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们,维持好厂里的治安是我们的职责,可刚才那个我们得罪不起啊。他的后台很深,据说他爹是厂长还是总经理……刚才我们也想伸手制止的,可我们也想保住我们的工作啊,真是对不住了。”左边扶着我的个字比较矮的跟我说道。
我忍着疼说:“我理解。”
右边的保安问我:“不知道你怎么和这个人有了瓜葛的?”
我没回答他的问题,问道:“那个汉奸头,经常身边都一大群人?”
“哥们,你要是想好好在厂里干下去,就死了报复的心吧,好好跟他道个歉,毕竟……工作难找啊。外面的闲散人员,找不到工作的大学生听说都要过千万了!哪还有像这里待遇那么高的地方啊?”
到了医务室,两个保安先走了,我自己检查完了,简单的涂药粘几片创可贴。那个医生建议我到大医院x光一下,我摇了摇头,开了钱拿着药一瘸一拐的走向宿舍。汉奸头!汉奸头!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回到自己宿舍,极度痛苦的洗好了澡。费尽力气挪到了床边擦干了身子,穿上了衣服。拿起了手机,找罗瑞的电话,正找着。咚咚咚,有人敲宿舍的门,咚咚咚,又是急促的几声。
我挪过去开了门。
罗瑞一冲进来就问我:“妈的手机打给你你不接!门敲了半天才开,是不是要死了!?”
我指着我的嘴角,说:“喏,是确实准备要死了,刚想找你……刚才,刚才在洗澡。”
罗瑞忙扶着我坐下来,然后一屁股坐在我旁边,说道:“我去医务室陪那女孩去看她朋友刚回来,有个跟我认识的保安朋友跟我说你被人打了,我就打你电话找你,找不着你就急忙跑过来你宿舍了!到底怎么回事!?”
我简单说了事情经过……
罗瑞一拍桌子,怒道:“管它何方神圣,干掉他再说!你在这别动,敢动我朋友,等我一会儿!”
我还没来得及站起来拉他,他就一阵风似的出去了……
我急忙拿着手机拨打他的手机,铃声从我身边刚才罗瑞坐的那张凳子传来,这小子手机都不拿走。
我一瘸一拐跟了下去,哪还见得着他人影?
约摸半个钟头后,等得心焦的我终于等来了罗瑞。那家伙一把推门进来,气喘吁吁地奔向饮水机倒了一杯水一口气喝光,又倒一杯,喝光,又倒了一杯,再喝光……
我急急问道:“你小子怎么回事啊?到底出去干啥了!?”
“带人打了那汉奸头一顿!”罗瑞面不改色道。“丫的他人很多,狗腿子多!不过都不是打架的料,我随便拉了几个朋友过去就干翻他们了,汉奸头被我踩得去了医务室!”
我愕然,半晌后说道:“我……我原本是想跟你商量一下,如何暗着来,他可是有靠山的啊!听说他爹……他爹……”
“他爹是李刚吗?管它那么多,我也知道他有靠山。”
“那你还打!?”
“都把你打成这样了,那我还不撂了他!?”罗瑞气不打一处吼道。
“可我们能玩阴的,好吧!?现在肯定闹出大事了!”我叹气道。“无论怎么说,先谢谢你了,这个事情,我自己来扛。”
“你那么怕干啥!?别看我那么冲动,后路我都想好了!不就是离厂嘛,咱去我朋友呆的那个厂,那里不比这儿差!原本你就得罪了不少人,甚至组长,留在这里活得更窝囊。我自己刚好也想过去跟了我那个朋友,有他照应,以后的路子好走!这些日子我留意了一下,在普通车间里有好多个进来都三四年的老员工,我跟他们聊了一下,他们说晋升的机会,很少很少,如果没有靠山,更别说什么升到什么管理职位了!咱走了算了,跟我那朋友!”罗瑞条条分析道。
其实我也有想过了这个问题,先是得罪了桃洁,桃洁一直都在报复着,现在又得罪了那汉奸头,我更是难以在厂里混下去了。我耷拉着头:“哪有说的那么容易,万一那家伙报警呢?”
“报警?他敢!是他们先动手了的,咱有目击证人!这些你放心。”
我静了一会儿,又问道:“你咋有一群那么铁的兄弟陪你去干架?”
“那是因为我曾经帮他们干过他们旁边车间的人!”
两人都不说话了,好半晌后,我问罗瑞道:“我想喝酒,你要不要喝点?”
罗瑞站了起来:“我去拿酒。”
两人到了外面的小阳台坐着,拿着白酒瓶子碰了起来。罗瑞喝了一大口,问我道:“没内伤吧?”
“哪那么容易?”
