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很静,只能听到车厢里两个人此起彼伏的喘息声。
安赫趴在车座后,那辰还压在他背上,手指在他腰上轻轻划着,呼吸痒痒地扫过他的脖子。
“安大爷,”那辰舔了舔他的耳垂,“爽么?”
“你能先起来么?”安赫叹了口气,动了动胳膊,“我快被你压漏气儿了。”
“我不想动。”那辰在他后背蹭了蹭,又趴着不动了。
“那咱能先把裤子提提么?”安赫很无奈,“虽说已经转暖了,但这小夜风一吹齁凉的,再说要有人路过……咱俩屁股都撅车门那儿太显眼。”
那辰趴他背上笑了半天,慢慢直起身,帮他把裤子往上扯了扯,低头整理自己的裤子:“一点儿情调都没有,这不是做完了我得安抚一下你么,拔枪就走不是我的风格。”
“……谢谢啊,”安赫边系扣子边说,“我收完账会也好好安抚你的,小雏菊。”
“去哪?”收拾妥当之后那辰跳上驾驶座把着方向盘问安赫。
“你开啊?”安赫绕到副驾上了车,“回去睡觉,又不是周末,明儿还上班呢。”
“我去你那儿吧?我蹭一宿,从你那儿去殡仪馆近点儿。”那辰发动车子。
“嗯,”安赫摸摸他的脸,“你现在是在那儿实习?”
那辰点点头:“帮着打打杂,边实习边学,规矩多着呢。”
“能适应吗,会不会害怕?”安赫眼前晃过穿着黑色衣服撑着黑伞的那辰,倒是相当帅气。
“有什么怕的,晚上我还一个人值班呢,离太平间二十米,”那辰笑笑,“隔壁遗体美容的还有女生,要怕也是她们怕。”
“那……”提到这个,安赫看了一眼他,但还是没把话说出来。
“你姥爷也会整理一下,他们很细心,不用担心。”那辰把车转上四环。
安赫笑了笑,靠在车窗上借着路灯的光看着那辰的侧脸,几个月没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工作环境的影响,那辰似乎沉稳了不少。
不过沉稳大概也得看场合,回到安赫那儿一进门,那辰的沉稳劲儿就全没了。
先是在沙发上来回蹦了几回合,又跑进卧室里扑到床上滚了几圈,最后跑进了厨房。
安赫换了衣服从卧室出来的时候,那辰举着个锅站厨房里冲他乐:“安大爷,这就是你突飞猛进厨艺的见证么?”
“怎么了,锅没来得及洗呢,你要实在精力过盛就受累帮我洗了。”安赫倒了杯热水喝了一口。
“这还洗得干净么扔了得了,您这是糊了至少三回吧,”那辰戳了戳黑糊糊的锅底,“这刷都刷不掉了。”
安赫叹了口气:“想炒个土豆丝儿,刨了仨土豆放进去,出锅的时候大概就剩了一个。”
“炒个土豆丝儿都能糊成这样,”那辰把锅放到一边,“再说土豆丝不能刨,得切……”
“快拉倒吧,就刨我都刨了半小时,要切的话我觉都不用睡了,”安赫进了浴室准备洗澡,“明天早上吃什么?”
“吃我。”那辰想也没想就往自己裤裆拍了拍。
“靠。”安赫关上了浴室门,那辰在外面靠着门乐了半天。
安赫今天没有泡澡,冲了冲就回屋了,躺床上拿了手机想给老妈打个电话,想想又挂掉了,发了个短信过去。
老妈回复了两个字,睡了。
安赫把电话放到一边,枕着胳膊看着天花板上的灯。
他每天晚上睡觉之前都会这么看着灯发一会儿呆,脑子里什么也不想,只是单纯地愣着。
今天脑子里很满,但这种满当当的感觉却让他觉得舒服,浑身上下都透着轻松的酥软。
卧室门被推开,那辰腰上围着条浴巾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进来了。
漂亮的身体线条和还挂着水珠的脸,安赫喜欢看这样的那辰,他拍拍手,躺床上冲那辰张开手臂:“来让大爷抱抱。”
那辰把前额的头发往后拨了拨,盯着他看了几秒钟,突然一把扯掉腰上的浴巾,光着身子两步就蹦了过来。
没等安赫躲开,他已经整个人跳起来扑到了安赫身上,在安赫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喊了一声:“大爷!”
