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的中庸之道的精髓就在于,任何矛盾都可以找到无数种不同的解决办法,既有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的决战,也有不战而屈人之兵的高明,还有瞒天过海的妙计,关允本来打算要千方百计阻止冷子天的第一高楼的落地,忽然间又想通了一点,灵机一动又改变了主意。
第一高楼虽然是政绩项目形象工程,但正如呼延傲博所说,兴建第一高楼,至少在初期可以拉动黄梁经济的增长,既然能为黄梁百姓带来实惠,解决若干就业问题并带动建材市场的繁荣,何乐而不为?至于建成之后的维护成本是不是亏损,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反正亏损的是冷子天的钱,与他何关?
这般一想,关允心思大开,和齐昂洋到一边嘀咕了半天,二人达成了一致共识——挖一个陷阱,让冷子天一步步跳进来,让第一高楼成为冷家投资的滑铁卢,如果能让冷家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最好,即使拖累不了冷家,也要让冷子天摔一个大大的跟头。
正面的经济战场,由齐昂洋出面和冷子天较量,在背后的政治战场,关允继续施展一切手段,尽力阻止冷家的煤化工企业落地黄梁。等于是说,只让冷家的资金进来,不让冷家以投资为名的阴谋得逞。
“这样一来,算是彻底得罪冷家了。”关允和齐昂洋商定了主意后,摇了摇头,“如果说以前和冷子天的矛盾还算是私人恩怨,现在好了,阻止冷家的煤化工企业落地,放冷家的资金进来,冷家看清了形势之后,我和你就是冷家最大的对手,说不定冷家会对我们恨之入骨。”
“政治上讲究的策略是虚虚实实,商场上常用的手段就是尔虞我诈,投资就是赌注,愿赌服输,冷家要是没有气量,非要报复我们,尽管放马过来。”齐昂洋目露坚定之色,“冷家庞大的经济实力虽然吓人,不过也不是搬不倒的大山,逼急了我,我还想吞了冷家的产业。”
关允哈哈一笑:“人有多大胆,地有多高产,我支持你。”
“别光说漂亮话,口惠而实不至,我要真想吞了冷家,没有你的帮助就没有成功的可能。”
齐昂洋的想法是不错,不过关允很清楚,在现阶段,以他的级别和齐昂洋的实力,想一口吞下冷家的产业,是痴心妄想,毕竟整体实力相差太大。不过有理想是好事,皇帝还要轮流坐,财富也会风水轮流转,说不定明年就到我家了。
“冷家的产业一口吞不下,慢慢吃,来曰方长,现在先去解决温饱问题,去吃午饭。”中午时分了,关允看了看表,不知不觉已经12点多了。这个上午,收获不小,不但和呼延傲博正面碰撞,见识到了呼延傲博赖以借助的经济力量的真实水平,也让他和齐昂洋调整了下一步的方向,目标更明确,目的更鲜明。
当然,也有意外,比如容千行对金一佳忽然有了企图,让关允倍感压力。如果再算上身边的小妹和老容头,他心里更加明白了一个事实,他和容家的关系,怕是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不会融洽。
坐车去吃饭的路上,金一佳坐在副驾驶,托腮沉思,双眼望向窗外,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从侧面望去,她高挺的鼻梁、长长的睫毛、光洁的脸庞和被阳光一照近乎透明的耳朵,无一处不精致,无一处不动人,用完美的艺术品来形容她的容貌,一点儿也不夸张。
这样一个集美貌与智慧为一身的极品女子,能成为他的女人,是他的幸运,更是他的荣幸。说实话,关允尽管知道金一佳和他的感情经历了磨难,是不离不弃的真情,但如果容家正式出面向金家提亲,以容家京城第一世家的威名和势力,金全道将如何面对容家释放的善意和……压力?
高门嫁女,低门娶妇,金家之女若是嫁到容家,在外界眼中,绝对是天作之合,既能光耀金家的门楣,又能壮大容家的声威,不管是对容家还是对金家来说,联姻,绝对是互惠互利的好事。基于长远的发展,任何一个有远见的政治家都会慎重考虑联姻的大事。
万一……关允心中担忧的一点正在于此,万一容千行说服容相连,容相连再说动容一水,最后容一水亲自出面向金家提亲,以容一水的威望,他只要开口,就是惊天动地的大事,金全道就算不想点头,怕是也左右为难,无法抗拒容家伸出的友好之手。
如此一来,他和金一佳的如花美眷的美好未来就有可能无法实现,容千行真有可能横空杀出,半路横刀夺爱,将金一佳从他身边抢走!
