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超听完雨琴的话,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他摇摇晃晃地扶着木板,吹了一声口哨,希望蓝凫能听到,当然他心里也明白,如果他们走的路线一直都是偏离出口那边的,那这一声口哨,蓝凫是一定听不到的,可是茫茫大水中,他又应该怎么找到出口呢?
“如果我们到不了出口那边,那我们一直这样漂下去,会到哪里呢?雨琴。”秦超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或许他们真的再也找不到出口,如果这样,那他们会到哪里?如果能漂到大海里,那倒也不错,到时候只要幸运些,遇到一艘小渔船,他们就可以回到岸上。
雨琴抬头四看,眼神中更加迷茫了,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更不知道会漂到哪里,可是如果说出实话,秦超会怎么想呢?雨琴想着,偷偷地看了一眼秦超,吞吞吐吐地说,“那个,我想,我们可能会到,到哪里呢?我。”说了半天,雨琴实在从大脑中找不到一个地名儿,她只好如实说,“秦大哥,我根本不知道会到哪里,你也知道的,我很少离开这里的,就算要出去,也是阿毛陪着,有时候是陪着师傅出去的,我,也不知道会到哪里。”
秦超无奈地点了一下头,看到雨琴为难地样子,他也不好再责怪雨琴什么了,他刚想问雨琴总该知道这里到出口还有多远吧,想到刚才雨琴一连几次说不知道在哪里,秦超也不问了,他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看看太阳已经西斜,若是再不抓紧时间,恐怕这一晚都要在水上过了,白天的水都是寒气逼人,那晚上呢?秦超实在不愿意再多想了。
秦超双手放在嘴边,冲着远方大喊,“蓝凫,秦彤,你们能听到我的声音吗?我们迷路了,赶紧过来找我们。”秦超一连喊了好几声,他不确定蓝凫能不能听到,但是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也就这一个了,秦超只是希望真如蓝凫所说的,他们两个心灵相通,蓝凫能预感到自己这边的危险,好赶来救他们。
雨琴脸上虽也着急,可是听到秦超喊声,撇了撇嘴,说:“秦大哥,不是我打击你,就算你现在拿一个喇叭在这里喊,恐怕蓝凫也是听不到的,况且我们现在都不知道出口的方向,更不知道他们在哪里,总之,我们是被困在这里了,不过这样也好。”说着,雨琴竟然笑了,她双手紧握着,放在下巴下,一脸甜蜜的样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久,雨琴感觉有一道异样的目光盯着自己,她抬头正好对上了秦超的眼睛,不禁红着脸,低下了头,不好意思地说:“你不要这样看着人家嘛,人家也是害羞的。”雨琴刚说完,感觉自己和秦超的距离有点远了,她伸手抓着秦超的木板拉近,自己慢慢地爬到了秦超木板上面,靠在秦超身上,说:“我的意思是,这样一来,就没有人打扰我们了,你说,是不是?”
雨琴笑着看了一眼秦超,双手紧紧地抱着秦超的胳膊,说:“反正外面的人都以为你是拿着巨款跑了,那就将错就错呗,我们现在远走高飞,再也不要管他们了好不好?至于秦彤姐嘛,她和蓝凫在一起,迟早会找到我们的,到时候我们三个人双宿双飞,多好。”说着,雨琴将头靠在秦超的肩膀上,一脸的憧憬。
秦超心里本就着急,也没心思听雨琴念叨,可是听到后来,他又觉得不对劲儿,怎么都觉得这一切都是雨琴搞得鬼,细想之下,雨琴的嫌疑越来越大了,之前说什么钱袋掉进了水里,为了捞那个钱袋,差点把命都丢了,紧接着发现水越来越深了,随后便迷路了,秦超想着,一把拉开了雨琴,瞪着她,问:“你说实话,这一切是不是你搞得鬼,你故意拖延时间,为的就是等水越来越深的时候,迷路,对不对?”
