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寨主直起腰,转头看了一眼帘子后面的人。
欢儿坐在帘子后面,双手抓着椅子的柄,眼睛死死的盯着莫柏,青筋暴起。
“说清楚点,你害过谁?”小寨主踹了莫柏一脚。
莫柏本来就冻得瑟瑟发抖,经过小寨主这一脚,他直接歪倒在地上:
“我......我害过一个人,那个人是我的邻居家的妹妹。”
“说,你是这么害她的?”小寨主问道。
莫柏晃了几下,抬头看着围着他的那几个凶神恶煞的人,有些不敢开口,心里也觉得奇怪,这些人干嘛非要知道他害了谁,这架势倒是有点像地府的判官堂。
他想了下,反正这些人也不知道,不如自己就瞎编一个,先混过关再说。
莫柏的眼神飘忽了一下:
“我跟她心心相惜,两情相悦,可是她家却逼着她嫁给了镇里的许家的二公子。可是她还是喜欢我的,对我也是一直没有死心,只是可惜我是个无能的人,她喜欢我那么久,我什么都给不了她。后来她夫君误会我跟她之间有什么不轨的关系,后来......”
莫柏还没有说完,只听到旁边有人将棍子用力掷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莫柏惊了一下,转头看着旁边的人,之间一个彪形大汉手握着一根粗壮的狼牙棒站在不远处,对着他露出一脸坏笑。
莫柏看到狼牙棒上的钉子放出的银色光芒,牙齿不由发出“咯咯”的声音,他转头看着小寨主,想要继续说,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小寨主直勾勾的看着他,那眼神似乎是要将莫柏看穿了一般,莫柏觉得自己似乎是被剥光了衣服放在大庭广众之下,让所有人欣赏。
“莫柏,你可要说实话,别以为小爷我是好骗的?”
小寨主在寨子里长大,自然也就学会了流里流气的说话方式。
莫柏虽然平日里在赌场上混迹,也算是个不务正业的小混混,可是怎么比得过山里的土匪们。
他看着小寨主,明明还是个小屁孩儿,却已经有了土匪的架势,心里一阵忐忑。
莫柏心里有鬼,自然就心虚的低下头:
“我......我......”
他还没有说完,只听旁边不知道是谁喊了句:
“姓莫的,你可想清楚了再说,要是敢骗我们,我们一定会要你好看。”
莫柏听了这话,心颤抖了一下。
转念又想,他们在这山里,那尚遥镇远在山外,虽然欢儿的事情在尚遥镇穿的沸沸扬扬,可是所说的版本跟自己今天说的也没有什么差别,就算他们日后真的有那个闲情逸致去打听这个事情,莫柏倒也不怕。
他倒不是行得正坐得端,只是打定了这群人听到的版本会比他今天说的精彩的多。
莫柏心里这么想着,说不害怕都是假的,他毕竟是死过一次了。
被傅雅晴从那么高的地方推下来都没有死,莫柏只觉得自己是福大命大,他也变得格外惜命,现在跪在堂下也只是想着脱身的办法,别的什么都不敢多想。
“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请少主明察。”
莫柏对着小寨主拜了拜。
小寨主自然是不会相信他说的话,只是小寨主在寨子里接触的人少,在加上土匪们虽然平日里在外面穷凶极恶,实际上人还是憨厚老实。
毕竟他们上山做土匪也都是逼不得已,本质都不是个坏人。
小寨主还是第一次见莫柏这种不撞南墙不回头,满嘴跑火车的家伙,他更加厌恶起莫柏来。
如果不是碍于欢儿在场,他早就让人教训莫柏一顿,好给欢儿出出气。
不过现下这些都不是重点,他要帮欢儿和许相公解开误会才是重点。
小寨主见莫柏嘴硬,他也想了个别的办法:
“那你那日说的你知道许家大儿媳陷害弟妹,这弟妹说得可是你那青梅竹马的邻居?”