“下去!”安赫憋着一口气吼了一声,“吐你一脸雅园你信不信!”
那辰笑着从他身上滑下去钻进了被子里,伸手搂住他,在他肚子上摸了摸:“你说你平时看着挺有范儿的一个老师,怎么总能说出这么恶心的话来呢?”
“看对谁,”安赫伸手把灯关掉了,把腿架到那辰腿上,“不把头发吹干么?感冒了。”
“没事儿,偶尔一次,懒得动了,”那辰搂紧他,“我现在就想挨着你。”
“睡吧,晚安。”安赫捏了捏他的手。
“晚安,”那辰把下巴顶在他肩上闭上了眼睛,“晚安。”
这一觉睡得特别觉,安赫的生物钟都失灵了,那辰拉着他胳膊把他拽得坐在床上了,他才眯眯瞪瞪地睁开眼问了一句:“几点了?”
“六点半,”那辰拉开他衣柜,“你穿哪件衣服?”
“都一样,衬衣随便来一件。”安赫伸了个懒腰下了床,往卧室门口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捏着那辰下巴亲了亲他鼻尖,然后才转身去洗漱了。
“一会儿送我到公车站。”那辰跟到浴室门口说。
“嗯,”安赫刷着牙,一嘴牙膏沫含糊不清地说,“你现在开你的三轮上班么?”
“不开。”那辰摇头。
“那你一直坐公车?”安赫吐了沫子又问,安赫家离殡仪馆不近,坐公车的话不堵车也得一个小时了。
“我买了辆电瓶,”那辰打了个响指,“低碳环保。”
安赫愣了愣,一时半会儿想像不出来把那辰□的庞巴迪换成小电瓶是什么效果,就是有点儿想笑:“哪天开来我瞅瞅呗。”
“行,我还能带你飚一圈儿。”
“我看看就行,咱俩快三百斤了坐那玩意儿我怕它那小轮子扛不住。”
安赫坐在桌边等着那辰给他上早餐,几个月以来他还是头一回这么气定神闲坐着等吃,感觉很美妙。
“我今儿也起晚了,”那辰把早点端出来放到桌上,“你冰箱里就只有土豆,凑合吃吧。”
一盘土豆丝,一锅碎肉粥,还有馒头,看着挺简单,但安赫一闻就饿了。
这就是厨艺手残满级跟大厨之间的差距啊……
安赫扫荡了三碗粥俩馒头,最后土豆丝盘子里的汤汁还让他都用馒头蘸着吃光了。
“下午你回来的时候顺道去超市买面粉,我下班了过来给你做酥饼,要低筋面粉,你跟超市的人说做酥饼的就行了。”那辰飞快地把碗筷收拾了,边穿外套边交待他。
“嗯,还要什么?”安赫点点头,一瞬间有了种“过日子”的感觉。
“细砂糖,你要想吃带馅儿的就买馅儿,绿豆红豆椰蓉,自己看着挑,”那辰吹了声口哨,“我让你看看什么叫酥饼。”
安赫笑着开门走了出去,那辰跟在他身后,进电梯的时候突然放低了声音:“明天是周六吧。”
“嗯,怎么?”安赫按下电梯按钮。
“我明天去五院看我妈,”那辰看着电梯门,“你……去么?”
“好,几点?”安赫想起上回陪那辰去五院的时候那辰似乎还不愿意让自己看到他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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