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纽扣表达的不是纽扣?”赵强反反复复地琢磨着木九刚才说的那句话,虽然说这句话拆开来每个词他都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怎么连起来他就听不懂了呢?
蓝筱雅也一脸疑惑地看着木九,“木九,什么意思啊?”
赵强紧接着发现在场的秦渊和陈默也都默默地看着木九,明显也没理解,他的心里终于平衡了点,还好还好,看来听不懂的不只是他一个人。
木九面无表情地开口,向他们解释她话中的意思,“他是在用针线和纽扣塑造记忆中的某些人,那些对他来说无法抹去的记忆。”
陈默蹙眉道:“塑造记忆中的人?”
木九微微点了下头,看着他们缓缓开口:“于秀敏的尸体所做成的娃娃,表明他记忆中有一个女人,一头金黄色的长发,大眼睛,喜欢微笑,她身上所缝着的纽扣,并不代表着她之前穿着浑身是纽扣的衣服,而是在他的记忆中,女人穿过一件有很多圆圈的图案的衣服,纽扣只是一种表现形式。”
她顿了一下,视线转向地上的那具尸体,“而这具男性尸体,则意味着他的记忆中有一个男人,一头黑色的短发,戴着眼镜,喜欢大笑,他脖子上的纽扣就像强哥说的,代表了项链,而他的男/性/生/殖/器被割掉,如果也是他割掉的,那么他厌恶那个男人的原因源自于性。”
木九说了一句强哥,赵强立马睁大了眼睛,背脊也立马直了,他心想自己随口说的居然还对了啊!
蓝筱雅有些听明白了,但是用纽扣才表达衣服上的圆圈实在是……受不了。
赵强撇着嘴问木九,“他厌恶那个男人,那那个女人呢?”
木九用漆黑的眼睛看着道:“不只是那个男人,当然还有那个金黄色长发的女人,他厌恶他们两个人,所以用这方式假想着去剥夺他们的生命,把他们变成了完全无生命的娃娃。”
赵强一下子就糊涂了,“可不是说凶手和用尸体做娃娃的人是两个人吗?难不成他□□吗?”
蓝晓雅听了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手上还戴着手套就指着他,“你这是什么理解能力?他厌恶想杀的又不是于秀敏和这个男性死者,他只是用这种方式塑造了他记忆中的人,想象着把他厌恶的人都变成了娃娃。”
木九用毫无起伏地语调开口:“因为他记忆中的人已经死亡,于是他只能用其他尸体作为替代品,用他记忆中的那些特点塑造成他们的模样。”
陈默这时问:“那这一男一女和他是什么关系呢?”
木九还没开口,倒是赵强抢先了一步,他一拍手,说出了自己的推测:“我知道了,这次我们要找的肯定是个女性,木九妹子说她恨那个男的是因为性的问题,是不是就意味着男人是她的丈夫或者是男朋友,男人抛弃背叛了她,出轨了,而那个女人就是小三!”赵强说完觉得有理有据,一脸自信的看向木九,“木九妹子,我这次推理的对不对?”
木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一半一半。”
“难不成不是女的?”为什么会这么想,是因为赵强觉得后面的推断应该不会错,于是他想大概是性别判断错了。
可没想到他还是判断错了,木九摇了一下头,“把尸体制作成娃娃的的确是一个女人,但男人不是她的丈夫,而是她的父亲。”
“父亲?为什么是父亲?”赵强想不明白。
“娃娃。”木九不紧不慢地说出了那两个字,而后解释道:“那是在她孩童时期发生的事,而对于女孩来说那个时候身边最多的玩具就是娃娃,那也应该是她最喜欢的。”
秦渊表情严肃地颔首道:“所以她用了娃娃来塑造那段记忆中的人。”
赵强看着木九道:“男人是她的父亲,那女人就是他出轨的情人?”他说完心想这下总没错了吧。
木九点头道:“对。”
赵强比了一个ok的手势,转了转眼珠,然后开口道:“那我们来理一下目前的思路,杀害于秀敏和这名还没确定身份的男性的凶手一开始的抛尸地并不是这里,当然,现在还不能确定是否是同一名凶手,于秀敏的情夫黄志的同事邹昌奇目前有重大犯罪嫌疑,但同时还有一名女性,在抛尸地拿走了尸体,带回去,挖了眼睛缝了纽扣在身体内塞了棉花,做成了娃娃,然后把尸体装进了黑色的袋子里,放在了卖娃娃店的门口。”
等赵强说完,蓝晓雅接着补充道:“于秀敏是前天晚上遇害,尸体在昨天晚上10点后到今天凌晨被放在娃娃店的门口,这名男性是在昨天晚上10点11点遇害,现在是下午4点。”
秦渊分析着:“间隔的时间很短,挖眼,缝上麻绳和纽扣,完成这些都需要很久的时间。”
蓝晓雅在那边点头,“特别是于秀敏的尸体,绝对需要好几个小时。”想想她剪下那些纽扣还有麻绳都费了她这么长的时间!
