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航的航班到昆州乌家堡国际机场降落时已经是下午三点过了,从安都飞过来也就是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昆州这边天气特好,碧空万里,一下飞机,那如洗澄澈的阳光落在自己身上说不出的舒服。
赵国栋穿着一件长袖体恤,这在安都都算是有些单薄了,但是一下飞机就感觉到自己有些保守了。三月下旬的昆州已然是安都的初夏季节一般,不少爱俏的女孩子已经是穿上了五颜六色的裙装,而年轻男姓则大多都穿上了短袖,自己这一身下来,顿时就感觉到一丝奥热,不过好在混杂在来昆州旅游的客人们中,倒也看不出啥。
登机时赵国栋就发现从这趟飞机上不少都是飞往滇南的旅行团团员,滇南是全国旅游大省,昆州、苍山、理江、版纳等地都是著名的旅游胜地,一年四季都是旅游黄金季节,而滇南旅游资源的丰富程度也让其他省市眼红不已,尤其是其丰富生物旅游资源和民俗文化资源让人叹为观止,每年都吸引着国内外大量客人纷至沓来。
当初宁陵抢先搞起了这个中西部历史民俗文化节也是颇遭人诟病,其中主要就是来自滇南,认为要论民俗文化资源,宁陵和滇南任何一个地市相比都是差之天远,而宁陵这样做还真有些像某些邻国将我国民俗文化抢注的丑陋德行,不过抨击归抨击,那时候赵国栋可顾不得那么多,这是带动宁陵旅游业发展的关键一步,便是受些口水,那也得厚着脸皮受着。
赵国栋跟着前面的旅行团悠哉游哉而行,一个大型拉杆箱,外加一个提包,也就算是自己的全副家当,走到哪儿看上去都像一个旅游者,混在旅行团里,只怕除了导游外,就没有人知道他是个外人。
乌家堡国际机场不算太大,而且距离城区太近,原来是军用机场,现在虽然改为民用,但是扩建的空间已经不大,据说滇南省委省政斧和昆州市委市府也在积极谋求新建一个大型民航机场,力争让昆州的航空港成为面向东南亚地区的一个国家级航空枢纽。
除了机场候机楼,赵国栋就有些茫然了,旅行团有大巴来接,自己总不能还跟着旅行团混上大巴车吧,如果被人发现自己是蹭车的给撵下来,那也未免太丢脸了。
看来也只有打个的直接进城了,只是这大包小包的也不知道搁在哪儿,这样像个外乡来客般的直接到省委里边去,没准儿就得被人当作上访户给带到信访办那边去坐着。
正琢磨间,两个男子也从候机厅那边走了出来,一名男子有些懊恼的挥了一下手,“晦气,这堵车也正合适啊,刚好错过了这一班飞机。”
“嗨,这也是天灾[***],怨不得我们自己,谁让咱们前边那家伙开太快?”另一个男子宽慰对方道:“算了,估计我们就算是到了,也未必碰得上,人家坐没坐这趟班机也说不清楚。”
“也只有如此了,走吧,回去再等等咱们还得向领导交票才是。”另一个男子也是点点头。
赵国栋注意到两人登车是一辆深蓝色的别克商务车,悬挂着的是滇0牌照,这也就意味着前面这辆车可能是滇南省直机关的车辆,他倒没有多想其他,一辆出租车已经看见了赵国栋的挥手,一个急转开了过来。
赵国栋刚坐上车,就看见了那辆别克商务车从自己乘坐的出租车边驶过。
***************************************************************************出租车尾随着前面的别克商务车驶出机场,向昆州市区而去。
赵国栋也松了一口大气,总算是到了,他打了个电话给滇南省委组织部副部长田永泰,想要问一问组织部给自己安排的临时居所在何处,自己也可以直接过去,他只知道是在省委老宿舍里一套房子,面积虽然不算大,但是据说是一楼,环境还算不错,一直空置在那里,他一听就喜欢上了,但是具体情况也得去看了才知道。
不过田永泰手机一直占线,赵国栋打不通也就没有再打。
前面是一个缓和的弯道,赵国栋老远就看见了前面一个岔口处似乎有一个异物,但是前面几辆车都没有停车,飞驰而过,而前面那辆别克商务车车速却是一下子落了下来,似乎有些迟疑不定。
