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再怎么肆虐袭扰,也只能恶心人而已,决定胜负的还是堂堂正正之战。
当黄顺、费映珙带兵包围六安,罗汝才只能带着骑兵,在舒城和六安之间来回移动,试图切断大同军的运粮通道。
这些骑兵无法到处跑了,虽然依旧还在肆虐村镇,但流窜范围被限制住。
罗汝才只看大同军的阵型和装备,就知道自己肯定打不过。于是想要切断粮道,损耗大同军的士气,等大同军缺粮的时候,再伺机发起致命一击。
“大王,前方发现运粮队!”
“走,买卖来了!”
这些老贼真的精悍,将近一个月时间,吃喝拉撒全部在路上。晚上睡觉,随便披一条毯子,任由蚊虫叮咬都无所谓。
白天醒来就骑马肆虐,在马儿即将疲惫时,迅速转移到相对安全的区域。
歇好了又跑出来,从来不逗留太久。而且只抢一两天的粮食,能够忍住不抢财货,尽量保持自己的行动力。
“贼骑来了,列阵!”
三千民夫,一千农兵,用手推车运输粮草。
江西能够自产千里镜之后,这种装备已经普及到中层军官。为了防备骑兵,甚至专门给运粮队配备。
罗汝才带着骑兵冲来时,手推车已经迅速结成车阵。
外围是运粮车,里面是农兵,最里面是民夫。
赵瀚历次升级装备,淘汰下来的都发给农兵。这些农兵全部穿着皮甲,而民夫则纷纷举起盾牌,免得被骑兵射箭给射中。
“入他娘!”
罗汝才远远勒马停止,看着车阵有些头疼。
四千人的运粮队,面对两千骑兵突袭,如果换成是官军,此时估计已经溃散了。
可不但农兵没溃,民夫都没跑,还主动把手推车聚成一个圈。
罗汝才大手一挥,骑兵分成两队,朝着运粮队两边夹击冲锋。根据他的经验,冲进二三十步内,敌方士卒必然吓得逃跑。
“不要看外面,埋头举盾躲好!”运粮队的军官大喊。
民夫们其实也害怕,运粮车上有盾牌,此刻都把盾顶着,蹲在车阵中央瑟瑟发抖。
至于那些农兵,不但穿着皮甲,而且清一色小圆笠。这种圆笠不但能遮挡阳光,而且还能防御箭矢,属于廉价而又有用的装备。
“咻咻咻咻!”
罗汝才见冲锋恐吓不管用,便下令骑兵开始放箭。
农兵把运粮车当防御工事,带着小圆笠半蹲在车后,一杆杆长枪伸出,只待骑兵过来送死。
骑兵连续放箭两轮,虽然造成杀伤,但取得的效果并不大。
“啊!我的脚,我的脚!”
“我中箭了,我要死了!”
几个民夫惊恐大呼,却是箭矢从盾牌之间的缝隙钻入。
运粮队军官们喝道:“不准动,不准喊!谁敢乱动,收回全家田产,这是出发前就说好的!”
连续几声喊出,车阵内的混乱迅速稳定。
罗汝才也没再下令放箭,每个骑兵只带了两个箭囊。如今六安被包围,他们无法就近补给,箭矢用一支少一支。
“再冲一次!”
罗汝才带着骑兵,再次恐吓性冲锋,运粮队的车阵还是岿然不动。
面对如此情况,罗汝才终于抓瞎了,干脆让骑兵下马休息,喂些盐水让战马恢复体力。
又过片刻,罗汝才带兵奔入远方树林。
这地方太阳直晒,就算人不中暑,马儿也得中暑。
顺便,等运粮队重新上路,在行进过程当中进行拦腰冲锋。
左等右等,运粮队居然原地不动,而且掏出干粮和饮水就地吃喝起来。
所有运粮队都得到命令,他们的第一要务是保证安全。
双方就这么耗着。
能用一支运粮队,拖住罗汝才的骑兵不再肆虐地方,这对大同军来说是很值得的。
……
卢象升的战马并非济州货,而是赵瀚向富户征收的。
只要肩高超过1米25,民间就可卖给官府。官府不但给钱,而且还会记功,若是多献几匹合格战马,官府直接多分一亩田产!
这属于临时政策,只在赵瀚缺马时使用。
如此征集到上千匹马,从去年开始悉心养殖。以槽养为主,每天拉出来遛弯,而且还扔到训练校场,让它们适应枪炮的声音。
从济州岛又运来两千匹,刨除海上颠簸死亡的,如今在桐城汇聚了三千匹战马。
两千骑兵,三千战马,快速朝着舒城赶去。
主将为胡定贵,副将为卢象升,赵瀚让胡定贵多听卢象升的意见。
抵达舒城之后,全军暂时歇息,让马儿也休息一天,同时通过情报确定敌军骑兵方向。
“罗汝才手下的老贼厉害,许多都是大明边军,”卢象升对胡定贵说,“那时的边军,比现在的边军强得多,是能够越过长城主动去打蒙古的。”
其实这没啥好吹,明末的蒙古兵也拉胯,黄台吉已经降服了好多蒙古部落。
胡定贵说道:“咱们的战马矮小,也不知能否追得上。”
卢象升笑道:“我军战马矮小,敌军战马就高大吗?罗汝才造反十多年,得不到草原战马补给,只能在大明境内搜罗战马。好马或许能弄到一些,但大部分战马都跟咱们差不多。
胡定贵也跟着笑起来:“济州岛有很多神马,肩高都在四尺五以上。听说又有几百匹要运到,只需三年,就能骑着好马杀贼了。”
卢象升有些吃惊:“真的肩高全在四尺五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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