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班室的床实在太小,边维出汗了,她呼出的气息湿热,全喷洒在男人的脸上。
边维哈气,还好,只是橘子的味儿,不难闻。
看吧,心动了以后,就开始做奇奇怪怪的事儿了,很傻逼。
边维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脸庞,睫毛长且漂亮,鼻子很挺,嘴唇偏薄,色泽健康,视线就此顿住,不敢往下,她睡不着,很无聊,索性伸出食指,虚虚的描摹他的五官。
突然想做坏事了。
边维心想,我偷偷亲一下,应该不会醒吧?
她又使劲摇头,嘴里念出声:“算了算了,还是不冒险了,万一我刚凑过去,他就醒了,逮了个正着,那多尴尬啊。”
碰到就离开,这样呢?
边维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一点点靠近,在碰到男人嘴唇一寸距离时顿了顿,下移一些落在他的下巴上,留下一个很浅很浅的痕迹。
扑通扑通——
边维背过去急促的喘息,差点吓死了,还好他没醒。
平复了会儿心情,边维上网搜怎么谈恋爱,跟网友们取取经,她不再只看猪跑,要开始吃猪肉了。
手机屏幕的光有催眠作用,边维揉揉酸涩的眼睛,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章亦诚睁开眼睛,手摸摸女孩汗湿的脸,他拿开她的手机,把人往臂弯里带带:“晚安,章太太。”
早上七点,太阳温而不燥。
边维拿错漱口杯,用了章亦诚的,她做贼心虚的冲洗干净放回原处,一扭头就看到杯子的主人站在门口。
“我不是故意的。”边维主动认错。
章亦诚过来洗手:“我们是夫妻,杯子你想用就用,不需要跟我说。”
边维让开些位置,她看着他修长的双手:“我看的小说里,医生都有很严重的洁癖,就是那种跟人握手一分钟,洗手半小时的程度,开门关门都用纸包着,绝对不允许别人碰自己的东西,也不跟人发生肢体接触。”
章亦诚耐心跟她说:“洁癖跟职业无关,不是医生才有,其他行业也会存在。”
“我个人还好,生活中跟常人没多大差异,只是比较私人的部分如果被别人触碰到了,我会介意。”
边维哦哦:“那我俩差不多。”
章亦诚关掉水龙头,一块毛巾递过来,他侧低头,对上一张灿烂可爱的笑脸。
边维举着毛巾,疑惑的问:“不擦手吗?”
章亦诚接过毛巾擦拭手上的水,陈述一个事实:“章太太,你变了。”
边维嘴巴张的能塞下鸭蛋。
章亦诚勾唇:“你的变化让我很高兴。”
边维的脸刷地一下通红:“我去食堂打饭了。”
她脚底抹油的开溜,急急忙忙的,差点撞到门框。
边维给爸妈打了早饭,陪他们吃完就准备去上班,她想请假在医院照看来着,被她妈训了一顿。
边母问:“请假扣钱吗?”
边维说:“扣。”
边母给她一个板栗子:“那请什么假?”
母女俩的沟通到此结束,之后是长达十分钟的训话。
边父在一旁看着闺女被老伴训的跟一孙子似的,他都插不上嘴。
上午小偷的家人来医院打苦情牌,企图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很不要脸的指着能把医药费抹去零头,小护士通知了章主任,他及时控制住了局面,没让事情闹大。
边母给女儿打电话描述事情经过,在电话里把女婿从头到脚夸了一遍。
边维左手换右手:“妈,我手都酸了,你嘴巴不干吗?是,他成熟稳重,人又有礼貌,会办事儿,这些我真的都知道了,也看得出来,咱能挂了不?”
边母说:“挂吧挂吧,给小章打一个。”
边维挂掉电话,擦掉手机上的汗,她给章亦诚发微信,丢过去一个捂住嘴巴,眼泪汪汪,泣不成声的表情包,外加一句谢谢。
之后又补了个撅嘴么么哒的表情包。
那头没有回。
边维就没再管了,等到她在电脑前忙了半个多小时,章亦诚回她了,也是表情包,比心。
她傻眼,怀疑他过这么长时间才回,是找表情包去了。
周围的同事见边维对着手机笑,眼角都跟着抽了抽,得,什么配不配的,人两口子好着呢,真要是闪离了,跟他们也没多大关系,还不是该干嘛干嘛。
赵俊赞助边维一包山楂片,拿走她桌上的棒棒糖吃,手撑着头看冯珞,冯珞头都没抬一下。
快到晌午,总监身形匆忙的出来:“边维,你跟我去趟医院。”
边维走到他面前,小声问:“去医院干嘛?”
总监满脸亲和:“你爸不是伤到了吗,我作为你的上司,理应去看望他老人家。”
边维不领情:“不说实话,我不去。”
总监压低声音:“我老丈人今天的手术,你在,我放心。”
“……”
边维有点无语,她的小算盘噼里啪啦敲响:“那总监,我的稿子能往后挪几天再交不?”
总监说:“三天。”
“好勒!”
边维回头关掉电脑,抓了包过来说:“总监,你跟你太太的感情一定很好。”
老丈人做手术,操心成这样,没有半点被逼迫的迹象,家里那位驯夫有道,可以说是很成功了。
总监没说话,脸上浮现柔情蜜意的表情。
边维搓搓鸡皮疙瘩。
晚上章亦诚做东,请上次给边维她爸做手术的一助,麻醉师,二助,还有心外的几个医生吃饭,也叫了科室的其他小辈。
这是边母的意思,说不请人吃顿饭,心里头总觉得有个事没做。
章亦诚没有意见,都是同事,吃个饭是常有的事。
边维没酒量,一杯就倒,酒品还特差,喝醉了就是个智障,所以她时刻保持警惕,不碰酒精类的饮料,不乱说话,她顶着“章太太”的头衔,得给章亦诚长脸,不能让他在同事们面前丢人。
章亦诚白天做了两台手术,还因为昨晚夜班小辈判断错误差点造成医疗事故发了一通火,眉宇间有明显的疲惫,大伙没敢给他敬酒。
科室有两个进修生,都是女的,这会儿一左一右找边维聊天。
边维是心直口快的性子,说白了就是神经大条,很容易就被人拽走思维,什么都往外说,她怕说了不该说的,就故意装高冷,只给简短的回应。
饭后一伙人在包厢里闹腾。
边维人来疯,喜欢热闹,但今晚例外,她跟章亦诚没参与,跑外面消食去了。
这是他们第二次一起散步,气氛比上一次好很多。
晚上闷热难耐,没有一丝凉意,空气卷着热浪扑来,蛐蛐的细声歌唱都变得不那么美妙动听。
边维走了会儿,浑身黏糊糊的,脖子里都是汗,她不想走了,就往一处长椅上坐下来,头顶是片郁郁葱葱的树叶,一直在晃动,风是热的。
章亦诚坐在旁边,他靠着椅背,闭目养神,稀薄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将他的轮廓照的清晰而又柔和。
边维回忆那天在街边初次见面的一幕,仿佛就在眼前,她抠抠手指,挠挠后颈,又抓抓头,小动作一个接一个。
这是要干大事的前奏。
边维抿抿嘴,忽然震惊的喊一声:“章先生,你看那是什么?”
章亦诚眼皮掀起,人没动。
边维糊弄不过去,她把脸偏到一边,不跟男人对视:“你配合我一下呗。”
章亦诚配合的侧过头,脸上有柔软的触感,他拽住想要逃跑的女孩,把另一边的脸颊对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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