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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烈没有用内力化解酒力,喝了几坛酒,人已经有些半醉,扔下一块银子,他就离开松鹤楼,摇摇晃晃地往太湖边上走去,想要拜祭王轻眉,还得去曼陀山庄问一问她到底安葬在什么地方。
王烈拎着酒壶一步三摇晃地来到太湖边上,穿过前面那片树林就是渡口,正打算寻得一艘渡船前往曼陀山庄,忽然听到旁边一条小路上传来说话声。
“听说慕容氏住在城西三十里的燕子坞,咱们便过去瞧瞧。”另一人道:“嗯,到了地头啦,可得小心在意才是。”说的是河南中州口音。这两人说话声音甚轻,王烈内功修为何等了得,听得清清楚楚。
声音分明就是镇南王府那霍先生的声音,王烈轻咦了一声,他是提前从大理离开,一路来无锡去天山,加上逗留时间,已经足有一个多月了,难道鸠摩智才带着段誉来到这里?他的速度也太慢了吧。王烈自然不会非常清楚他如今的脚程有多快,他来自后世,在他的理解中,有飞机火车,一日间穿行个数千里距离都不算什么,但是这时代的人可都没有他这种功夫,鸠摩智带着段誉可不会像他一样一路施展轻功,他一边要躲避大理的追兵,一边还要审问段誉,走得并不快,而且就算鸠摩智施展轻功,那速度也比不了王烈十一。
刚才王烈一边走路一边喝酒,并没有留意周围的动静,此时心头一动,就已经察觉到在树林后方之人的存在,其中一个呼吸悠长连绵,应该就是鸠摩智了。
果然,他就听得段誉的声音响起。“霍先生,霍先生,你也来了?”
王烈迈步向前。转过树林,就看到了一人气宇轩昂。身穿孝服,一个矮小瘦削,像是个痨病鬼扒手。在他们对面不远,鸠摩智骑在马上,左手拉住段誉坐骑的缰绳,段誉双手僵直,垂在身侧,显是给点中了穴道。
王烈刚刚看到他们。就看到形容猥琐的崔百泉开口道:“小王爷,是你啊!喂,大和尚,你干什么跟这位公子爷为难?你可知他是谁?”
鸠摩智自没将这两人放在眼里,但想自己从未来过中原,慕容先生的家不易找寻,有这两人领路,那就再好没有了,说道:“我要去慕容氏的府上,相烦两位带路。”
王烈不过在树林中刚刚走出来。距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没有出声,鸠摩智并没有看到他。这路上不时有人路过,鸠摩智也没有四处张望,只是看着崔百泉两人。
王烈乐得先看看戏,而且王轻眉的安葬之地应该不只是王夫人知道,慕容家的人肯定也知道,自己到慕容家去问问也是一样,等会搭他们一个顺风船去燕子坞也不错。
王烈就听到崔百泉道:“请问大师上下如何称呼?何以胆敢得罪段氏的小王爷?到慕容府去有何贵干?”
鸠摩智道:“到时自知。”
崔百泉道:“大师是慕容家的朋友么?”
鸠摩智道:“不错,慕容先生所居的参合庄坐落何处,霍先生若是得知。还请指引。”
鸠摩智听段誉称之为“霍先生”,还道他真是姓霍。崔百泉搔了搔头皮。向段誉道:“小王爷,我解开你手臂上的穴道再说。”说着走上几步。伸手便要去替段誉解穴。
段誉心想鸠摩智武功高得出奇,当世只怕无人能敌,这崔过二人是万万打他不过的,若来妄图相救,只不过枉送两条性命,还是叫他二人赶快逃走的为妙,便道:“且慢!这位大师单身一人,打败了我伯父和大理的五位高手,将我擒来。他是慕容先生的知交好友,要将我在慕容先生的墓前焚烧为祭。你二位和姑苏慕容氏毫不相干,这就快快走吧。”
崔百泉和过彦之听说这和尚打败了保定帝等高手,心中已是一惊,待听说他是慕容氏的知交,更加震骇。崔百泉心想自己在镇南王府中躲了这十几年,今日小王爷有难,岂能袖手不理?反正既来姑苏,这条性命早就豁出去不要了,不论死在正点儿的算盘珠下或是旁人手中,也没什么分别,当即伸手入怀,掏出一个金光灿烂的算盘,高举摇晃,铮铮铮的乱响,说道:“大和尚,慕容先生是你的好朋友,这位小王爷却是我的好朋友,我劝你还是放开了他吧。”过彦之一抖手间,也已取下缠在腰间的软鞭。两人同时向鸠摩智马前抢去。
段誉大叫:“两位快走,你们打他不过的。”
鸠摩智淡淡一笑,说道:“真要动手么?”崔百泉道:“这一场架,叫做老虎头上拍苍蝇,明知打你不过,也得试上一试,生死…………啊唷,啊唷!”