“明天帮你请假,好好睡一天。我那朋友说了,咱可以随时过去,这几天把这边的离职工作办妥了,咱就走。唉,你就别考虑了!你觉得你在这里还能混得下去吗?”罗瑞激动得手舞足蹈。
“这倒也是。”
两人聊到了大半夜,一人喝了一瓶半白酒,聊了如何辞职,如何去那边大展宏图。聊得两人都激动非常,像是明天就要飞黄腾达不再受资本家压榨似的。
那晚两人都醉了,大醉,醉的天旋地转飞沙走石。我是爬着回床上睡觉的,次日暖阳透过窗户照进屋里我因为口渴醒来,见罗瑞是趴在床边的地板上的,四肢努力匍匐向前的形状,看来他昨晚相当的努力要往我床上冲刺的,无奈没爬到便牺牲了。
我看了三遍床头的手机,确定现在是清晨八点半,踢了罗瑞两脚,那家伙仰起头来两眼睁不开地说道:“关灯……”
我说道:“小罗,八点半了,你要不要去上班,不去上班就到床上去睡!”
罗瑞触电般的跳了起来:“八点半了!?完了,我们还没请假!”
“我是十点钟的班,你是八点钟的班吧?赶紧过去,顺便给我请个假,我全身哪都疼……”
罗瑞点了点头,进卫生间洗脸了。
我喝了一大杯水,继续钻进被子里睡。他从卫生间里出来,说:“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跟桃洁组长请假。我下班后……给你打包吃的。”
我重重吭了一声。听着他跌跌撞撞踢倒了几个凳子后关上了门。
一整天的浑浑噩噩半生半死半梦半醒,直到傍晚罗瑞狂敲宿舍的门,我才懒洋洋地去开了门。
罗瑞提着盒饭进来,往桌子上一放,激动大声道:“你知道今天桃洁找我说了啥子么!?”
饿了一天,罗瑞的声音听进我耳中飘飘的,我走向桌子,拿出盒饭抓起勺子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罗瑞又喊道:“桃洁对我说,车间准备扩大规模。我和你这段时间表现不错,出勤率是整个车间最高的,工作也很认真,要提名我两竞争车间里的副组长职位!”
咳咳咳……
我直接被噎住了。
罗瑞马不停蹄地说:“你也被吓到了是吧,我当时也在想是不是桃洁玩我们!你看看这个表格,是真的啊!我去办公楼那边转了一圈,果然应聘的人络绎不绝啊!车间要扩大规模,扩大到比现在的三倍还大,需要两个副组长帮组长管理。我们两都有提名了,还有两个人跟我们两个竞争,你看你看。”
罗瑞把表格递过来给我,我看了一下,是一份岗位竞争人员要填的表格。
我愕然看着罗瑞:“那我们……我们还要离职?”
罗瑞一拍桌子痛改前非似的说道:“我也很纠结!这个副组长的位置,可不是那么容易来的,月薪翻倍啊!不只是一倍而已啊,比你之前做的那个操作工的工资高多了!好歹也是个官了,以后的路子就好走了!我发现桃洁这人虽然记仇,可人家至少在对待工作方面是很认真的,我今天查了一下,整个车间也就你和我最有可能上这两个位置,其他的那两个竞争者,工作水平实在不如咱!而我们又干了那个汉奸头,怎么办怎么办?”
罗瑞焦急得如同烧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我也焦急了起来,嘴里念叨着:“怎么办怎么办!?”
罗瑞挠着头,好久后下定决心似的一拍大腿:“明晚!约汉奸头出来!”
我看着罗瑞:“难道还想再****一次再走?”
罗瑞哭丧着脸说:“还想****啊?约他出来赔不是啊,然后割地赔偿……约定啥耻辱条约的。没办法啊,现在咱过去我朋友那边的话,虽然说过的比现在好,可是放眼长期呢?现在在这边咱就要蜕变了!破瓦片要翻身了!”
我坐着,空洞着眼神看向外面的天空,思索了很久,说:“明天晚上约汉奸头出来,咱让他海扁一顿,看看如何跟他好话说尽,再赔罪吃饭,我想他应该会咽得下去这口气。”
罗瑞说:“也只能这样了,原本想着打完就走的。现在形势有变,计划要改。先不说这个让人丧气的事情,说说竞聘副组长这事。我们车间要扩大规模,就是说车间的人数要大幅度的增加,两个副组长负责辅助组长管理车间的生产工作,那可是管着一大群人啊!那两个和咱竞争的,不足为患,我们要是上去了,薪水翻倍,高高在上!有身份有地位!现在深切体会到官场的那些人为何都想着削尖脑袋往上冲了。”
他说完,从他拿来的袋子中翻出几瓶白酒,我问道:“还喝啊?”
“喝,干嘛不喝,你那点伤反正也死不得!大丈夫能伸能缩,做一次乌龟又如何!明天就拉下老脸给他们抽。把快餐盒的盖子撕掉,下酒菜!”罗瑞打开两瓶白酒的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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