赵强低着头思索了一下,然后打了个响指,“我觉得最关键的问题是,她是通过什么方式找到的尸体?”
陈默提出:“我们是不是应该考虑这个女人和凶手有某种关系?”一个人在短短两天内在s市这么大的地方只靠自己发现了两具尸体,这绝对是不现实的,他觉得这个女人和杀害于秀敏和这名男性的凶手肯定认识或者有某种交易,杀人后告诉了女人抛尸的地点或者把尸体送到了她那里。
木九却很肯定地道:“不是她找的。”
赵强有些吃惊,“不是她找的?难不成是凶手告诉她的?”
木九否定了,“不,是有人把尸体带给了她。”
陈默道:“是不是凶手?”
木九摇摇头,开口后说出了一句让他们倍感意外的话。
“不是凶手,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一个人。”
赵强听了睁大了眼睛,“还有一个人?!”
陈默蹙眉问:“女人的同伙?”
“不是同伙。”木九面无表情地缓缓开口,“因为我们要找的这个女人,她的心智可能还停留在孩童阶段。”
***
在昏暗的地下室里,只有中间的天花板上吊着一个灯泡,灯泡亮着,发出淡淡的黄色光线,微微给这个封闭的地方带来了一丝光亮,地下室里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门,一扇关着的门。
“娃娃。”地下室的一角有一张单人床,床上的被子有些破了,看上去甚至有些脏兮兮的,被子上坐着一个有些发胖的女人,披散着黑色的头发,低着头,头一晃一晃的,头发遮挡住了她的脸,看不清她此时的表情,但可以听到她在说话,地下室里只有她一个人,所以她在自言自语。
“娃娃。”她重复着这个词,因为她的手里正拿着一个娃娃,娃娃看上去已经用了好多年,有些旧,原本白色的布上已经变得灰暗,但即使是这样,女人还是用她有些粗糙的手不断抚摸着娃娃的头发,充满着满满的爱惜,她甚至拿起一把梳子,轻柔地梳着娃娃的头发,一遍又一遍,直到每一根都梳过,她才满意地放下梳子,然后举起了娃娃,透过着灯泡散发出来的灯光看着她精心打扮好的娃娃,她咧开了嘴,开心地笑了,看了一会儿,她缩回手,把娃娃贴在了她的脸颊上,亲昵地蹭了蹭。
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有物体在地上拖行发出的声响,接着是一阵开锁的声音,然后紧闭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门开的声音有些惊到了原本玩着娃娃的女人,她轻轻叫了一声,然后像保护一个孩子一样紧紧抱着怀里的娃娃,警惕地看向了门口,在看到来的人是谁后,她微微咧开嘴,整个人又放松下来。
男人走了进来,柔声对女人说:“千千,你猜我给你带了什么?”他的语气就像是在哄一个孩子。
叫千千的女人歪着脑袋看着他,一脸期待的表情,“是不是,那个?”
男人听后点点头,微笑道:“对,就是你最喜欢,来把她做成娃娃好不好?”
千千手里还拿着娃娃,她拍着手,一脸开心的模样,“好好,做成娃娃。”
男人把一个黑色的袋子拖到了里面,然后一把抱起放在了床对面的桌子上,然后拉开了袋子的拉链,回头问她:“那你这次想做成什么样的娃娃呢?”
千千从床上跳了下来,没有穿鞋子就跑到了男人身边,她看着袋子里露出的女人的脸,歪着脑袋咧开嘴笑了,“妈妈,做成妈妈,妈妈,做成妈妈……”
她不断地重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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