“生死”什么的还没说出口,鸠摩智已伸手夺过过彦之的软鞭,跟着拍的一声,翻过软鞭,卷着崔百泉手中的金算盘,鞭子一扬,两件兵刃同时脱手飞向右侧湖中,眼见两件兵刃便要沉入湖底,那知鸠摩智手上劲力使得恰到好处,软鞭鞭梢翻了过来,刚好缠住一根垂在湖面的柳枝,柳枝柔软,一升一沉,不住摇动。金算盘款款拍着水面,点成一个个漪涟。
鸠摩智双手合什,说道:“有劳两位大驾,相烦引路。”
崔过二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鸠摩智道:“两位倘若不愿引路,便请示知燕子坞参合庄的途径,由小僧觅路自去,那也不妨。”崔过二人见他武功如此高强,而神态却又谦和之极,都觉翻脸也不是,不翻脸也不是。
“啪啪啪——”鼓掌声响起,只听得一个戏谑地声音响起:“和尚好功夫,绝顶高手对付两个二流高手,真是精彩。”
鸠摩智闻声看去,这一看险些吓得他从马背上跌下来,一把抓住段誉的肩膀,严阵以待地看着王烈,在天龙寺他可是领教过王烈的武功,知道自己远不是他的对手,此时先把段誉抓在手里做人质。
崔百泉两人却是不知道王烈的底细,看着和尚如此紧张,只以为来的人是和尚的对头,敌人的对头就是自己的盟友,他们不惊反喜。
段誉却是大喜过望,他见过王烈施展六脉神剑,比自己那半吊子时灵时不灵的六脉神剑厉害了何止百倍,自己可是有救了,大叫道:“师叔救命!”
便在此时,只听得划船声响,湖面绿波上飘来一叶小舟,一个绿杉少女手执双桨,缓缓划水而来,口中唱着小曲,听那曲子是:“菡萏香连十顷陂,小姑贪戏采莲迟。晚来弄水船头滩,笑脱红裙裹鸭儿。”歌声娇柔无邪,欢悦动心。
段誉在大理时诵读前人诗词文章,于江南风物早就深为倾倒,此刻一听此曲,不由得心魂俱醉。只见那少女一双纤手皓肤如玉,映着绿波,便如透明一般。崔百泉和过彦之虽大敌当前,也不禁转头向她瞧了两眼。
王烈心知这时候来的是阿碧,还没看到人,听到的这歌声也是微微晃头,以他的见识也不得不说这吴侬软语唱起歌来真是好听。
鸠摩智眼睛一刻不敢离开王烈身上,严阵以待,开口道:“阁下从大理追到这里,莫非是想阻止我去参合庄!”
这时那少女划着小舟,已近岸边,听到鸠摩智的说话,接口道:“这位大师父要去参合庄,有啥事情?”说话声音极甜极清,令人一听之下,说不出的舒适。这少女约莫十六七岁年纪,满脸都是温柔,满身尽是秀气。
这少女也非甚美,但八分容貌,加上十二分的温柔,便不逊于十分人才的美女。
“我们都是要去参合庄,小姑娘你带个路吧。”王烈不理会鸠摩智,也不回答段誉,鸠摩智以为拿住段誉做人质,其实这个距离,王烈有足够的把握在他伤害段誉之前要了他的命,所以从他出现的一刻,段誉已然没有了危险,他也不着急把段誉救过来,而是对着阿碧说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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