欢儿在帘子后面,本来正因为莫柏这种时候还没有一句真话而烦恼,那莫柏本来就是信口开河,说起话来也是头头是道,谁曾想竟然是这样一个伪小人,死到临头还没有一句实话。
她一听到跟傅雅晴有关,便有些坐不住了。
其实欢儿早就怀疑莫柏那天进她房间的事情是有人事先安排好的。
不然怎么时间就掐的那么准,莫柏刚进她房间不久,许言儒和许家二老就一起出现了。
当时欢儿也没敢多想,只想着许言儒能相信她。可是现在仔细想来,当时确实也是太多的巧合和不合理。
她想起傅雅晴当时的眼神,那种得意和嘲讽,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她早就计划好的,她不知道为了这一步棋,做了多久的计划,想必欢儿怀得不是许言儒的孩子这个消息也是傅雅晴放出去的。
欢儿想到这里,咬了咬牙,双脚紧紧并拢,脚趾用力的扒着地面,她全身微微晃动了几下。
莫柏没想到小寨主还记得他说得话,不由的有些为难起来,他刚才撒的那个谎和这个好像有些冲突,想要把这个谎说的圆满了,困难的很。
他眼珠转动了几下,脑袋也飞速的寻找着各种说辞。
他的动作小寨主都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
“怎么?你是犹豫了,还是说不出来?来人把他拉下去,先洗干净,本少主改变主意了,先把他皮给扒了,夹起火来烤着吃。”
“对,少主说得对,那扒皮的事情可是很有讲究的,要是扒的好,一张完整的人皮,做个人皮的灯罩倒是不错。”
旁边有人附合起来,他刚说完,那边便又有人接上:
“我技术就不错,平日里杀猪练手也是熟悉了,不过是个人皮工序跟杀猪也没有什么区别吧。”
众土匪们都哈哈大笑起来。
只有莫柏一个人跪在大堂中间瑟瑟发抖,那土匪没说一句,他都能想象的出来,那种被剥皮剔骨的滋味,他仿佛能从每个字里行间都感受得到。
他打了个寒颤:
“少主,小的说的是两件事情,不是一件事情,那许员外的大媳妇才不是什么好人,仗着自己家室好,又是长房长孙的媳妇,常常欺负我邻居,也总是想尽方法给她使绊子。你们要抓就抓她去,她长在大户人家,细皮嫩肉,不像我皮子太粗糙,怕你们搁着牙。”
莫柏的话应得众人哈哈大笑起来,莫柏见他们笑他也跟着笑起来。
小寨主突然收了笑声,一双丹凤眼微微上翘,挑着眉看着莫柏,薄唇抿了一会儿,他微微张嘴:
“好你个莫柏,还真当小爷是傻瓜好蒙骗是不是?”
莫柏见他变了脸色,吓得跪在地上朝后退了一步:
“少主,饶命,少主饶命。”
小寨主蹲下身子,捏起他的下巴。莫柏瘦弱的身材那是小寨主的对手,他在他手里就像是一只弱小的蝼蚁一般,只不过蝼蚁尚且可以偷生,他莫柏只有等死的命了。
“你那故事编的不错,不过我不喜欢,在给你一炷香的时间好好想清楚了,不然你看那外面的架子了没有,就是给你准备的。”小寨主一只手转动莫柏的头,让他朝后看。
莫柏只看到院子中间的空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架起了一座木架,那木架下面已经准备好了柴火,捡柴的人对着他露出一口黑牙微微一笑,然后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一颗汗珠从莫柏的头顶上贴着脸颊缓缓的留下来,他咽了咽口水,仿佛真的有人将一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一样,他感觉脑袋变得十分沉重,有一种朝着同一边倾倒的趋势。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转脸又看到小寨主那一脸诡异的笑容在他眼前无线的放大。
莫柏心里想着,难道这小寨主认识欢儿,不然怎么会如此追问他这些事情。
而且这些事情算是欢儿的私密之事,就算尚遥镇在传的沸沸扬扬也只是一些道听途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真的知道事情的人并没有几个。
不过他现在也只是想到了这些,却并没有往深处去想,毕竟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他的命,他要怎么样保命才是重点。
小寨主学着大人的模样拍了拍他的脸:
“怎么样?想清楚了吗?”
莫柏再也不敢说瞎话,便开口:
“是当初许家的大儿媳妇给了我一笔钱,让我诬陷我那邻居家的妹妹,其实我是拒绝的,可是她一直逼着我,还威胁我,我就只好答应了。谁曾想我帮完了她,她不禁不给我说好的银两,反而将我骗到山上,还趁着我不注意的时候把我推下山崖,想要杀了我。我早就看出来那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所有的事情全部都是她一手策划的,跟我没有一点关系,少主开恩,少主开恩。”
莫柏的头又在地上重重的撞了几下,每一下都能听到明显的声响。
“你倒是把怎么诬陷的说来听听?”
小寨主逼问他。
莫柏有些为难,他只是说了自己做的坏事,还要说细节做什么。
这些事情都不重要,他有些弄不明白,可是却又怕小寨主真的将他剥皮剔骨,烤来吃,便不得不说实话:
“她让我偷偷潜江她弟媳的房间,然后跟她拉扯,到她带着父母和二弟过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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