关允一时心潮起伏,现在金一佳于他而言,已经深入到了生命中,成为他不可分割的爱人,如果有人强行从他身边抢走金一佳,就如挖走他的心头肉一般。
“一佳,如果有一天你迫不得已非要离开我,你怎么办?”关允忽然就问了一句。
“啊?你说什么?”金一佳如梦方醒,从窗外收回目光,展颜一笑,明媚如春光,“怎么想起来问这个?是不是因为容千行的话?你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对我没信心?”
金一佳平常说话办事,很是直爽,向来有一说一,敢爱敢恨,这一次也不例外,她目光淡然却语气无比坚定地说道:“就算全世界都离你而去,你也一定要记住,只要一个转身的距离,我就在你身后,永远的生死相依。”
“我也是,哥哥。”坐在后面的小妹感动了,眼中蓄满了泪水,“我是你永远不离不弃的妹妹!”
“我也是!”和小妹并肩而坐的苏墨虞也在心中默默说道,她只能在心中默念,不敢说出口,凝望关允宽厚的背影和坚毅的脸庞,一段话不停地在她的心中回荡,“醉过才知酒浓,爱过才知情重,你不能做我的诗,正如我不能做你的梦……”
午饭过后,下午又回到山海天酒店,几人去午休,关允和齐昂洋继续商量大计,越商量越是兴奋,尤其是当关允对齐昂洋简要一说郑天则现在的处境,更让齐昂洋跃跃欲试。
“黄汉到底是什么来路?你别说,我越来越觉得黄汉这人不简单,现在就想会会他。我说上次八里屯的事情这么容易就过关了,原来是黄汉在背后替我们打了掩护,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我都得当面谢谢他。”齐昂洋兴奋莫名,“还有,我怎么感觉郑天则要有危险了?不管从哪个角度考虑,进取学院的事情一旦着火,肯定有许多人要灭火,而且都不想火烧到自己身上,怎么办?郑令东不死,郑天则死了也一样。”
“郑天则虽然现在大势已去,但他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关允摇摇头,“而且现阶段,呼延傲博自顾不暇,怕是不想也不敢对郑天则下手。”关允想了一想,“你的意思是说……黄汉有可能对郑天则下手?”
齐昂洋点头:“是呀,你想想看,黄汉剪除了郑天则的全部羽翼,现在郑天则只剩下光杆司令了,捏死郑天则对黄汉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情。”
关允摇摇头:“不会,以前我也觉得黄汉一点点瓦解郑天则的势力,是为了取而代之,现在我越想越觉得黄汉人在黄梁心在汉,他的野心很大,不仅仅局限在黄梁一个地市……所以,他不会除掉郑天则,而是要让郑天则成为引爆黄梁局势的油桶。”
“也有道理。”齐昂洋喝了一口茶,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我发现琢磨政治上的事情也挺有意思,越想越觉得人心深不可测,小小的黄梁,也是藏龙卧虎之地。”
“你就慢慢琢磨吧,有意思的事情,还在后头呢。”关允笑了笑,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说,“准备一下,晚上会一会白沙。白沙白书记可是黄梁局势中的一个关键人物,他的立场,有可能最终决定黄梁局势的走向,也能决定一些人的政治命运。”
打电话定好了鼎鼎香的房间——白沙点名要在鼎鼎香会面,是不是另有含义就不得而知了——关允随后又拨通了蒋雪松的电话,有些事情必须要向蒋雪松及时汇报。
“蒋书记,晚上要和白沙白书记一起吃饭。”
“知道了。”蒋雪松淡淡地说了一句,“刚才冷枫和陈宇翔都打来了电话。”
话不必多说,关允自然听了出来蒋雪松的言外之意,花酒翔事件尘埃落定,孔县局势恢复正常,一切尽在蒋雪松的掌握之中,也就是说,蒋雪松将会继续有条不紊地推动他的下一步大计了。
关允心中暗喜,到目前为止,呼延傲博的招势差不多已经用尽,还有什么手腕可以施展?除非是最后的杀招了。
相信等他晚上和白沙会面之后,消息一旦传出,必将会对黄梁的局势带来不可低估的影响。
和白沙会面,关允没有让金一佳等人随行,只有他和齐昂洋。等他和齐昂洋赶到鼎鼎香的时候,一下车就发现了一个熟人……黄汉!
而且黄汉还不是一个人,他的同行者竟是……蔡艳丽。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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