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无——你刚才说,青池上二是A级成员对吧?”罗夏的声音冷不丁倏然响起。
“有问题?”
“怎么可能没有问题?你觉得那种人,有什么能力完成那么多任务达到A级水准?”罗夏的脸上不由自主浮现出一丝轻蔑,“基础的不行,让组织开例外的条条大道,他也走不出一条,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
“在二人搭档中,他辅佐的是S级成员。”水无怜奈却是在这时候默默补充上了一句,“但这点,青池跟我说过,可只是一个S级的、喜欢独来独往的家伙,找了他并不是为了跟他合作,只是为了当挡箭牌。”
这种人,在组织里,随处可见,水无怜奈也只是匆忙调查出了一个吉普生,发现这是一个她略有耳闻但名声听起来很弱的家伙,也从未在意过。
“你永远不要小看组织里的任何一个人,因为可以在这种地方混那么久的家伙,没有一个是简单的,特别是A级的组织成员,有些家伙,比S级更加恐怖。”
这时候,车子步入了幽暗隧道,罗夏的侧脸变得模糊不清起来,说出来的话,更是显得飘忽不定,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悠悠飘荡过来一样。
“如果他真的是无能之辈,在最初,怎么可能发现精通掩饰的你的父亲?并加以揭露?如果他真是无能之辈的话——吉普生就不会和他搭档。”
车子在悠悠荡荡的前进,速度特意放缓了很多,轻松悠扬的奏乐声,也是乒乒乓乓回荡。
“你的见解太片面了,也太轻薄了,看来你真的是悠哉日子过得太久,你若是再这样下去,我可难保不会我不会像是对待梅酒拉克一样,将你宰杀当我的踏脚石——你千不该万不该,错在这里。”
罗夏的话语意味深长。
“我在美国的时候,和吉普生相处过一段时间,那家伙是少数可以把我吃得死死的人。”
阴暗的角落,在听完对方的话后的水无怜奈,柳眉那是倏然拧紧,对于罗夏的话语的意思是少见的茫然,“你什么意思?看样子,你对那个我并不了解的吉普生很是推崇?可我从来未曾见过你对于敌方阵营的人那么热切。”
“嗯,他是我在美国少有的一个朋友。”罗夏坦坦荡荡将这句话说出来,却没有意识到这句话将会给予后方的美女佳丽多大的打击,那是一个没坐稳,头直接砸到了靠椅的后背上。
“你、你说什么?朋友?”水无怜奈瞠目结舌,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听到的是真相。
罗夏这家伙竟然也会有朋友?
还是他最讨厌的具有黑帮性质的人士?
开什么国际玩笑?是这家伙喝醉了说胡话,还是她在这密闭的空间里待太久产生了耳鸣?
总而言之,水无怜奈有那么一刹那,是并不确信自己所处的世界是真实的。
但是戏剧性的是,很多现实中事实,远远比编制出来的谎言还要听上去虚假,这次也是一样。
“是啊,朋友。”罗夏的话语中具有极其浓厚的浓厚情绪,“那个年轻人的为人处世,真的是让人无话可说,至少在和他相处的时候,我对他生不起一丝一毫的杀气。”
杀气,先要有杀的渴望,然后要有杀的信心,是一种毁灭别人的倾向,是对别人的蔑视,是攻击行为的表面化,但是它的基础永远都是要杀的渴望。
但真可惜,罗夏目前对于黑泽银还真不知道哪次有成功过释放杀气。
“玄而又玄,无稽之谈。”水无怜奈对于这种事情却是嗤之以鼻,“你是想要说,他是一个组织里少见的好人吗?罗夏,你什么时候对于这种罪犯的辩解感兴趣?”
“我在最初不是不想,而是觉得那样大题小做。”罗夏咬文嚼字将这句话吐露出来,“他在我的第一次印象里是一个很卑微的人物,我对他提不起一点儿攻击的欲望,就好像是一头大象看到了一只蚂蚁一样的漫不经心,你懂吗?”