别克商务车缓缓停下,方夜白有些懊恼的看着前面岔口处的那个歪斜在路旁的中年男子看穿着也不像流浪汉或者乞讨者,这一带既不是风景区,也不是闹市区,按理说也就该是周边的人,也不知道是犯了病还是出了车祸,现在也看不出来,不过前面几辆车都是早不早就向右靠边,深怕沾染上什么似的,曹子达却把车子放慢了下来,显然也是看到了这一幕情形。
“子达,这是怎么一回事儿?”方夜白四周张望,这是一个小道口,至少目前没有看到往来的行人,或者说有人看见却早就溜边上去了。
“不知道,没有其他刹车印痕啊,也没有外伤,不像是车祸,倒像是犯病了似的,你看这人脸色这么难看,赶快打120吧。”曹子达也觉得今天似乎有些晦气,遇上这种事情,别人可以溜了,自己两人无论是从良心还是身份上都不容学别人。
“我已经在拨号了,看你车慢下来,我就知道咱们得摊上这档子事儿,子达,咱们是不是该找个证人啊?这年头赖人的不少,例子多了去,弄得现在好人不敢当,我看前面那些车都是一看到这副情形赶紧靠边溜号,估计也就是被这些恶劣典型给吓得,别咱们俩这里当好人,明天就得有人找咱们要医药费,要不就得把咱们告上法院。”
方夜白一边打通了120电话,一边下了车,观察了一下躺倒在地上的男子。
“总不能因为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何况咱们也还没有遇上过这样的事儿,不能听过就视若无睹不是?”曹子达一边靠边停车一边道。
“不过子达,如果咱们遇上过这类事儿,你还要做好人么?”方夜白一边把地上男子扶起来,一边察看对方身体有无外伤,是不是车祸造成的伤害。
“嘿嘿,不好说,可能还是抹不下良心吧,不过就像你说的,那就得多长个心眼儿,找个证明人最稳妥。”曹子达也跑过来,帮助方夜白扶着男子。
“呵呵,咱们俩是心有灵犀啊,好事儿咱们不能不做,但是防人之心也不可无。”方夜白将对方身体搬正,觉察到对方好像还有气息。
曹子达也下了车,仔细看了一下,注意到对方的表情,“糟糕,我看有点像心脏病翻了似的,我父亲就有这病,发起病来,就这表情,像是发病了,咦,这人好像还没有完全失去知觉,老兄,老兄,挺住,挺住!”
方夜白也注意到在曹子达的呼喊下,对方好像有了一些知觉,赶紧把对方轻轻扶起来,“老兄,老兄,清醒一下,你身上带得有没有药?”
男子有些痛苦的指了指自己腰包,但是手足显然都无法使上力气了,方夜白连忙在对方腰包里搜索着,摸出一瓶硝酸甘油片。
“夜白,是硝酸甘油片,掏一片出来,赶紧塞在他嘴里舌下含服!他多半有冠心病!”曹子达一看硝酸甘油片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一边帮着方夜白接过对方身体,将对方扶到路旁斜躺着,避免万一哪个不开眼的司机开车给撞上来,那可就麻烦了。
赵国栋乘坐的出租车停在别克商务车旁时,赵国栋也正好听到了曹子达和方夜白之间关于做好事和是不是该找一个证人的对话,两人的对话尽入耳中,也看到了方夜白打通了120电话和曹子达替倒地男子喂药。
这个时候下车似乎有点儿矫情了,赵国栋给出租车司机打了个招呼,钱照付,在这等一会儿,出租车司机大概也是对各种情形见惯不惊了,也不吭声,静静地把车泊在一旁等待。
前段时间媒体上还就遇上车祸者该怎么办的一个大讨论,网络上也是炒得沸沸扬扬,对人姓的探讨也是挖掘了不少优劣出来,不少人都明确表示在经历了类似被诬赖的情形之后肯定会避而远之,也有少数人称不能因为遇到一个不良事例就泯灭了自己的良心,依然会坚持与人为善。
赵国栋也在网上凑了凑趣,写了两篇帖子发上去,也引来不少支持和白眼。
今儿个就遇上了一个现实的例子,不过好像不是车祸,却是一个犯病者,但眼前这两位的表现还是让他有些感慨,至少到昆州之后的留下第一印象是相当好。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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