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天没有回家,直接去了耳大爷的住处,一进院子,就跪在地上磕头叫喊道:“耳大爷,二双给您磕头了!”
只听屋里耳大爷朗声说道:“二双,为什么会受伤?”
赵小天低头说道:“学艺不精,技不如人。
耳大爷哈哈一笑,说道:“你不是技不如人,你是没有打斗经验。我前几天听耳根子说村里来了个道士,看其走路姿势应该是个练家子,是他伤的你吗?”
赵小天点点头说道:“是,那个老道士很有两下子,我不知道拂尘可以当做武器,吃了亏。”
赵小天其实心里一直不服气,如果自己学的是一门兵器的话,也不会有那么凶险的战斗,即使他腿上有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可是他并没有跟耳大爷学会如何用匕首做武器,更多的时候,那把匕首是将狼制服之后上前补刀用的。
耳大爷好像是听出来赵小天心里的不服,又问道:“二双,你的太极拳练了几成功力?”
“六成出头。”赵小天不假思索的说道。
“倘若跟人决斗,你手里有一把七尺长剑,跟太极拳比较,本能意识下你会用哪种?”耳大爷又抛出一个新的问题问道。
“如果是本能反应,当然是用最熟悉的太极拳。”赵小天说完,意识到了一丝情况,也是耳大爷给的暗示。虽说两人相争,讲究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但是自己最擅长的太极拳都没有练到家,何谈兵器。想必老道士在习武中也是先由基本练起,胸口被拳风打伤的淤青足以证明这一点。
“我明白了!谢谢耳大爷。”还没等耳大爷回答,赵小天先说道,“二双没有领会耳大爷的意思,多谢耳大爷点化。”
屋内的耳大爷嘴角上扬,欣慰一笑说道:“你懂的这个道理最好,你把你们出招的过程招式跟我说说,以免下次发生争斗再吃亏。”
“是!”赵小天没敢起身,依旧跪在地上,详详细细的介绍了整个战斗的过程。
耳大爷听后思索一阵,又说道:“二双,你可知道那老道士的罩门在何处?”
赵小天在与道士打斗的过程中曾经留意的寻找,但是由于战斗发生的过快,一直求于自保的他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找到对方的罩门。但是听耳大爷一说,再次回想争斗,忽然感觉豁然开朗。
“他的罩门在胸口三寸,我先是踢中他的小腹,他并没有紧急回防,而是以拂尘袭击我的右腿。而我最后用粘字诀三扯拂尘之后,他却放弃了手中拂尘,双拳回防右胸!”赵小天面带兴奋的说道,这对于一个初次战斗的少年来说,能找到对方的罩门无疑是最高兴的事,即使是在战斗结束后很久。
屋内耳大爷说道:“二双,与人战斗,不仅要时刻留意对方招式,更要看清对方步伐。如果我没猜错,对方的罩门不在胸口,而是在肋下,你仔细想想,你三扯拂尘得手之后,以力借力的撞击对方胸口得手,之后会做什么?”
赵小天再次回想当时的情形,背脊一阵发凉,如果借力得手后,自己会以仙人指路出掌攻击对方肋下一寸,而老道士之所以放开拂尘,并不是因为自己会突击胸口。如果不放开拂尘,胸口必受重创,而同时肋下弱点自会暴露,这才是真正的罩门所在。
输了,赵小天觉得自己输的很惨烈,不仅是自己受伤的缘故,而且是因为对方想到了三招以后,而自己却停留在眼前的见招拆招,与高手过招比的已经不是谁的招式更加凌厉,最重要的是心智。而一直以小聪明自诩的赵小天,却败给了一个老道士,一个心思比自己缜密的老道士!
见赵小天沉默不语,耳大爷像是看出了他心底的失落,叹了一口气道:“不用灰心,胜败乃兵家常事,最重要的吸取教训。我教给你的太极拳是曾经与你外公切磋时他教给我的,这几十年,我把你们家传的太极拳改编招数再传授给你,能消化多少要看你的造化,但是太极拳不在招式的精髓,而在于原理。你是有天大机缘的人,若不是你爹娘都姓赵,这太极拳恐怕我就要带进棺材了。”
赵小天听完,依旧没有从自己的失败中走出来,垂头丧气的不说话。
耳大爷也不逼迫赵小天回答,又问道:“二双,我问你,受伤之后为什么不自己医治,却要用药酒?”
赵小天很纳闷的说道:“因为耳大爷您说过,医者不可自医,我又不敢打扰耳大爷清修,只能去了诊所。”
“话是不错,我确实说过,可是你怕打扰我清修是假话吧!”耳大爷的声音忽然严肃起来,“难道这十几年你打扰我的次数还少吗?翅膀硬了,就可以欺骗我了是吗?”
赵小天畏惧的蜷缩起身体,颤颤巍巍的说道:“二双不是有意欺骗,我是……我是因为……”
正在想如何圆谎的时候,突然想到,一个谎话要夹杂着更多的谎话,对耳大爷是大不敬,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小了下去。耳大爷叹了一口气,“二双,阴阳互补的确不是坏事,可你年纪还小,切记不可以为了儿女私情耽误了前途,去吧。”
一声去吧,赵小天又磕了三个响头,退出了耳大爷家。
当赵小天面带痛苦的回家,丫丫正在院子里洗衣服,看到赵小天的表情问道:“少爷,你怎么了?”