“呃?”水无怜奈眯眼,“你的话在自相矛盾。”
一会儿说他很强,一会儿说他很弱,总觉得没有任何的说服力道。
“对,我就是在自相矛盾,但是这个世界上总是存在自相矛盾的东西的。”罗夏一直黑黝黝的眼前出现了一道曙光,他忽然一脚踩下油门,呼啸了过去,“但你知道我最后被他打败了就可以了,从此被他吃得死死的。”
“我听不懂。”水无怜奈这句话是一句认真而又陈恳的话语。
她似乎希望罗夏再继续多讲一点儿他和黑泽银第一次见面时候的场景,想要多了解那种戏剧性的发展,可是罗夏是完全不给她这个机会,他只是淡淡说出了在把车开出隧道之前的最后一句话。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懂所有的东西,你只需要知道,连我都惹不起的人,你更惹不起,但我建议你可以和吉普生见一面。他的身上绝对藏着各式各样的武器,你若是偷碰——什么重要东西,可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罗夏本来是想要说别碰黑泽银身上的任何一样东西,但是眨眼之间又记起了梅酒拉克在不久前整理汇报过来的新闻,顿时就是抽了抽嘴角,径自将话题改变了过去。
顺便,罗夏还在心里默默佩服了一次琴酒在黑泽银心里的威慑力,竟然能够把对方赖以生存的东西全部拔除掉,让对方真空上阵,当一个受气鬼,美名其曰锻炼身体,真不知道这些父亲辈分的人究竟是怎么想的。
那家伙根本不需要优秀的身体,现在这样就很好了。
不不不,本来就不需要优秀的身体了,如果身体能力再加强的话,承受的能力如果可以负担起那些玩意儿的话。
那未来简直堪忧呀……
不过,总觉得自己还漏了一个很悲观的猜测?
好像很久以前黑泽银那家伙的确是提到的关于某件事情……算了,不想了,反正那是组织的事,又不是CIA的事。
他尽量避免CIA的人和黑泽银起冲突就好了,无论是大义,还是私利,黑泽银和他们的关系都不浅。
可惜水无怜奈的权限还没有到可以了解黑泽银和机构的交易的地步,否则的话,事情早就简单了。
罗夏摇摇头,将自己心中的思绪扔出去,却忽然注意到背后的动静了无,顿时挑了挑眉,侧目看去:“怎么了?”
对方漫不经心的表情很显然没有在听他刚才的话,这种被忽略的感觉还当真是让人很不爽。
“不是,这里为什么有弹孔?”水无怜奈很显然也不想要在这种关键的地方走调,可是就算是如此,她在恢复视觉的时候看到自己旁边车窗上所镶嵌的半颗子弹,还是不由得紧蹙眉头。
原来刚才在隧道里所听到的并不是什么音乐,而是远方子弹狙击的声音。
若不是这车窗玻璃的材质还算是好,她刚才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恐怕早就被洞穿了大脑。
真是的,罗夏说得对,她最近的感官在闲适的时候还真是退步了很多,以后有必要去练习场熟悉熟悉某些东西了。
水无怜奈这样想着,罗夏的目光却是恰好瞥过了她身外的风景,平淡回应:“一群跳梁小丑罢了,你无须在意,这玻璃是经过特制的,打不穿,他们的子弹只可能留下证据罢了,专心点,很快就到家了。”
“知道来日本有人盯上你了,你也不做些准备,就不怕下车的时候被宰了吗?”
“比起这个我更怕你惹上了不该惹的人物,收敛点坐好,女人在这时候就给我安静下来。”
“……”水无怜奈在这时候确切的默不作声了。
而正在开车的罗夏,即使在刚才说得不屑一顾,真实心态却并不像是他话语里的平静。
原本一直靠在方向盘上的左手,被他抬起,从袖口滑落出的机器上显示出一片蓝波,显而易见是在探测什么。
这是一具归功于他和某人合作的发明,目的简单。
通过装在玻璃内部的芯片与机器联网,可分析出子弹的精准状况,就像是现在——呃,有什么不对?
怎么是会这种特殊制作的恶心子弹?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窗外,果真见到玻璃被射穿的部位已经有了一点儿腐蚀性的融化迹象。
“水无,发布会那天,怪盗基德会来吧?”
“我想可能会——不过,你问这个干什么?”
“熟人要我帮一个忙罢了,一会儿回去,帮我调查一下某些事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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