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人忽然抬起头来,眸子却是白多黑少,看着林封谨,用一种很是奇特的嘶哑声音道:
“一问是怎么死的?”
林封谨笑了笑道:
“我答了,然后你答?”
斩道人点点头道:
“好。”
林封谨昂然道:
“一问道人虽然浑身上下的寒冰神通已经**得登峰造极,可惜还是算得上死在了我的手下。”
一干人等都没想到,林封谨居然会一口将这件事认了下来,看他的颜色都有些不同了。
斩道人淡淡的道:
“我不信。”
林封谨笑了笑道:
“在腾蛇泽龙舆那种鬼地方,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接下来林封谨也不隐瞒,一五一十的将雾隐山河阵当中的事情都说了出来,斩道人闭着眼睛,却是用右边耳朵对着林封谨,似乎要将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用刀子刮过一遍,最后等林封谨说完,这才点点头道:
“恩,你没有说谎。”
林封谨微笑道:
“我这个人很少说谎话,该你了。”
斩道人默然了一会儿道:
“这世上已经没有斩恶道人了。”
林封谨饶有兴致的道:
“何解?”
斩道人淡淡的道:
“十年前,我的刀是恶即斩!要斩尽天下的罪,但后面发觉这想法太天真,三年前,我的刀是善即斩!不过又发觉这做法太酷毒,所以,我只能先斩了自己虚妄和迷惘,再把刀放下,这时候才发觉自己一直都在朝着错误的方向前进。”
林封谨听了斩道人的话,默然了一会儿,忽然咧开嘴笑道:
“我听不懂。”
他这句话一说出来,旁人都觉得他的这四个字说入了自己的心坎里面,区别就在于林封谨敢当着面将心里话说出来而已。而在这时候,林封谨忽然听到了远处传来了一声轻笑,显然是因为自己的话才发出来的。
这轻笑声,林封谨很熟悉。
并且这笑声确实很轻,若不是林封谨的五感超出旁人,那么决计是不可能有所发现的。
原来这女人到了,权南贞栽得不冤啊。
其实这也是很正常的,东夏国内最初的时候还可能不会重视自己这群舶来的江南商人,因为亲眼看到四十多艘巨舟在港口外遮天蔽曰和听说完全是两码事,但是,当大量的战略物质以“百石”为单位,疯狂从仁川港喷吐出来的时候,只要是稍微有那一点点远见的当权者都肯定会重视起来了。
而仁川港,却是崔王女不折不扣的地盘。
那么,他们应该早就发觉了权南贞,只是留他这个饵下来钓鱼而已.......
理顺了这一系列的关系,林封谨差不多心中松了一口气,既然是这样的话,这帮人若是没有深入调查过一系列的东西那才是怪了,假如他们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那么,当然就知道了自己手上目前捏着的巨大财富。所以,在这笔财富被吐露出来之前,自己的小命应该是安然无恙了,顶多也就吃些苦头而已。
只要有命,一切都可以从头再来,就算是失掉了所有的财富,何况林封谨现在才二十岁而已,有大把的机会重新翻身!
更重要的是,林封谨从权南贞身上闻到了一股味道,一股淡淡的诡异味道,这味道林封谨似曾相识,同时也是令他感觉到了一种奇异的感觉,因为似乎今曰的局势并不像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呢。
***
这些发现和心理活动都是若电光石火也似的闪过,林封谨的回答,斩道人听了以后却是丝毫都不以为忤,难看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道:
“你当然听不懂,你若懂了,岂不是也明白我的道了?”
林封谨点点头,斩道人忽然又道:
“当年和你们九渊门下三人一战,乃是我平生之耻,一女子两名黄口小儿,居然就可以阻拦我的锋芒!只是今曰,我已是脱胎换骨,今非昔比,听闻陆九渊前去五德书院讲学期间,与五德书院当中的瘟祖大战,好不威风!等我将斩术练到十三层以后,必南下试一试七国剑的锋芒!”
林封谨的脸色不变,却是微笑道:
“那记得带个骨灰坛去,别带棺材,棺材太大,死无全尸的尸首不方便收敛”
众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林封谨说得风轻云淡,那话意却是格外恶毒,更奇特的是,林封谨还是在此时的这种刀架在脖子上的局面中说出这番话的!
可是斩道人却是心平气和的用嘶哑的声音道:
“要和陆九渊这种人一战,是必须得做好死的心理准备,你们门下的七国剑技,天下闻名,一旦中箭,有若被七国轮流攻伐,我若是中剑毙命,当是死无全尸,你的话很实在,我记得了。”
林封谨的说话和斩道人的反应,都是大出了周围人的意料,车郡守抹了把冷汗,乘着这个机会急忙将话题岔开,对着林封谨伸出了手,介绍另外一个坐得笔直的人:
“这一位是我东夏珊延书院的副山长,文治也先生。”
这一位文治也身体绷得笔直,脸也是绷得十分严肃,他的眼神却仿佛是鬼火一样,却是牢牢的灼在了林封谨的身上仿佛要焚烧似的。
文治也的旁边的人也是珊延书院的人,叫做李苦西,这人是个秃头,身上的长袍似乎还有些墨水污渍什么的,显得有些邋遢,他看着林封谨,只说了五个字:
“秋山枫红图。”(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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