赵小天摇摇头没有说话,捂着胸口进屋。云真和尚罕有的睁开了双眼,炯炯有神的看着赵小天念道:“阿弥陀佛,赵施主的伤势是因仇恨而起,贫僧久居施主屋下,有句良言相劝。”
“有屁就放!”赵小天没好气的喊。
云真和尚也不在意,又念了句佛号后说道:“前世孽债随风去,今生切勿失良机。”
“娘西皮的!”赵小天骂了一句,“你们这群当和尚的总是说屁话,你没爹没娘,当时可以随风去,你听没听说过父仇不共戴天?别他娘一天天的说没用的,要不是因为你值钱,我早就把你踢出门了,现在好了,村长找了个道士住进庙里,大师您可以该干嘛干嘛去了,别赖在我家白吃白喝。”
“阿弥陀佛!”和尚说道:“施主莫要急切,时机未到,贫僧还不能走。”
“时机个屁!你他娘的少跟我装蒜,你跟别人装神仙可能管用,跟老子没用!老子可是跟着神仙学本事长大的,在我面前装什么得道高僧?”赵小天鄙视的看了一眼和尚,呲牙咧嘴的揉着胸口。
云真和尚依旧不理不顾,闭上眼睛又念起佛经来。
丫丫拿着衣服回屋对赵小天说道:“少爷,今天多少?”
赵小天刚被耳大爷教训完,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有气无力的说道:“能有多少?没看少爷我都受伤了,你也不关心一下,光想着钱,一毛钱都没挣到。”
“不能够啊!”丫丫嘀咕着说道:“今天李婶在门口都骂了半天了,说是你偷了她那个下蛋的母鸡,而且听说村里好多家都丢了东西,如果不是少爷偷的那还有谁?”
赵小天一听,当时蹦了起来:“啥?佛爷村是老子的天下,居然还有人在我前边下手?娘西皮的,不是孙大傻就是孙癞子,跑不了这哥俩!”
丫丫反驳道:“不可能的少爷,孙大傻和孙癞子去给村长到隔壁村跑腿了,已经去了好几天了,他们不在村里。”
这就奇怪了,赵小天纳闷的想着。佛爷村除了自己也就这哥俩不干好事,平常情况下,如果说有人家丢了东西,肯定是这三个人干的。现在三个人都没有偷,那会是谁呢?
难道是云真和尚?不可能,这老和尚每天都在这,足不出户,而且是个出家人,也不可能偷人家母鸡啊。
想了想,赵小天一拍大腿道:“是了,肯定是庙里边那个老道士,那个人一看就是贼眉鼠眼不干好事的,而且偷鸡摸狗这种事,对于他来说简直是探囊取物!”
“庙里咋会有道士?”丫丫疑问的说道:“少爷你是不是糊涂了,道士不都是在道观里吗?”
赵小天一边穿鞋一边说道:“他娘的,村长不知道哪根弦搭错了,居然请了个道士住在庙里边。我得去看看,我赵小天做事光明磊落,偷东西向来都是当着人的面偷,背地里偷东西这种黑锅我可不背。”
说着也不等丫丫反应,风风火火的跑出了家门。
为了证实自己的清白,赵小天决定喊上几个丢东西的村民,去找老道士理论。
走着走着,看见陆子萱哭哭啼啼的在村里跑,赵小天心里又是一阵纠结,越是见不得什么越会见到什么,怎么又哭了。赵小天赶紧跑到她旁边,问道:“你咋又哭了,又出啥事儿了?”
陆子萱一见赵小天,哭的更凶了,抽泣着说道:“我跟周杰说了你替我治病的事,周杰很生气你给我治……治那种病,说我不守妇道,还出手打我。”
赵小天安慰着说道:“妹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事儿咋好意思跟你男人说啊,再说了,在佛爷村,老爷们打自己的娘们是很正常的,这事儿我可管不了,你下次注意吧。”
其实赵小天心里也气愤,只是耳大爷刚教训完自己不能被女色迷惑,不是事情特殊的话,他是不敢忤逆耳大爷的。并且跟别人抢有夫之妇并经是不耻的事情,再早几年,那可是要浸猪笼的,赵小天可不像村长那么不要脸。
刚要转身走,陆子萱哭喊着:“谁说我是他的女人,只是名义上我俩是男女朋友而已。”她心里很不舒服,刚被欺负,听了赵小天的漠然更加伤心。
赵小天无奈的说道:“在我们佛爷村,他跟你睡了那就是你爷们,打你也是名正言顺啊。”
“谁说的!我跟他什么都没发生过,我没让他碰过我!”陆子萱哭着说道。
“我靠!你还是处女啊?”赵小天震惊的问道。
陆子萱没有回答,哭泣着转过头不理他。
“娘西皮的,这周杰也太畜生了!这事儿不行,老子得管管了!”说着赵小天拉着陆子萱往诊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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