惯性反作用力,会将骑士直接弹下马背,这就变成同归于尽的傻子打法了。
自从打进了开封城之后,李家军的骑兵营随即鸟枪换了炮,每名骑兵战士都是清一色的明光铠,防护力已经做到了李中易可以做到的最大化程度。
李勇和钱书德各领一翼,领着骑兵营的战士们,分从左右,恶狠狠的扎进了符家军死士们的中部软肋区。
和具有高度纪律性的骑兵营不同,正如李勇所料,符二十所率领的死士们,固然有敢杀敢拼的精气神。
却因为是刚刚聚集到一起的散兵游勇,士气再可用,奈何符二十根本无法如臂使指的指挥。
结果,符二十露出来的破绽,恰好被职业骑兵将领李勇看了个底儿掉。
骑兵营的将士们,几乎在同时伸出右臂,锋利的战刀立时带起无数条血箭,高速冲锋的骑兵队伍,仿佛永不停歇的人命收割机一般,大肆的收割着死士们的鲜血和性命。
“加速,加速,加速,别旁边漏掉的敌人……”李勇在亲牙和铜号兵的簇拥下,再难找到亲自挥刀砍人的机会,他急得直想骂娘,却又无可奈何。
随着冲进的敌人堆里的愈加深入,骑兵的冲锋速度不可避免的降低了一些,李勇无法参加近战,只得大声对铜号兵吼叫。
“只管加速,只管加速,别管远处的敌人!”李勇心里比谁都清楚,杀进敌阵的骑兵,一旦失去了速度,很可能会从掠食者变成被猎者。
另一侧的钱书德,也和李勇一样,只是轻轻的将战刀伸出去,手臂并没怎么用劲,主要是靠手腕的巧劲杀人见血。
“把速度提起来,把速度提起来,谁都不许贪功……”钱书德发觉冲击的速度渐渐的慢了下来,他急得只想骂娘,“只管提速,只管提速……杀个对穿,再绕回来……”
五千身披重甲的骑兵队伍,分左右冲击只配有刀枪的死士队伍,恰好形成了兵种之间的克制关系。
很快,李勇和钱书德在杀透了敌阵之后,分别从另一侧杀出,居然在中途还打了个照面。
“哈哈,老钱,老子杀得不痛快……”李勇心里憋着火气,一直没办法撒出去。
钱书德根本就听不清楚李勇在说些什么,他也懒得理会李勇在嚷嚷啥,拨转马头,厉声对部下们喝道:“加速绕个弯再杀回来。”
等李勇和钱书德分别杀透敌阵三次之后,符二十手下的死士们,被完全一边倒的大屠杀给吓懵了。
完全没有还手之力的战斗,继续打下去,还有啥意义呢?
不知道是谁先开的头,总之,有人扔下兵器抱头鼠窜之后,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乃至于第N个。
大部分死士吓破了胆子,纷纷扔下兵器,踩着符二十的尸体扭头就跑,败局既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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