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第二十七章 主子的乐趣真难懂(2 / 2)

许夫人说:“近些日子我看你也消瘦了不少,明儿个开始我让厨房给你炖些补品,你补补身子,可别累坏了。”

欢儿似没意识到许夫人说话的对象是自己。一只眼睛仍盯着地上不放,脚下还不自觉的画起了圈儿来。

屋中突然静了下来,许夫人和善慈爱的话语没再继续传来,欢儿这才后知后觉的抬眼瞧了两下,却见许夫人和许言儒都不约而同地盯着自己,这才回过了神来答道:

“阿娘,不用了,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许言儒不悦的音调打断:

“既然娘开口了你答应便是,哪儿有儿媳妇拒绝婆婆的道理。”

许言儒似抓到了欢儿的软肋。话一说完,就见欢儿停了停,最后仍是轻轻点了点头。

他早已知道,欢儿在许家向来对二老存着敬意。虽行事粗暴,却也只针对他而己,并非是无理取闹之辈。

对于这种差别对待,许言儒也不知道究竟是喜还是悲。

进门的时候,许夫人本是藏了一肚子的担忧。

许言儒这次病的不轻,欢儿应承了要亲自照料他。可许夫人却仍是不放心,巴不得每日空了时间便多去看两眼她的宝贝儿子。

可头次朝着那方向走出没几步,就被许老爷拦了下来。许老爷没有多说什么,只在许夫人的手上稍显沉重的拍了两下,吐出了七个字——儿孙自有儿孙福。

起初的时候,许夫人自然不乐意,反而责备许老爷狠心。可现在看来,倒是她多虑了。

许夫人离开的时候,什么话也没说,只学着许老的模样,轻轻的在欢儿的手背上拍了两下,投给她一缕包含着万千期盼的眼神。

或许,这次的事情对欢儿同许言儒而言,是个转机也说不定。

许夫人离开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欢儿将桌上的碗筷收拾了干净,又出门取了些木炭加到盆中,末了又开始帮许言儒铺起床来。

许言儒坐在那儿,手撑着脑袋看着欢儿忙里忙外的模样,说不出有多悠闲自在。

门外春桃忽然唤了一声,欢儿拍了拍铺的平整被褥扭身去开了门。

许言儒一双眼睛跟着欢儿转溜,见她开了门一只手搭在门上同春桃说了几句什么,又朝着屋内四处扫了几眼。

瞧完了这才扭了个方向走出了门外,敞着的门快要关上的瞬间,许言儒大声嚷了一句:

“齐欢儿,你去哪儿?”

快要掩上的门又被轻轻推开,从里面探出一个脑袋,头上梳着一个高高的发髻显得十分精神,圆润的脸上镶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看上去十分讨喜的模样。

欢儿眨了两下眼答道:

“当然是回屋呀,你也快歇息吧。”

见欢儿又要走,许言儒便急切的起身来到那门前,一只手将欲掩的门又掰了开来。

“你刚刚还和我娘说要照顾我的。”

欢儿上下扫了许言儒两眼,不以为然地说道:

“你不是好了吗?”

语毕,又要去关那扇门,许言儒却是不肯轻易松手。欢儿瞧了他一眼便用了些力度,两人比拼了几个回合,许言儒急切地挤出一句。

“可好了万一复发了呢!”

欢儿忽然松了手,险些让许言儒栽了跟头。

她将两只手环在胸前看着许言儒,身旁的春桃却在这时不满的挤进身来说了话。

“二少爷,二少奶奶这段日子也够辛苦了,这同样是落了水的,二少奶奶虽底子比您好些,可这么冷的天,多少会落些不适。”

“这些天为了照顾您又是替你准备饭菜又要伺候您的,您看她这脸都瘦了一圈儿了,您这都好的差不多了,还要让她趴在这桌子上睡不成。”

春桃这么一说,倒显得许言儒不近人情了。

欢儿这些天的劳累,其实许言儒心里是知道的。就今天白天时他将欢儿拥在怀中时,都感觉这女人纤瘦的身子好似只要轻轻稍稍用力,都要被揉碎了般。

可这么多天下来,他却习惯了她的陪。这长夜漫漫的,要留他独自一人,也得先给个心理准备的呀!

更何况,他,他压根儿就没想让她走呀!

“那,你去给她在地上铺个床便是了……”

许言儒说的有些底气不足。

春桃却更是来了气,这天下有哪个夫君会让娘子睡在地上的呀!

况且她白天时明明还瞧见了两人亲密的模样,这到了晚上怎么就不一样了呢!

春桃本还想再继续替欢儿道不平,却让欢儿制止了。

欢儿想了想,颇有些大义凛然的意味对许言儒说道:

“那,说好了,我可是最后再替你留守一晚了。”

许言儒慌忙点头。

欢儿瞧着他那副急切的模样倒反而气不起来,只在心中酝酿了许久又怒喝道:

“还有,你也不准再和我说醉红楼里的姑娘怎么魅惑众生,还有你的那些风流过往。”

许言儒点头轻笑。

“全听夫人的便是。”

许言儒如此听话,倒让欢儿又不自在了。出了门外的两只脚又重新踏进屋来,然后吩咐春桃去准备些被子铺在地上。

春桃点了点头,在自家二少爷和二少奶奶的身上望了许久,这才喏喏的转过身去,临走时,还不忘用足够两人听见的音调小声碎念道:

“二少爷,您想留二少奶奶就直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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