“你弄疼我了,秦超,放开我。”雨琴被秦超抓得生疼,她用力甩着,却甩不开秦超的手,她心里又急又羞,她是想和秦超双宿双飞,可是这种下流的计划,就算她会想,也不会用的,可是现在秦超却要这样诬蔑她,“我没有,你放开我,我也是感觉到水越来越冰冷的时候,才发现不对劲的,我怎么会拖延时间呢,你要知道,若是我们一直找不到陆地,那我们只有死路一条,我不总不会把自己推到死亡的边缘吧。”
秦超一时也有些气晕了头,平时冷静的他,在这一刻忽然失去了理智,和雨琴吵了起来,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不一会儿雨琴已经哭成个泪人,秦超心里又悔又恨又急,悔的是不该这么冲动,和雨琴吵架,恨的是自己现在怎么如此失控,平时的理智都不知道哪里去了,急的是该怎么逃脱这面水域,他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身下的这片水域了,是河?还是海?
“好了,不要哭了,太阳就要下山了,如果我们再找不到陆地,那我们今天晚上只能在水上渡过了,我倒是没什么,我担心你受不了。”秦超安慰着,伸手搭在雨琴的肩膀上,试图将她揽入怀中,却被雨琴挣脱,他们二人身下的木板瞬间摇晃了起来,秦超忙伸手按在木板上,试图让木板保持平衡,一面提醒着雨琴,“你不要乱动,现在这块儿木板要支撑我们两个人的体重,稍微偏一下,我们就会掉进水里的。”
雨琴的性子就是如此,一旦生气了,她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她忽然站了起来,一面擦着眼泪,一面说:“哼,我才不要和你在一起呢,我回我的木板上去,就算你再求我,我也不过来找你,啊……”雨琴的脾气还未发完,整个人失去了平衡,从木板上掉进了水里,原本身上的衣服被太阳晒得已经干了七八分,体温也恢复了一些,这么一下子掉进了水里,雨琴只觉得头脑发胀,整个人像是钻进了冰窟窿中一样。
雨琴的大脑嗡的一声,她什么都不知道了,记忆却在一点一点地后退,她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周围一片白雪皑皑,而小小的她掉进了冰窟窿中,她不停地在冰水中挣扎着,大喊着救命,却看到师傅站在冰上,冷眼旁观着,嘴里不知道说着什么,雨琴越来越害怕,她下意识地挣扎着,却被一双大手抓了上来,迷迷糊糊中,她看到了一个人,那个人正笑着看着她。
秦超将雨琴放到木板上,将自己的内力输送到雨琴的体内,以便让她的身体快速的暖和起来,不至于落下什么病根,当雨琴的脸色有了几分血色时,秦超这才收了内力,盘坐在木板上,静心调养着,直到自己的内力渐渐地恢复过来,他缓缓地收了功,轻呼一口气,睁开眼睛时,周围已经黑了,夜色中的水面异常的安静,秦超顾不上欣赏这些,他忙为雨琴把脉,还好一切正常,否则的话,在这样的情况下,秦超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医治了。
秦超将雨琴抱在怀里,茫然地看着四周,木板下面的水是活的,一直在朝着前方流,而他们所坐的木板也随着水流向前漂着,没有下雨的夜空中,挂着无数颗星星,却无法将水面照亮,秦超不敢乱动,生怕再次将雨琴掉进水中,二人依偎着,渐渐地睡着了。
秦超都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记得时而会醒来,可是他太累了,根本没有办法睁开眼睛看看四周,时而又昏昏沉沉地睡着,睡梦中,似乎有火,特别地暖和,好像还有热水,当他感觉到一股暖流流入肚中的时候,整个身体都跟着暖和起来,那种感觉让他沉迷,让他不愿意再醒来,可是理智又不断地提醒着自己,赶紧醒来。
秦超在梦中挣扎了很久,终于睁开了眼睛,只是天已经亮了,而他和雨琴却不在木板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更不知道是怎么到了一块儿绿草地上,秦超猛地坐了起来,鼻端依旧残留着花草的芬芳,秦超呆呆看着前面,双手用力揪着身边的野草,心里不停地问自己,这是梦吗?好像不是啊,手中的草很真实,前面的景也很真实,不,是梦,是梦中的真实。
秦超想着,用力揪起一根草,放到了鼻子下面,嗅了半天,又放到了嘴里,用力咬了几口,他这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原来不是梦,不是梦,我们真的上了岸。”秦超喃喃自语着,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向前面的水里跑了过去,他伸手放到水中,水依旧是冰冷的,而他和雨琴坐的木板也在岸边,“我们得救了。”
秦超高兴地转身往回跑,他想要把这个消息告诉雨琴,却在转身的瞬间,他看到了蓝凫靠在树上睡着了,而树下躺着雨琴、秦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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