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云淡淡的笑了笑,不屑的撇了撇嘴巴,慢慢的走到卫队面前。
“敬礼!”李小三一声高呼!指挥刀出鞘,有力的一往斜下方一挥。
十二名卫兵整齐的一个平胸礼,刷的一次整齐的立正,双脚并拢两鞋碰在一起时,只听见一个声音。
“兄弟们,拿出当年打法国鬼子的劲头来,别丢了中堂大人的脸。”沈从云这么说,自然是李鸿章一部的身份在说话了,把这次争斗定性为内部比拼,李鸿章心里的一点不满,在这句话中消散了,微微的笑了笑,伸手摸了摸胡子。
“是!”十三人整齐的怒吼,个子虽小嗓门不小,喊声中还透着一股煞气。
“上刺刀!枪上肩!起步走!”
排成三人一行的卫队开始了队列正步走。这一走起来,整齐上丝毫不必铭军差,关键的时候是经过李鸿章的面前时,李小三突然大喊一声道:“举……枪!敬礼!”
刷!所有刺刀整齐的冲着前方,所有卫兵紧闭着嘴唇,面露凝重,一股杀气瞬间弥漫开来,仿佛前面就是敌人,随时准备发起白刃战的劲头。
很明显,新式军装在列队正步走的时候,比起铭军的要显得干净利落。
所有卫兵同时扭头,对这李鸿章大喊:“提高警惕!保卫祖国!”
不消说这一次队列行走,沈从云的卫队赢了,不过李鸿章脸上还是笑了笑道:“不错,不错,走的都不错,算打个平手吧。今天就到这吧!子归以为如何啊?”
沈从云笑着给李鸿章拱手道:“中堂您说了算。”
叶志超在沈从云的卫队举枪正步走的时候,脸色就已经很难看了,洋洋得意的样子全没了,现在李鸿章给了他一个下台阶,偏偏这家伙不服输,想找回面子来。
“等一等!”叶志超冲上前来,冲着李鸿章一拱手道:“中堂,标下还想比下去。”
李鸿章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微微的怒道:“曙青!”
“标下有绝对的信心取胜!”叶志超现在只想着李鸿章答应继续比试,口不择言了。
李鸿章看看沈从云,沈从云笑道:“既然叶提督要比,那就继续好了。”
这时候,沈从云也有点想法了,多少要让李鸿章看清楚一个现实,他倚为长城的淮军,如今别说和列强的军队想必了,就算比沈从云的新军也不是对手,要让李鸿章认识到差距而有所动作,就要让叶志超输的心服口服。
接下来比射击,分站、蹲、卧三种姿势。
比试双方来到靶场上,叶志超这一次重现挑选了十三人,都是军中枪法最好的。照规矩,还是叶志超这边先来,十三人每人打十五枪,用的都是毛瑟m1888。
应该说叶志超挑选出来的人枪法都很准,不过射击的时候,你一枪我一枪的,显得很不整齐,都在仔细瞄准了。十五枪打完,成绩不错,平均都在8环以上。
轮到沈从云的卫队上场了,李小三并没有参与射击,而是挥舞着指挥刀高喊:“列队!”
卫兵们快速的在靶场上列队完毕,李小三举起指挥刀高喊:“站立射击,五发速射!”
一阵硝烟之后,五发子弹几乎是同时打完,接着卫队整齐的收枪,李小三又大喊:“换弹夹,蹲下五发速射!”
整齐的换掉弹夹,整齐的蹲下,整齐的举枪,整齐的射击!沈从云的卫队完成了站、蹲、卧三种姿势的射击后,整齐的站起重新列队完毕。
报靶的成绩上来了,平均成绩是9环!最关键的是,整个卫队在射击的过程中,射速快,整齐,真正的实现了密集射击的目的。
也就是说,沈从云的新军,比起铭军更像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这一下叶志超的脸色几乎黑的像锅底了。叶志超其实输的一点都不冤枉,沈从云的新军每周都会有一次实弹射击的机会,一年下来每人打靶的次数都在五十次,准度完全是用子弹堆出来的。哪像叶志超的铭军,当官的都惦记着在子弹上做手脚捞银子,一年下来上报的打靶次数,绝大多数都是假的,真正的打靶次数,铭军比起新军,一年的次数不过是新军一个月的次数而已。
这一次李鸿章脸色阴沉着,只是轻轻的说道:“继续。”
最后一项比刺杀格斗,当然是不能用真枪了,每人一把木头枪,前面绑了个石灰袋子。有心捞回一点面子的叶志超,选出来的十三人,全是力量型的高高大大的。看见双方的外形对比,叶志超也觉得这一次该赢了。
可是,双方一动手,完全出乎了所有人预料之外。
新军方面在格斗的时候,三人一组,相互保护,李小三则在中间调度,那边有危险就上那边支援。单对单的较量,新军自然是落在了下风,可是新军有组织的配合,完全弥补了身材的劣势。反观铭军这边,完全是在单打独斗,各自为战。按规定胸前中枪就判死亡离场,结果大出众人的预料,最后一个铭军离场的时候,还有三个新军站在场上。
叶志超输的很彻底,脸上无比羞愤的往沈从云面前一站,弯腰拱手道:“沈大人高出一筹,叶志超输了。”
李鸿章站起身来,冷笑着看着叶志超道:“丢人现眼!”说着回头对沈从云笑道:“走,子归,不要和这个废物一般见识。”
场面多少有点不欢而散的味道了,罪魁祸首叶志超羞愧难当的站在原地,等李鸿章和沈从云走远了,恼羞成怒的朝一干选出来比试的士兵们怒吼:“我操你们八辈祖宗,把老子的连都给丢光了,每人扣一个月的饷银。”
“子归,练兵有方啊。”回到总督衙门,李鸿章的书房内只剩下沈从云和盛宣怀等几个幕僚的时候,李鸿章终于开口夸奖沈从云了。
“中堂有所不知啊。新军在越南成军以来,法国人一天都没消停过,策动大小叛乱数十次。所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新军胜在成军以来,不停的要应付各种事变。反观铭军,自中法之战以来,安乐久矣。”沈从云不说叶志超练兵不行,这让李鸿章的脸色微微的好看一些。沈从云趁机又道:“中堂,标下心内有一言,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北洋乃京师防御之中间,懈怠日久,日后一旦生变,恐难有一战之力。今观东瀛,自维新以来,竭力武备,数次于朝鲜挑衅生事,从云恐难免一战啊。日本举全国之力发展武备,一旦开战,北洋首当其冲,倒是从云担心,各省督抚难免作壁上观。”沈从云这话说的有点重了,不过为了日后淮军不至于败的太惨,便宜了小日本,沈从云还是冒着李鸿章发怒的危险说了。
沈从云这一瓢冷水,浇的李鸿章心头一阵烦躁,冷冷的扫了一眼沈从云道:“子归旅途劳顿,回去休息吧。”
沈从云还想再说,李鸿章端起茶杯道:“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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