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成忙凑上去将他扶坐起来。
晋王如今这惨样,装是装了些,其中一大半是他本身就是强撑着而来。
“你不错。”
福成嘿嘿笑着,笑完后有些忧心道:“也不知夫人能不能想开。”
话说出口,他才发现旁边有人在看着自己,抬眼就看见一个小点点的人坐在那儿。
福成细细地看,上上下下地看,越看越高兴,越看越喜欢。
哎哟,这就是他们王府以后的小主子了,怎么以前没发现小主子长得这么可人,这么白胖,这么可爱,天底下没有一个奶娃是能比的上他小主子的。
福成老脸笑得像朵菊花,将浮尘往后腰上一插,伸出手:“小主子,给老奴抱抱。”
听到这话,小宝小身子一僵,晋王的身子也一僵。
他竟忘了小宝!
晋王慢慢地转过身去,看向坐在床里侧的小宝。
其实早就打定的主意要接受他,哪怕是看着她的面子,可内心深处其实还是不喜这个孩子的。如今重新换了一种目光去看,晋王突然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像似愧疚,像似自惭形秽,像似无颜面对,这种种情绪化为一阵酸涩,有什么东西涌了上来,填满了他的眼眶。
晋王闭了闭眼,待恢复平静后,才道:“没想到你这小崽子竟是本王的种,怪不得本王看你顺眼。”
小宝连着噗了两声,透明的唾液喷射而出,可惜人小离得又远,半空中就掉落下来。
福成笑得见牙不见眼:“小主子就是聪明,吐口水都吐得别具一格。”
小宝真得很想吐福成一脸,这吐口水怎么就能吐得别具一格了。他躲开福成的手,就往里面爬去。爬到床头,他一只胳膊撑着身子就起来了,去拽上面那个放着小玩意的竹篮。
竹篮被拽翻了,呼呼啦啦掉出许多玩意儿,小宝在旁边重新坐好,拿起东西就砸了过来。
拨浪鼓、小木马、小布球、九连环、藤编的小盒子等,还有一些零零碎碎,向晋王和福成砸了过去,就像似下了一场雨。
砸完后,在晋王和福成呆滞的眼神中,小宝先声夺人哭了起来。
哭声响彻屋宇,不多时玉蝉便过来了。
匆匆行了礼,便道:“夫人说,让把小少爷抱过去。”
不等晋王说话,小宝便爬了过来,还对玉蝉伸出小胖手。
于是小宝便被玉蝉抱走了。
“嘿!”福成一脸牙酸样,“小主子可真机灵啊,这是不待见老奴呢!”
他没敢说是不待见晋王,不过晋王的脸色也并不好看。
*
瑶娘让人把西暖阁收拾出来。
这暖阁平日里极少用,也就冬日用得多些。其内装饰得美轮美奂,又不失奢华大气。靠窗一溜大炕,炕中摆着张黄花梨雕花小炕桌,左右各设一座位,靠背、引枕、坐垫俱是都是胭脂红闪缎绣金钱蟒花纹。
炕下靠墙设四张黄花梨太师椅及花几,八宝阁上摆着各类奇珍古玩,又有香炉、条案、贵妃榻等物。
瑶娘让人把大炕上的东西都撤了,上面铺上湖蓝色如意云纹缎褥,樱草色云缎大条被堆放在炕头,这就算是齐活了。
瑶娘打算先住在暖阁。见小宝被抱过来,粉嫩嫩的小脸儿上连点眼泪花都没有,顿时明白儿子是和那人闹腾上了,以前也不是没有过。
可以前先是诚惶诚恐,再是喜悦感恩,而如今却变成了一种说不上来味道。
自打小宝入了这晋王府,瑶娘各种心中忐忑自是不必明说,今天才告诉她,她其实不用自卑,他儿子也不是寄人篱下,这一切都是他应该得的。
而她,两辈子都是做奶娘入晋王府,心中清明晋王待小郡主是如何的看重,胡侧妃又是因为小郡主如何的趾高气昂,连王妃都需退一射之地,她上辈子也没少在胡侧妃手中吃各种苦头。
现在竟全部都是假的!
可即使是假的又如何?存在了,就是存在了!
瑶娘觉得自己不能再想下去了,她会妒忌怨恨,她会失去平常心,她会变得不再像自己。她将小宝放在炕上,自己也上了炕,就和儿子玩起来。
寻常用物都在那屋里,小宝想玩个东西都没有,瑶娘便指使红绸去拿。
于是养伤的晋王和忠心耿耿的福成,就见着瑶娘身边的丫头,一会儿过来拿点儿东西,一会儿再过来又拿点儿东西,渐渐这屋里属于瑶娘的东西越来越少,除了她身上惯常的那抹清香,还充斥在晋王的鼻息间。
他沉沉地叹了口气,疲累地阖上目。
作者有话要说: 最佳金像奖应该是颁给福成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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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有点事,昨天的红包下午或是晚上发。
红包照旧,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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